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千程与村民们闲聊了一个时辰,村民们这才在南河的催促下离开了客栈,等村民们都离开后,一直坐在旁边的方道子可算是有了说话的机会。
“我一直以为自己话多招人烦,没想到有时候你比我话还多。”
烈千程无奈的笑了笑。
“这些人都是焱麟军将士的家眷,他们几乎每家都有人在军中服役,人家把家人的生死都交到了我手上,我跟他们多聊几句又算什么。”
“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大丰侯爵还真是少见,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细,还真看不出你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帅。”
“为将帅那是无奈,如若有的选择,我宁愿做一介草民,躬耕田园岂不惬意。”
方道子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若这天下太平,谁又愿意去沙场搏命。
烈千程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漠然。
“南河,荣安商会的人该走到何处了?”
“按照侯爷吩咐,天未亮我便催他们上路了,未与村民有接触,现在该是到了谷口。”
“好,我们也走吧,争取正午前追上他们。”
“诺!”
烈千程领刀叔他们夜间来此地,又让他们趁夜先行离去,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杏花镇的情况,虽然此地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但终究还是怕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毕竟这里距离万京城也只有不到两日路程,更加小心才不会功亏一溃。
山谷之中,荣安商会的车队正在缓慢前行,一个护卫有些不解的问刀叔。
“教头,你说那个叫何勇的大个子为什么天不亮就让我们出发,他们是不是不准备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刀叔一皱眉。
“说过多少遍了,不该问的别问,跟着走就行了。”
“哦,那你说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以前没来过,没想到这山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刀叔又瞪了他一眼。
“你再问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出来。”
护卫赶忙闭上了嘴,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其实刀叔大概也猜到了烈千程的目的,黑夜来黑夜走,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而且在京南客栈休整了一天,都有黑衣人守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这就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跟这里的人接触。
车队又是行了一会儿,便出了山谷,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烈千程三人驾马赶上了他们。
烈千程打马来到刀叔面前,抱拳道:
“让前辈久等了,还请前辈见谅,让你们天未亮便出发确实是有不便之处。”
“无妨,还要多谢侯公子款待了我们一天,让我们养足了精神,而且我见车马也修理好了,侯公子真是心思缜密呀。”
聪明人之间自然不用多说,如果不冲洗修理车马,回万京的这一路上,人多眼杂,必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到时候免不了还要引起猜疑。
“多谢前辈夸奖。”
“侯公子,容刀某再多嘴一句,这一路到万京也就不到两日路程了,可还需要辗转别处?”
“自是不用了,一路前行便可。”
“好,那我家小姐和少爷他们?”
“可能会比我们晚上一两日,还请前辈放心,他们必会安全返回荣家。”
“公子做事,刀某已是见识,自是放心,可我提前回了万京,不知该如何向东家交代。”
“仙儿姑娘初入京都,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甚是感兴趣,二小姐和三少爷便带着她在此地名山大川中游历了一两日,这才回了万京,前辈觉得这个借口可还行?”
“哈哈哈,甚好,甚好,有理有据,公子真是算无遗策呀。”
“哈哈哈,前辈过奖了。”
驼河之上,一艘楼船停泊在了入京都府前的一个渡口边,看着其它船只往来穿梭,荣文琪着实有些恼怒,他们的船两日前便来到了此处,船夫说是船底有漏水之处,需要泊船修理,可再怎么修也不能修两日呀,本来一日便能到万京,可现在白白浪费了两日,而且,她这两日也没见有船夫去修船,反而见他们守在周围,时刻在看着她们三人。
“仙儿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何奇怪?”
“你可见到有人去修船?”
洛仙儿摇了摇头,瞬间又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故意停在这里不想往前走了?”
“嗯,我猜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要不我去问问。”
荣文琪刚想离开,洛仙儿赶忙拉住她。
“琪琪,算了吧,你都试过多少次了,他们可曾有跟你说过一句话,不要找这个不痛快了,我想,他们停船自然有原因,我们再安心等上一等便是了。”
荣文琪瞪了不远处的两个船夫一眼,确实,她这几天一直想旁敲侧击的问出一些情报,可这些船夫就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回答,害得她是郁闷无比。
此时,荣文亮提着一个酒坛走了过来,看他走路有些左右摇晃,看来是又喝多了。
荣文琪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洛仙儿赶忙过去扶住他,生怕他一头扎下船去。
“小亮,你怎么又喝多了?”
“嘿嘿,仙儿姐,还是你好,你说这船上备了这么多酒,你们不喝,船夫也不喝,侯大哥他们又不再,我不喝谁喝?”
“没人喝就放着,反正又坏不了。”
荣文琪没好气的说道,顺便又白了这个没出息的弟弟一眼。
“那不行,酒放在那里不喝,是不尊重它,不然酿酒作甚?”
“歪理,仙儿姐,别扶着他了,让他掉下去淹死得了。”
“嘿嘿嘿,二姐,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不就是因为在这里停了两日吗,放心,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小声说了,他们以为我喝多了听不见,我听的清楚。”
听到这句话,荣文琪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他们说,再等两日便走。”
“什么,还要再等两日,那回到万京岂不是还要三日以后?”
“你管它几日呢,反正有酒有肉,又没有人像爹那样训我,我才不愿回去呢,在这里更快活,快,快活。”
荣文亮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中一松,酒坛便落入了河中,整个人也瘫在了洛仙儿身上,荣文琪看到此景,真想上去就给他扔河里,可又看到洛仙儿吃力的样子,只能咬着牙,帮洛仙儿一起架起他,往楼船里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