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说金万全事先就在鸣沙山的停车场留了这辆越野车，上边有食物和水，让我从西边离开敦煌，进无人区躲几天，再找机会离开。”壁虎看了看那边已经被撞废了的越野车，说。
“也就是说，郑直他主动替你打掩护，让你离开......他用自己来当诱饵引走警察，这个计划，金万全知道吗？”姚言盯着壁虎的眼睛。
壁虎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双眼中有点儿茫然，“应该知道吧，郑直说，这都是金万全安排的。”
姚言叹了口气，他摇着头，摸着下巴。
姚言蹲下身，跟壁虎平视，“你是个贼。”
壁虎苦笑，“这我知道。”
“盗窃的量刑可轻可重，但是杀人却往往从重判罚。”姚言说。
壁虎敛去脸上的苦笑表情。
“我知道你在缅甸是个道上有名的大贼，而且我也知道，贼和强盗不一样，贼只图财，所以，你说的话，我信八成。金万全不是你杀的。”姚言看着壁虎，一字一句地说。
壁虎的表情突然变得委屈，“警官，我是真的没有杀人，你都说了，我们贼，不害命！”
他想争辩，不过姚言摆摆手，不让他说。
“可是，金万全死了，却是确确实实发生了的。我们警方发现的时候，他死得还不久，人都还没有凉透。”
“......”壁虎沉默，他已经猜到姚言的意思了。
“你说，现场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而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
“郑直杀了金万全？”壁虎的眼睛缓缓瞪大。
“需要验证一下。”姚言说。
“什么？”
姚言没回答他，而是用枪指了指那辆越野车。
“去，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我指的是有用的，食物，水之类。”
壁虎站起身，听话地去越野车上卸货。
郑直给他准备的这辆车后备箱里装了好几箱子水和食物，壁虎体力很好，他没一会儿就全搬下来了。
足足三箱子矿泉水和两箱子压缩食品。
也幸亏越野车是车头怼上了岩石，中后部分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这些水和食物都完好着。
等壁虎把东西搬完之后，姚言叫过小张。
“拿着枪，盯着他，我去看看车上还有没有藏什么。”姚言看了壁虎一眼，上了破烂越野车。
小张很听话地盯着壁虎。
“警官，车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知道你想找玉佛，可是货我卖出去了，怎么可能还在我车上。”壁虎大声地说。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小张举起手枪挥了挥，壁虎一耸脖子，闭了嘴。
姚言把越野车里翻了个底朝天，还真的什么毛都没搜到。
他下了车，拍了拍手，“这车新的，撞废可惜了。”
小张一听一辆新车就这么没了，心疼得直皱眉。
“现在你的话能信九成了。”姚言走到壁虎的身边，扭头示意小张继续去捣鼓他们那辆小轿车，顺口问了句“怎么样了，还能跑吗？”
“马上就好了，我去他越野车上拆个零件。”小张颠颠地跑向了越野车。
“警官，按照你的思路，是郑直杀死了金万全，可是，金万全是他的雇主，他没有理由要金万全的命啊。”壁虎说。
“有，他有。”姚言却摇头否认壁虎的观点。
“啊？那是什么理由？”
“那尊玉佛。这尊来自元朝的无价之宝，我记得郑直在我们面前提到这件宝贝时候的表情，那种如痴如醉......如果凶手就在交易现场的三个人当中，那么，郑直杀死金万全的理由，就是为了这尊玉佛。”
壁虎沉默地点点头。
“所以，他帮你逃脱，这一切又是另外的一个阴谋了。”
“他把杀死金万全，嫁祸给我了。”壁虎哼了一声。
“不过我相信，现在他已经落网了。”去追郑直的人，是杨昊，还有他身边那个实力可怕的雨衣人。郑直毕竟不是壁虎，像他那样的普通人，想要逃脱杨昊和雨衣人的追捕，实在是天方夜谭。
事情到了现在，看起来似乎就已经明朗了。
接下来就是去验证的时候了。而在那之前，姚言他们要做的，就是从这没有信号的无人区里离开，他们得先找到一个能够修车的地方，把他们的小破车的轮胎修好，然后，沿着来路返回。
姚言把捆食物和水的箱子上的捆扎带拆下来，把壁虎牢牢地捆好了。
那捆扎带很坚硬，用来当绳索硌得很，壁虎双手被反背在身后，他要求姚言把他手放前边，不过被拒绝了。
小张拆了越野车上能用的零件，将小轿车的引擎修好。
他撸着袖子，抬手擦了擦脸，弄得满脸的机油，跟个熊瞎子似的。
等小张鼓捣了近一个小时，他上车，打火，把小破车歪歪扭扭地退到了公路上，然后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朝姚言招呼，“姚哥，这车修好了，你们可以上来了！”
姚言让他下车先把食物和水搬上后备箱，然后和壁虎一起坐上了后座。
姚言特意将好几条捆扎带拴在一起，再跟壁虎被困住的双手打结，这样他就能
牵着壁虎，把他留在视野中了。
这些捆扎带的质量还是可以的，虽然材质硬了些。
小张发动汽车，朝着前方缓缓地开着，“姚哥，你确定咱们还要继续往前开？前边可是无人区深处了......”
姚言点点头，看了眼后视镜，“来路上没有修车的点，而这些钉板绝对是有人留下的，所以前边肯定有修车吃饭的地方，我猜开不出两公里就能看见了。”
“姚哥，要真的碰上路霸了，劫财要命那种，怎么办？”
“放心，我们有枪，你怕什么。”姚言宽慰他。
小张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壁虎，把“咱们只有五颗子弹”这句话咽了下去。
小轿车慢慢地朝前挪动着，因为两个前轮已经瘪了，小张把钉板拔出来之后，它们很快就泄了气。所以方向并不好掌握，小张得花很大力气来修正前行方向，所以不敢踩油门。
“要是再这样用这俩爆掉的轮胎跑几公里，就得完全废掉没得修了。”小张叹着气说，讲道理，他当老司机开车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开车胎爆了俩的车。
“你看那边是什么。”姚言突然伸手指着右前方说了句。
小张抬头，朝着姚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前方差不多五百米外，在公路右边，有三座房子拢着一块空地，在空地上停着一辆拖车，而房子外墙上用油漆写着：补胎，加水，吃饭，住宿。
“看到没，我说有吧。”姚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