李沅伯在房间内独自想了许久,这才走了出来。
看了兴隆帝一眼,恭敬拱手道:
“儿,臣心里明白了,自会继续替我大丰守住西陲。”
兴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朕没看错你,此事到此为止便算了结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提,你也勿要放在心里,还做你的秦王,做你的大皇子。”
“是,儿臣明白了。”
李沅伯抬起头又看向烈千程。
烈千程向着点了点,露出一种释然的微笑。
李沅伯轻轻叹了口气,也点了点头,便独自离开院子。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兴隆帝这才道:
“走吧,回万京,还有不少事等着朕来裁决呢。”
“圣上的身体可还好?”
“放心,还撑得住,你送来的药果真是神丹,虽说朕还是感觉身体没精神,可毕竟好了许多,若是像你说的,这是向上天借来的命,那朕就更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回吧,早些回去便早些解决,省得又生起什么祸端。”
“是。”
烈千程搀扶着兴隆帝上了马车,也向着平关而去。
李沅伯打马回到自己一方,见公羊铁依旧在与马峥对峙,便命令道:
“公羊铁,随本王回去。”
“啊?”
公羊铁吃了一惊,还未等再问,李沅伯便已经打马离开了,公羊铁只得是悻悻的道:
“哼,等来日再与你战!”
说完,提着巨斧跳上马,向着李沅伯追去。
见对方退了,马峥也是长出一口气,望着公羊铁的背影自言自语。
“好小子,倒是有些能耐,若是再打下去,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随即也上马领着兵士撤回了城内。
此时,还在焦急等待的管成见李沅伯回来了,便也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问道:
“王爷,你无碍吧。”
李沅伯面色有些憔悴,摇了摇头,转身望向平关,见那架马车也进了关内,这才皱了皱眉头。
“回去吧。”
管成一愣,赶忙问道:
“回,回哪去?”
“回西州,连夜拔营。”
“啊?不是,王爷,我们还没打呢就撤军吗?你再给我一天,我绝对能带人攻上城墙。。。”
公羊铁还在说着,李沅伯却再不理他,只是自顾穿过兵士向着大营的方向漠然走去,背影落寞而沮丧。
“王爷,王爷。。。”
公羊铁还想追过去询问,却被管成一把拉住。
“行了,你别去打扰王爷了,听令吧。”
“不是,这说撤就撤吗?”
管成也不再理他,看着李沅伯的背影,又转头望了一眼平关,也是摇头叹息一声,便大声下令道:
“全军听令,撤回大营!”
平关城墙上的吴启明见虎卫军纷纷开始撤退,不由的笑了笑。
“侯爷就是侯爷,不用一兵一卒便可让秦王退兵,我果真是不如呀。”
这时,烈千程也来到了城墙之上,望了一眼正在撤退的虎卫军道:
“这可不是本侯的功劳,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吴启明一怔赶忙转身行礼。
“侯爷。”
烈千程摆了摆手。
“秦王今夜便会拔营回西州,你也安排下去,早些撤军吗?”
“侯爷,不用再防备两日吗,若是秦王又转头回来,平关岂不危矣。”
“放心,不会的。”
“是,属下这便吩咐下去。”
“你回万京后便在西南大营休整,等我军令,我先行一步了。”
“是。”
看着烈千程离开,吴启明又望了望城下的那架马车,总感觉里面别有洞天,但烈千程不说,他自然也不敢问。
第二日,平关外的虎卫军大营已消失不见,果然像烈千程说的一样,秦王一夜之间便撤走了,而且斥候也一直在禀报,虎卫军并没有转头回来的迹象,而是按照来时的路向着西州而去。
吴启明望着空空荡荡的城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这才问旁边的马峥。
“粮草辎重都收拾妥当了吗?”
“皆已妥当,兵将也整备完毕。”
“好,我们也走吧,回万京。”
“诺!”
此时的万京早已繁华不再,因为接二连三的叛乱,平民百姓离开了几乎一半,那些世家富商为恐波及自己,也是早已经逃去了别地,整座万京就仿佛是一座空城。
街道上的铺面皆紧闭店门,除了巡逻的都卫,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一队兵士护卫着一架马车从街道穿过,直接进入了皇宫内。
马车上正是兴隆帝和烈千程。
兴隆帝叹了一口气道:
“唉,朕虽想过可能要付出代价,却不想竟是如此沉重,这偌大的京城怕是难以恢复往日的光景了。”
“圣上勿要忧心,这里毕竟是京都,只要政令得当,促进商贸,安定民生,加以时日万京必定恢复往日繁荣,甚至还要繁华。”
“话虽如此,但朝堂之中何人能担此大任,张正生虽是心思晦暗,但在处理政务上还是一把好手,如今还能有谁替他的位置,朕杀他是不是有些心急了。”
“圣上不是跟臣说过吗,不破不立,如今该破的都破了,便是重立之时,朝堂中此时已是清明一片,有能者比比皆是,只要用人得当,中兴盛世便不再遥不可及。”
兴隆帝淡然笑了笑。
“哈哈,此话倒是不假,朕这几年长居养心殿,朝堂之事虽是知晓一些,但也是知之不多,不如你来给朕推荐几个人。”
烈千程想了片刻道:
“段纯,穆子林,此二人皆有大才,可堪重用,只是。。。”
见烈千程欲言又止,兴隆帝道:
“但说无妨。”
“只是两人皆是出生寒门,在朝堂中无根基,若是重用怕会引起其他人的非议。”
听到这句话,兴隆帝突然笑了。
“哈哈哈,你呀你,怎么现在又这般糊涂了,朕让你做了这么多事是为何,不就是打破世家对朝堂的控制吗,如今政治清明了,你却又古板起来,朕以前用人,需要考虑各方利益,自然想的多些,如今朕无需再考虑这些了,朕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有能者居之,无论他出身何处,皆是无妨,只要有才,能为大丰,为天下鞠躬尽瘁,朕便用之。”
烈千程一愣,随即也是笑道:
“哈哈,圣上教训的是,臣知错了。”
“哈哈哈,你呀,不会不知道朕的想法,就是在试探朕,朕心里明白,放心吧,朕可不是昏君。”
“圣上,臣知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