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看看这审讯室里有没有录音的东西,都关了。”
姚言转头向小张说道。
小张站起身在审讯室里转了一圈,确认录制设备并没有开启,然后朝姚言比了个大拇指。
姚言眯起眼睛,他微微低头,让视线从眼镜镜框上沿射出,盯着林童。
“林管家,你说的位于乌克兰的实验室,是不是方舟的实验室?”姚言沉声问道。
“方舟?”林童眨了眨眼睛,好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
林童摇摇头,“我不清楚你说的方舟是指什么,我对那个实验室的了解,仅仅是因为他们和我们有些合作。他们正在进行的实验,我们有出过资金。”
“那你知道他们在进行的实验,是将人类改造成为这种人不人熊不熊的怪物吗?”
林童冷静地点着头,“我知道,要是不知道具体的实验项目,我们是不可能投钱的。”
姚言皱眉,“那你也应该知道,全世界范围内,对人类基因的实验都是禁止的吧?”
林童摇了摇头,“没有相关的法律规定过,只是道德上,不应该用人类进行实验。”
“根据陈易易,陈医生的调查研究,他发现,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些熊人,它们很可能从前就是人类!或者说,它们是从人类的胚胎成长成为现在的这种怪物!那个什么实验室要你抓住的03号熊人,它也是个人!”
“不,它不是人。虽然它身上拥有人类的特质,但是它是实验体,它和我们这些真正的人类是有差别的。”林童否认了姚言的说法。
“‘我们人类’?”姚言盯着林童的双手,“林管家,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还是人类吗?”
林童笑了起来,他突然抬起双手,他的双手被手铐铐着,可是他轻轻地双手一崩,“啪”,手铐崩开了。
姚言和小张立即紧张地站起身来。
然而林童却没有动作,他拧了拧两个手腕,抬头看着紧张的小张和姚言。
“别激动,我只是不习惯被铐着问话。”
林管家眯着眼和蔼地微笑。
“我当然是人类,”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起码,我这颗脑袋还是原装正版的,虽然双手和部分内脏躯干都被机械替代了。但是勉强我也算是个改造人吧。”
林童回答着。对于他的身份,他并没有刻意地避讳,只不过,姚言和小张都是第二次见到他了。之前在龙湖庄园的时候,他们可根本没有发现这位林管家竟然是在使用一双钢铁义肢工作,明明他的待人接物与正常人一样,优雅得体,落落大方。
“姚警官,张警官,我们是老相识了。我就直接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好了。”林童说。
姚言和小张对视一眼,冲他点头。
“我们龙湖庄园被你们严密监视,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说了。但是有一点,你所说的方舟,我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我这次是受到实验室的邀请来的,为了看03号实验体,也就是你们看见的那头晶蓝色的大熊人。但是实验室方面出了差错,让大量的熊人实验体和03号都逃跑了,没有办法,他们委托我了一个任务,就是将03号抓回实验室去。实验室位于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我想你们都听过这个名字,那座泄露的核电站,那座曾经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核电站之一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
姚言点点头,“听说过。”
“我们先不论实验室在干的活儿是否正义,现在的问题核心是,你们两位警官从国内一路跟我过来,想要将我抓捕归案。我相信你们肯定已经有了抓我的理由。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帮助实验室将03号先抓住。之后才能跟你们回国,怎么样,我仅有这个要求,你们能不能满足我?”
姚言皱眉,林童的事情本来与他无关,他只需要找到林童,然后将他带回国就是完成任务了。但是之前他也答应过盖维奇,会帮忙应对莫斯科的熊灾。
姚言犹豫的档口,突然审讯室的广播响了。
“姚警官,答应这位林童先生吧。我陪他一起去抓03号,我也想去看看乌克兰的那座实验室。”
广播里传出了陈易易的清晰的声音。
姚言抬头看了看摄像头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摄像头开启了,看来隔壁监控室已经有人来了。
“姚警官,陈医生都发话了。我相信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林童笑着说。
“有一个问题,现在熊人已经从大剧院逃跑了,你凭什么去追踪它们?”姚言问。
“它们跑不了的。”林童却好像很自信,他胸有成竹地说。
“哦?这是为什么?”
