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点开小张发给他的那个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金碧辉煌看起来相当高端大气的展馆。
也是，毕竟是国宝级的展品。
监控画面的正中间，应该就是那个被盗窃的玉佛了。
他点了暂停，仔细地看了一眼。
那尊玉佛被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材质展柜框着，玉佛下边垫着暗红色的丝绒垫子，柜台下方是根大理石的柱子，柱子是竖在一个两级台阶的台子上。而这台子四周大约隔了一米半的距离，拉着警戒线。这距离是姚言根据旁边镜头里的拍到的人的身高比例估算出来的。
他放大了展柜里的玉佛，仔细地瞧了瞧。
拍摄到的监控画面很清晰。
这是一尊弥勒卧佛，碧绿晶莹，雕刻得相当精致巧妙，佛爷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尤其是大肚子上的衣服褶皱轮廓，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相当高明的匠人之手。就凭这雕凿的工艺，它当得起国宝之名，更不用说这本身成色就非常惊人的一大块玉石了。
姚言对西南一代的玉石价格是略有耳闻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么好的一整块玉石，怕怎么也可以卖到七位数了吧，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他怕自己看错了，抱着手机切换画面看了好一阵，才最终确定，这玉佛就是一整块的玉石，不是拼凑出来的。
按着比例换算一下，这尊玉佛高有个二十厘米，长大概三十厘米，宽也有十五厘米，看起来比个排球还要大一点点。
“真是了不得啊，这么大的一整块玉石。”姚言啧啧赞叹。
“你往后看，现在没啥，过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就有些诡异了。”小张靠在警车车门上，对姚言道。
姚言点了播放键，继续往下看。
只见展馆里原本明亮的光被调暗了，从上方有一束射灯光照射在玉佛这个展柜上。
看来是展馆对这件国宝进行重点宣传了。
画面上可以看到，警戒线周围不断地有衣着华美的观众围过来。
在射灯的照射下，这尊绿莹莹的弥勒佛爷更是显得光芒璀璨。
观众们指指点点，个个都惊叹不已。
很快，展柜前让出了一条道，一男一女两个身穿礼服的主持人模样的人走到警戒线前，向周围的观众们说着什么。
他们说了一会儿，围观的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接着，两个主持人各伸出一只手，迎向他们背后的展柜。
然后那个玻璃展柜就缓缓地向上方抬升了一截。似乎是那根大理石柱子里装有机关。
玻璃展柜在众人的注视中从中间分开成两半，整个玉佛暴露在展馆内。
“这什么破展馆，怎么还敢把展品柜子打开？”姚言看蒙了，问了一句。
“听说是他们的一个环节，本来想让那女主持人捧着玉佛在展柜周围走一圈。”小张在边上耸了耸肩，“估计他们对自己的安保很自信吧。”。
姚言继续看着视频里，果然里头那个男主持人将隔离带打开，女主人向周围鞠躬之后，笑盈盈地朝着展柜走过去。
她走到展柜前，又转身向周围的观众们施了一礼，然后对着佛像鞠了个躬，接着伸出两条光滑洁白的手臂，要去将佛像举起来。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佛像的时候，那尊摆在红绒垫子上的玉佛像突然自己摇晃了一下。
女主持人被惊到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姚言皱眉，倒回去重新看了看，这女人的手的确距离佛像还有至少十公分的距离，那玉佛就自己动起来了。
“奇怪......”
他喃喃着，点了播放。
那女主持人后退之后表现得有些犹豫，她把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似乎是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接着又一次走到展台前。
而就在她准备再次伸出手的时候，展台上的玉佛竟然自己升起到了半空中，悬在了女主持人的头顶上方。
女主持人似乎是尖叫了一声，抱着头蹲下了。
而周围的观众也都被吓得朝后退了几步。
那玉佛在空中一阵颤动，紧接着翻转了几下，像是在选择方向一样。
姚言眯着眼睛盯着屏幕，这一幕实在是诡异得不行。
“看吧姚哥，跟闹鬼了似的，那玉佛上边可什么都没有，它自己升起来的。”
小张伸着脑袋凑到姚言肩头旁边，越过他的肩膀瞧着手机屏幕。
姚言没搭理他。
那玉佛翻转了几下之后，朝着展厅后边飞了过去，消失在了监控的镜头里。
周围的观众好像被吓得不行，都不敢阻拦那玉佛。
玉佛飞出监控范围之后，视频就结束了，姚言倒回开头又看了一遍。
“为什么他们都不敢伸手拦一下？”姚言问。
“似乎是敬畏吧，他们那边对佛像还挺有信仰的。”小张说，“姚哥，你怎么看，这佛像失窃，是闹鬼了吧。”
姚言笑着拍了小张的脑门一下。
“这可是佛爷，佛爷像面前，那个小鬼敢做祟？当然只有财迷了心窍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姚言把手机揣回兜里，对小张说：“联系大黄，把这小贼的特征告诉给各个岗上的弟兄们。”
“啊？姚哥你知道谁是偷了佛像的贼了？”
“就在视频中，那帮缅甸猴子真的蠢，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么。”
小张赶紧掏手机，拨通大黄的电话，“喂，黄队，对我和姚哥已经在黑龙潭收费站就位了。姚哥让我跟你说他知道偷窃佛像的小偷的特征了。”小张看向姚言。
姚言冲他一仰头，“男人，很瘦削，跟个猴儿似的。皮肤很黑，东南亚人特征，估计就是缅甸本国人，他左手手腕上有个非常明显的青褐色刺青，形状像是条壁虎，头冲着胳膊，嘴里似乎衔着一朵花，尾巴指着手指，延伸到手背中间部位。”
小张把这个特征描述给黄峻。
“姚哥说佛像飞起来的时候那人就在展柜背后的位置，正对着女主持人，他让你回去看监控视频就知道，不是闹鬼，是女主持跟他配合演的戏。他们......”
小张话没说完，突然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撒开了，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姚言皱眉瞧他，刚才他也听见从小张手机里传出的一声刺耳的声音。
姚言夺过小张的手机，按下免提。
只听见电话那头十分嘈杂。
传出许多男人大吼大叫的声音。刹车声，金属撞击声，甚至还夹杂这好几声枪声。
隔了快十分钟，黄峻才喘着粗气重新拿起了电话对他们说：“喂？小张，还在吗？”
“在，你说。”姚言回答。
“言儿啊？刚才你给我描述的那个人，TM的你们才说着，他刚好就开车从我面前过去了，我追上去的时候那家伙一脚油门冲断了升降杆，强行闯关。我们围上去拦的时候从收费站休息区里冲出来了一辆路虎，把你说那小子救走了，开枪都没留住。”黄峻喘了几声，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那路虎车上开车的是个穿雨衣的家伙，副驾驶上坐着的，是杨昊。”
姚言闻言脑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