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薛软玉让穆府医把了安胎脉,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她同府医说了此事,府医却道她脉象一切正常。
这位府医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薛软玉也就没再放心上。可是,接连过了两日,都能感受到时不时的心悸后,她渐渐慌了神。
悄悄去外面的医馆把了一次脉,结果那大夫也说,她脉象一切正常。
而就在第三天的时候,又是一阵心悸过后,她猛然发觉,她识海中和小冰小欢的联系突然切断了。
就在她随晏无渡回京,过起了安逸的日子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渐渐少了起来。
现在突然联系被切断,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冰,小欢!”她尝试着在心里面互呼喊他们,未出意料地,没有任何回应。
她走进自己的卧房,让丫鬟退下后,尝试进入识海空间。
奇怪,识海空间还能正常进出。
她又试着催动了一下铜皮铁骨,正常。
读心术……
她都忘了她还有读心术了。
走出卧房,来到十三姨娘的院子。
十三姨娘自那次的事后,便憔悴下来了。因为薛软玉控制及时,倒是没疯。
薛软玉是打算等公爹云游回来后再将此事告知公爹。
毕竟是公爹的小妾。
十三姨娘在床上绣花,那是一双虎头鞋,她绣工还不错,虎头鞋绣得栩栩如生。
听见响动,她抬头看过来,瞧见是薛软玉后,之前的记忆还深深刻在脑海里,促使她连忙下床起身,然后行礼道:“夫人。”
薛软玉没说话,实际上却在对十三姨娘翁荷催动着读心术。
“奇怪,她突然来我这里作甚?难道是为了之前的事?那个负心汉是不是终于露出破绽了?”
翁荷低眉垂首,嘴巴也未动。
她却真真切切听到了她的声音。
看来读心术也未失灵。
那为何小冰和小欢会突然消失呢?
还有,翁荷刚才的心声……果然和她当时猜测的没差,翁荷并未说谎。
在她的记忆里,丹阳楼的小银柳就是和她发生关系的那个人。
有灵契者从中作梗?
为什么?图什么?
薛软玉一言未发地离开了。
十三姨娘听到她走掉的脚步声,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不敢去追。
她怎么奇奇怪怪的……一声不吭地就来了,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没有听到想听的消息,十三姨娘空欢喜了一场,又坐回床榻上,绣她的虎头鞋。
而正在这时,她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如锥子刺入一般的疼痛。
她抱着头痛得在床上打滚,口中发出难耐的痛吟声。
如此持续了一刻钟后,她倏然从床上坐起,脸色惨白,满头虚汗。
怎么回事?
她脑海里只有这一个问题,于此同时,眸中夹杂着迷茫和惶惑之色。
就在方才,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翁荷连忙重新下床,趿拉着绣鞋便匆匆往主母居住的玉衡苑走去。
薛软玉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秋千摇椅上,出神地思考着小冰和小欢的事。
忽然,柏芳走上前来通报道:“夫人,十三姨娘在院外求见。”
“十三姨娘?”薛软玉皱了皱眉,不会是还在想着让她帮忙找小银柳撒谎的证据吧。
“她可有说是因何事求见?”
柏芳答道:“未说。只是婢子走近她身边时,隐约听到她自言自语说些什么,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的话。”
薛软玉立即起身,“让她进来!”
“是。”
柏芳退下了,没一会儿,领着十三姨娘来了。
十三姨娘见到薛软玉后,便跪下大哭道“主母,您要为我做主!”
“你且细细说来,要我为你做什么主?”薛软玉的语气放缓了一些。
十三姨娘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慢慢说道:“就在方才,主母您离开后,我忽然感觉到脑袋剧痛,然后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玷污我的人不是小银柳……而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脑海里关于那些记忆的那张脸都是小银柳,我绝非有意戏弄主母,但求主母重新为我做主!”
薛软玉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十三姨娘点头道:“记得的。”
“你既然是在丹阳楼遇到的那事,对方定然经常出没在丹阳楼。”
十三姨娘连忙道:“我如果看到他一定能认出来的!”
薛软玉颔首道:“好,我让你去丹阳楼认人。不过,我要同你一起去,一切听我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十三姨娘感激不已,她没想到她这样无厘头的话,听着就像编出来的,主母竟然信了。
她连连点头,“只要主母为我做主,我绝不轻举妄动!”
薛软玉道:“那好,你跟我来,我们需要乔庄打扮一下。”
薛软玉带着十三姨娘进了自己的卧房,然后毫无预兆地忽然动手,将十三姨娘敲晕。
她四阶后期的实力,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简直轻而易举。
甚至十三姨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晕了过去。
薛软玉将她带入识海空间,给她画好了妆,然后才带她出来,让柏芳给她换一身男子的衣裳。
等翁荷幽幽转醒后,来到铜镜面前,看到镜子里五官清秀的男子后,着实一惊。
她她她…她怎么变成男的了!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还在,不过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然后又摸了摸双腿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那玩意儿。
不过,这也太像男子了吧。若不是她清楚地知道是自己站在铜镜前,绝对会认错。
她也见过一些女子扮作男装,但大都不伦不类叫人一眼能瞧出是女子。而她现在模样,即便是亲密无间的人来了,也绝不会怀疑。
薛软玉听说翁荷醒了,刚走进来便看到她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认真的吗?
前一刻还悲痛欲绝地让她给她做主的人哪去了。
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醒了若没有不舒服的,我们便启程去丹阳罢。”
翁荷惊了一跳,连忙垂头迈着小碎步跟在她斜后方,“没有不舒服的,现在就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