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战斗的声响没了，黑夜里变得静默起来，所有人都微微有些气喘，还在为刚才惊心动魄的战斗出神，没有回魂。
瓦西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他身上的棉服被抓了几道口子，不过幸好他是没有被抓伤见红。
瓦西里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顺便把三发子弹装进了枪里。
刚才他的枪也被熊人挠了一下，不过跟他们捡到的那支猎枪不一样，他的枪质量更好，所以还能使用。
瓦西里缓缓地走近那头躺着还抽抽着的熊人，这怪物肌肉是真的强劲，都死了好几分钟了，还在抽动。
瓦西里吐了口气，举起枪，对着这熊人的尸体，连开三枪。
就在他反手抄进子弹匣，准备再装弹的时候，陈易易从后边走了上来，伸手拦住瓦西里。
“瓦西里警官，够了，它已经死了。”
瓦西里扭头看了看陈易易，轻轻避开陈易易的手，还是把子弹装进了枪里。
不过，他拉上保险，把枪背到了身后。
瓦西里砸吧砸吧嘴，伸手进衣服内兜掏了掏，却眉头一皱，好像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陈易易捞出一盒烟来，递了上去。
瓦西里点头一笑，接过香烟，点了一支。
陈易易拍拍他的胳膊，“去那边休息一下吧，缓一缓。”
小张凑上来看了看这只熊人的尸体，捂着鼻子嫌弃地跑向了姚言，去查看姚言的伤势。
瓦西里坐到了旁边的树下，收拾自己的装备，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这家伙，一坐下来，习惯性地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来了一瓶伏特加，灌了两口先缓缓。
陈易易蹲下身，检查那只熊人的尸体。
小张来到姚言旁边，想把姚言扶起来。
“别动！”小张刚碰到他，他就一咬牙，低声喊道。
小张被吓了一跳，就真的没有敢动他。
小张脸上挂着担心的神情，问道：“姚哥，你哪儿疼啊？”
姚言吸了两口凉气才说：“浑身都疼，刚才你没看见吗……我被那家伙一巴掌就扇飞了。”
“嘶，也是。不过姚哥，刚才把你打伤的那只熊人，好像就是被瓦西里警官给爆了头的那只。”小张回手指了指，说道。
“瓦西里还真是强啊。”姚言感叹。
陈易易检查完那只浑身焦黑的熊人之后朝姚言这边走了过来，他听见姚言的话笑了笑，搭腔道：“确实是这样的，瓦西里大兄弟毕竟当过猎人，他对熊类的进攻方式似乎很熟悉。况且，这跟在莫斯科城里的时候不一样，在城里，盖维奇他们迫于人道主义的压力，不能对熊人开枪，所以那些毛子警官是出动好几个人对付一头。在这儿，我们可是面临着生存的压力，所以能够使用枪械，而这些熊人尽管皮糙肉厚的，也耐不住咱们手上的武器。”
“陈医生，你的枪法也很准啊。”小张笑着说。
“我有朋友开射击馆的，偶尔会去玩玩。”陈易易随口答道。
姚言瞥了他两眼，陈易易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姚言靠着的这头熊人。
陈易易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咦了一声，伸手从已经满是冰碴的熊人的脸上拔出了那柄匕首。
“姚警官，这匕首，是你的？”陈易易扬着眉毛，握着匕首问道。
“是啊，刚才姚哥就是用这把匕首捅进了这玩意儿的脸上，姚哥也很厉害啊。”小张在旁边帮着答应了。
陈易易说：“这头熊人的死亡原因，是脑颅破损，它半个脑子都被破坏了。姚警官，你是光用刀就杀了一头熊人啊。”
陈易易的语声有些惊叹。
姚言胸口很疼，没力气做出回应。
“是啊是啊！要不是因为姚言是一个对三个，实在是没办法躲开另外那只的爪子，不然的话我估计姚哥拖一拖能够把他们都杀了！”小张这时候说起姚言来，比说他自己还要兴奋。
陈易易蹲下身来，拉开姚言的棉衣，大概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衣服被褪开，姚言被冷风一吹，再加上之前的伤，他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陈易易赶紧伸手掐他人中，好容易才没让他昏过去。
“姚警官，你胸口的伤势有些严重，我看好像是肋骨断了，你呼吸没什么问题吧？我怕肋骨刺进肺里，那就麻烦了。”陈易易等姚言眼神有了光，才问道。
姚言摇头，他很虚弱，说话都说不动了。
“那就好，如果单纯的只是硬伤，没有更多的内脏破损的话，我们还能够照顾你。就是……”陈易易扭头看了看周围，“不知道这片黑暗中，还有没有更多的熊人了……”
“有！”姚言轻轻地说。
“什么？”陈易易瞪眼。
“之前……那些熊人藏在雪堆里，就像一个个的小雪堆，我没注意它们，但是，我过来的时候，这块坡地上，有很多雪堆，现在……都没了。”
姚言这句话说完，他中间停歇了好几次。
陈易易站起身来，去旁边走了走，看了几圈，确实，这块斜坡上，有好些个小雪坑，应该就是那些熊人藏匿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是新鲜的。
小张张着嘴，“姚哥，你是说，之前我们旁边其实不止是三个熊人？”
“废话，你自己先来到的，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还有，你为什么上个厕所，自己就睡了？”姚言气得咳嗽两声。
小张这家伙，真的是没谁了。
小张赶忙给姚言拍背顺气。
“那个……我刚才不是喝了酒嘛，就有些头晕，然后过来方便，但是风一吹，我就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就见你正跟怪物打在一起……”
“没尿裤子里吧？小张警官，我们可没有多余的换洗的服装。”陈易易回来说。
小张脸一红，直摇头，“没有没有，我睡过去之前就倒腾干净了。”
瓦西里歇了一会儿，走了过来。
瓦西里：“你们怎么样？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刚才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这儿肯定已经被山里的动物们知道了，等冷却下来之后，这个夜里不知道会有什么过来呢。”瓦西里踢了踢熊人的尸体，“这些东西我们搬不走，而它们，会是山里还醒着的动物最稀罕的过冬宝贝，我们可不能再守着它们了，很危险。”
这是猎人的经验告诉瓦西里的。
陈易易找来树枝，勉强地给姚言胸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姚言说：“我赞同瓦西里的话，那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熊人我很在意，所以，能离开就尽量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