“我不久前,在03号身上装了追踪装置。只要它们在莫斯科城里,我就能知道它的确切位置。”林童说。
姚言想了一阵,他想起林童手上的红色激光武器,他感觉,有那样的武器在手,就算是03号,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大威胁吧。
于是,姚言点头了,“可以,加我一个,我帮你去找03号,之后你得遵守诺言,跟我们回国。”
“这笔交易划算。”林童说。
林童是值得信任的那种人,尽管是在审讯室里,姚言还是很快速地跟他达成了合作。
姚言开了审讯室大门,送林童出去。
甄雨薇焦急地等在门口,见他们出来,她赶紧迎上来。
姚言没让甄雨薇跟林童说话,他拉着她快步走过走廊,让小张把林童送去找陈易易,然后他拉着甄雨薇来到警局的办公楼前。
“走这么快干什么啊?”甄雨薇叫道。
“送你回国,立刻!马上!”姚言说。
危机结束之后,姚言总算是能好好地看一看甄雨薇了,但是他没有时间了。他答应了林童,要帮他抓03号。
姚言花了三分钟说服了甄雨薇,让她马上买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然后他找瓦西里借了双棉鞋,穿上鞋之后去了甄雨薇的酒店帮她收拾了行李,两个小时之后,他将甄雨薇送上了回国的飞机。
“回去之后给我发个消息,这几天请假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任务完成之后马上去找你。”姚言半是命令地对她说。
这一次让甄雨薇回国,姚言表现得非常强硬,然而很意外的,甄雨薇自己好像并不排斥。
送走了甄雨薇,姚言回到警局的时候,就被盖维奇叫去了。
“根据林童先生的追踪器信号,现在那些熊人好像离开莫斯科,朝着西边去了。”盖维奇给姚言看电脑上的地图。
“离开莫斯科了?”
“它们可能去乌克兰了。”林童说。
“这样吧,我们刚才研究决定,让瓦西里陪着你们去抓那头熊人,我们莫斯科警方会在全城大力搜捕熊人。这次的熊灾,这次的大剧院的灾难,影响太大了,上边已经批准,必要时候可以击毙熊人了。”盖维奇说。
因为熊人的信号在地图上移动的速度有些快,眼看着林童的定位器信号越来越弱。
所以盖维奇马上安排了装备和车,让姚言他们几人暂时组成了一个小队,去追踪03号熊人。
十分钟后,莫斯科警局停车场上。
姚言,小张,林童,陈易易和盖维奇已经站在了一辆灰黑色的大越野车旁边。
车里装满了武器和装备,是盖维奇为他们准备的,抓捕熊人用的。
“上车吧,这次去你们一定要将那些熊人妥善地解决掉。我已经和乌克兰方面的警察联系过了,他们会配合你们。”盖维奇送他们上了越野车。
小张开车,跟着追踪器的地图一直走。
朝着西边开去的时候,信号显示越来越好。
但是让人不解的是,他们的越野车就算再加速,已经跑到了在雪地上行驶的最高安全速度了,可是他们和熊人信号源的距离,好像一直没有变短。
“这怎么回事?难道熊人也在开车?”姚言不解。
然而林童也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
后来,他们一路开车过了边境,到了乌克兰的首都基辅,追踪信号显示,熊人就是去了基辅城里。
可是,等姚言他们开车来到基辅,到了信号源的位置的时候。
却发现,林童安在03号身上的信号发射器,竟然是落在了一辆货车的车厢里边。
“被熊人耍了?它们还在莫斯科?”陈易易问。
“或者,它们是乘着这辆货车来了乌克兰?”姚言疑惑。
“我们去切尔诺贝利,去了那里,一切就都清楚了。”
林童收回货车上的发信器,直接上了越野车。
姚言他们也跟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