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本身部署了大量的警力，我通过权限已经取得了上边的同意。在机场执勤的特警和武警也都已经安排到大厅的各个出入口附近，加强检查巡视。”黄峻和姚言站在一块巨大的航班讯息电子广告牌下边，黄峻看着手机对姚言说，“但是，机场游客太多，各个单位能够关照到的地方有限，还有安检内外也都有警力空白区域，再有机场这楼太大了，想藏个把人，难找。”
虽然在人群中找人这种任务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黄峻还是不停地通过手机对讲机，向机场的警务人员安排着任务。警方工作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线索一点机会，就得紧紧咬死不松口，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也是希望。
“最怕的还是林童没有前来机场……”姚言隐含忧虑地叹了一声，他把眼镜取下来，用衣角擦拭着镜片，“咱们先在安检门外找一圈，如果没结果，就进安检，去各个登机口看。”
姚言抬头看着航班信息表。
“最近的起飞航班，距离现在可只有十几分钟了。是飞日本东京的。”黄峻也在巡视航班信息。
“龙陆爷是不是在日本也有产业？”姚言问。
“有，他的集团势力在整个东亚都有影响，这两年计划往欧洲推进，不过之前发生那事儿之后，他就收敛了，抛掉了手上不少产业。你觉得林童会去日本吗？”黄峻皱眉。
姚言摇摇头，“不知道，找不到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他扭头看了看安检入口，“我记得长水机场登机口有一百多个吧？”
黄峻随他视线看过去，点点头，“有，所以要是一个口一个口地找，恐怕来不及。”
“收缩集中警力，等停车场的灰色轿车完了之后，让所有警力覆盖航站楼，一寸一寸地找。”姚言说。
“真是兴师动众……”黄峻扁了扁嘴。
两人在航站楼外站走了一圈，姚言的视线在不同的人脸上扫过，没有林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林童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坦然地就在大厅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我有个问题。”黄峻走着走着突然站住脚步，扭头盯着右侧一家快餐店，对姚言说。
“什么？”
“我相信毛睿和技术中心的兄弟，也相信世文酒店的王姨没有撒谎，林童他上了那辆印着美少女天使的痛车，朝机场来了。但是这也可能是只是个幌子，就跟那个跳楼的死人一样，要是林童选择其他的交通工具，我们怎么办？”
姚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不丁不八地站稳，微微拧动右脚脚腕，“林童不惜用死人替身来脱身，说明他很急。”说到这里，姚言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黄峻，他好像要笑起来，“他急，他在争取时间，所以尽管乘坐飞机很危险，可是他也必须往机场来。因为火车汽车，太慢了。我现在可以肯定，他就是故意暴露自己行踪给王姨和监控的，他上特点那么明显的痛车也是。他想让我们以为，这是个幌子，但是其实他就在当中。虚虚实实，这林童，跟我们玩心理战。”
“那他这么做的原因……往回推，他需要时间，坐飞机节省时间，是不是能推出他想要飞的距离很远？有可能是要出国？这种时候，龙陆爷能让他出国去做什么？”黄峻展开联想，眉头紧皱。
“呲呲……”就在黄峻愁眉不展，思绪不通的时候，胸前的对讲机响起。
“黄队！那辆灰色的轿车已经被截住了，他还想拒捕逃跑，不过被逼停了！”
小张说话有些喘息，向黄峻汇报情况。
“车里有什么人？”姚言凑上去问。
“就一个染着红毛的家伙。”小张的话里满是嫌弃，“很胖，穿一身痛T，胸口印着大胸长腿美少女……看起来就是个被二次元荼毒的资深肥宅。”
“不要歧视人家二次元。把他铐起来，问他为什么跑。”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姚言勉强分辨出小张粗声命令那红毛小子从车里出来。
