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G·3-11
“够了，闭嘴！”
面对母亲的失态，道天青并没有心软。他继续说道：“你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最后又能得到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在连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的前提下，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多管了。好自为之吧，母亲大人。”说完，道天青没有给对方任何反驳的余地，立刻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道天青母亲：“……”
你三十七度的嘴里，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的？
听到办公室里，之前莫裙发出的尖叫怒吼，刚好在办公室外准备敲门进来的女秘书，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拧开门把手闯了进来。
“莫总，怎么了，你没事吧？”女秘书担忧的问道。
坐在办公桌后的莫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锐利的目光望向闯进来的秘书。
“你没有敲门？”这是责问的语气。
秘书浑身一颤，被这位严厉到私下被办公室里某些人称呼为灭绝师太的老板，那恐怖威严的气场给震慑住。她连忙解释道：“莫总，我刚刚正准备敲门进来的，但听到您的声音不对劲，以为是您出了什么事。我担心您，一时着急，才没注意……”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莫裙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算了，这回不怪你。我没事，不用担心。当然，下不为例，以后不能再犯了。”
秘书松了口气，连忙点点头。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莫裙问道，样子看起来很疲惫。只不过，比起身体上的疲劳，她此时更多的是心累。
秘书又连忙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去，等待老板批阅。
莫裙看着面前的文件，再次有些愣神。她想起了道天青所说的那些话，莫名感觉很难过、很疲累、很委屈。
她仰头躺在座椅靠背上，一手掩面，闭上了双眼。心中思绪万千，让她原本麻木的心灵，变得纷乱无比。
她再次睁眼，看着以简洁却并不简陋，甚至可以称得上低奢内涵的极简风格装修的办公室。又看着办公桌上那些成堆的文件、资料。一时之间，她觉得这一切都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不过，她倒也不会真的因为这一通电话，就彻底放下这一切，放过她自己。
“我知道我入魔了，孩子，但我已经出不来了。你不会明白我的无奈的，这一切已经停不下来了。”她喃喃自语着。
而秘书就站在一旁，虽然对老板的异常表现感到十分不解，但她也不敢打扰。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不过。”莫裙拿起面前，秘书新送过来的那份文件，喃喃道：“我倒是可以先试着改变一些，不重要的地方。”
然后，她再次看向了站在她面前一动不敢动的秘书。
说道：“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找我了，你们安排下面的人处理一下就行了。”
说着，她将文件递回给秘书手中。
秘书有些不可思议，她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这叫小事？哦，放在别的地方，这的确算个不大也不小的事情。但在您这儿，这种事情不也要是您过目了才行的吗？莫总，这是……转性了？”秘书心中如此腹诽，但她也不敢真的说出来。
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拿着文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裙挑眉：“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秘书连忙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不是，当然不敢。只是，这些事情，以前都是给您过目批准的，现在我该去找谁？”
莫裙叹了口气：“也是，以后这些改动，的确该明确交代一下。你下去招呼一声，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内容非常重要。公司所有中高层必须准时参加。”
秘书点点头，答应之后，立刻下去通知了。
后面，莫裙便在会议上，对公司的管理体制进行改革。简单来说，就是下放自己手中一部分权柄。她只有一个人的精力，公司越来越大，如果以后还是什么事情都要她盯着，她压根管不过来。