“老实点儿！抱头蹲下！”
小张吆喝了一声，对讲机里又响起一阵沙沙声。
“姚哥，黄队，我们搜了一下他这车，后座上有一身黑西装，好像是林童的东西。”小张汇报。
姚言和黄峻对视一眼，说：“林童果然是换了装么……”他从黄峻手上取过对讲机，“小张，你问问那红毛胖子，他跟林童是什么关系？”
小张似乎是把对讲机递给了红毛，只听对讲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有些冲的声音，“我不认识他！我就是个开快车的，他是我顾客！”
姚言皱眉，“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看见他在你车上换衣服了么？”
“看见了，那又怎么样？”
“他换了一身什么衣服？”
“没看清。”红毛说。
“男装女装？”姚言问。
“废话，当然是男装了！”红毛回答。
“……”姚言沉默了一会儿，对讲机里断断续续发出红毛不满的声音来。
“怎么样？我们下去会会他？”黄峻问。
“不用，”姚言摇摇头，拿起对讲机，“小张，这红毛看好了带上来，跟周围的弟兄说，让他们赶上来，进登机口，着重检查女性乘客，高个子，很有可能是外国人妆容。”
“收到姚哥，我马上跟他们说。”小张回道。
“女性乘客？”黄峻微微皱眉，瞧着姚言，“你是说，林童他男扮女装了？还是外国面孔？”
“不错，”姚言转身，冲黄峻一挥手，朝着安检口走过去，边走他边解释道：“开车接应林童的人绝对是龙湖庄园的人，林童这种人不可能叫一个快车司机来帮自己开溜的。那红毛现在展现出来的挣扎都是表演，他以强硬的局外人形象来扰乱我们的视线，所以他的话，都是假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林童，我着急坐飞机的话，我也愿意把自己化妆成一个女人，来逃脱警方追捕。不过，林童个子很高，再高超的化妆技术，都不能改变身高，所以我让弟兄们留意高个子女性，国人女性高个子不多，很显眼，不过外邦人就不同了，所以更要注意外邦女性。”
“明白了，我这就转述搜查条件。”黄峻拿出手机开始部署。
姚言和黄峻过了安检，走到后边的登机楼，抬眼望去，超远的一幢楼，左右两边是登机口，加起来超过一百个登机口，等候飞机的人数很多，根本不可能一一去查询。
“小张，带那红毛去背着人的地方，用点儿手段，让他吐真话。”姚言盯着面前的宽阔走道和一个个登机口，拿起对讲机淡淡地来了一句。
“收到。”
接着姚言又拨通毛睿电话，“师兄，介入机场乘客信息，用林童的照片跟外国女性乘客作比对，尤其是筛选今天距离现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的所有航班，重点是距离滇市航程很远的那些航班……”
姚言把林童可能的化妆条件告诉了毛睿，希望他通过机场的登机信息进行调查。
接着，众多的警员从机场各处涌入登机航站楼，开始一寸一寸地搜查每个登机口。
根据姚言的要求，寻找林童可能的化妆对象。
半小时之后，已经搜索了差不多八十个登机口了，期间也有许多架飞机起飞离开。
姚言正站在C38号登机口前，跟工作人员协调查看这趟飞往越南的飞机上的旅客信息。
毛睿来了消息。
“姚言，通过比对，有三位乘客的面部特征跟林童的照片吻合，其中两名女性，一名男性。”毛睿说。
“把身份信息给我。”
“传过去了。那男的在B24号登机口候机……”
“我派人过去看。”黄峻立即安排。
“另外两名女性，一位是乌克兰人，叫瓦利亚。一位是俄罗斯人，叫谢拉。瓦利亚的航班在C40，飞往北京，半小时后起飞。谢拉在C39，飞莫斯科，十分钟后起飞，你得抓紧！”
姚言立即朝对面的C39登机口跑去。
那边检票快结束了。
姚言看见最后一个乘客已经走上了通往机舱的通道。
姚言大声叫着跑过去，工作人员回头看他，那最后的一个乘客也回过头。
姚言看见，那是个女乘客，高个子，看着年龄不算大，一头金发，面部表情僵硬。
姚言瞪着她，示意工作人员拦下他。
然而，那最后的女乘客朝姚言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走进了登机通道。
通道前的安全门关上，这趟航班准备起飞了。
飞往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