所以，这次会议之后，她的公司里，很多不怎么重要的小事情，就不需要交给她过目了。以后，她的工作量也会减轻非常多，不必再耗费过多精力，在管理公司的大小事务之上。
虽然这样，让她自己有些不舒服，或者说难免担心。这种担心，就好像是一种强迫症，像是某些人，出了门后就觉得自己是不是门没关、煤气没关、灯没关等等。总之就一种病态的多虑、疑心。
但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就会努力与自己那病态的控制欲抗争。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论。道天青那边，挂了母亲，也就是莫裙的电话。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了。
他打发了小姨回去了，自己留在家中照顾着外婆，尽管目前的外婆已经用不着他照顾了。
对于道天青让外婆偏瘫恢复的手段，小姨很是惊奇。尽管他在对外婆施展符文力量的时候，并没有让小姨看到。当然，看到了对方也看不出什么。在外人，乃至外婆自己看来，道天青就是给外婆的头皮按摩了一下，并且给她喂了一杯成分不明的药物。
其实，这些都还是他做戏给外婆看的。那杯水里，他只不过加了一点糖、醋、三个九感冒灵颗粒等。营造出一种神秘药物的感觉就行，反正是糊弄别人，本身也没有任何效用。
至于他的按摩手法，那更是掩耳盗铃。纯粹扯淡的装腔作势罢了，不然就算小姨没看到，外婆身为当事人，总还是看得到的。
当然，道天青也好转之后的外婆解释了一通。各种瞎扯，上至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下至民间迷信，小道偏方。怎么神秘怎来，怎么复杂怎么来。
外婆一个老人家，也没读过多少书，没什么文化的人，反正也听不懂。给她一种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感觉就行。
对小姨的解释，就更简单了。半遮半掩的透露一点稀奇古怪的科学或伪科学理论，然后用秘密搪塞。原本小时候，外婆因为家中拮据，就只有他母亲，也就是莫裙读了大学。而小姨，也就是莫丽，初中刚读了几天就被迫辍学了。
所以，他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叮嘱了几句，就成功让小姨不明觉厉，乖乖保证不乱说了。估计，小姨也觉得，这可能道天青用了什么机密的手段，是道天青大学里很重要的技术，被他私自拿来用了之类的。
虽然这些说法都很扯淡，但出于对道天青的信任，以及外婆和小姨没多少文化，的确更好糊弄。道天青还真就用如此扯淡的办法蒙混过关了。
另外，那两个剩下的人贩子那边的情况，他也时刻关注着。
目前，那两个人贩子与背后人接头的时间还没到。或者说，在工厂暴露之后，他们背后的人知道了这个小团伙出了问题，不仅死了个人，原本准备的四个孩子也弄丢了。
尽管那个领头的男子还算机灵，勉强糊弄过去工厂事件背后的真相。既没有暴露道天青的存在，也没有让他们的合作破裂。
但要让幕后黑手派人来和他们接头，也肯定还是要他们有新的货物。也就是，拐卖来的小孩。之后，那些人才会出现，来接收货物，并交付钱款。
道天青一开始对此是有些犹豫的，要引出接触幕后之人的线索，就要拿出鱼饵。但让那两人继续去拐卖人口，这种行径终究是让道天青感到不妥。
但也没纠结太久，他就想通了。又不是真的会让那些小孩牺牲，他最终要是会出手，那些小孩不会真的被幕后之人带走。最多，只是暂时让孩子的家人担心焦急。
引起这样的社会影响，他当然也觉得歉疚。但付出这些可以挽回牺牲，揪出幕后之人，以绝后患，能带来更大、更深远的好处。他也就释然了。
尽管替被拐卖孩子的家人释然，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有些一厢情愿的无耻。但也无所谓，现在的道天青，完全不会因此而自我背负什么心理负担。因为青川的霸道，让他脱离了现代安稳社会环境带来的中庸性格，变得更加偏激了点。
在道天青自己看来，他信奉强者为尊才是事件一切生物相处关系的最底层逻辑。即使这个文明社会再如何先进，最根本的基础仍然是丛林法则。这一点，从古至今，从未改变，也永远不可能改变。
法律和道德可能保护弱者，但这绝对不是因为被保护的弱者自身的力量。而是这套道德和法律体系背后的维持着，掌控这个文明，这个国家的高层，他们所拥有的强大力量，震慑着这个文明、国家体系内的一切个体。
无论这些个体强大还是弱小，只要没有超越整个国家体系，那就必须遵从国家整体这个真正的强者所制定、所希望维持的秩序。哪怕，这个秩序意味着，一个强者需要为自己踩死的一只蚂蚁道歉！
所以，在道天青眼中，谁拳头大谁就是王法，这句话本身没有任何错误。唯一能让这句话错误的情况，就是说出这句话的人遇到了拳头更大的强者！
强者要讲道理，那别人就要陪着他讲道理。强者不想讲道理，那就只有更强者能和他讲讲道理。而弱者，除了扯虎皮外，自己真正的意见，是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蚂蚁再小，也能咬死大象呢。当足够多的弱者联合起来，便可以量变引起质变，成为强者。但前提是，这些弱者要联合起来，一盘散沙没有任何战斗力。
而国家，其实就相当于一个由无数能力水平各异的个体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强大个体。因此，这个强大个体的规矩，就是无数个体共同制定的规矩。任何背离了这个规矩的个体，都将被群起而攻之，湮灭在道德与法律的天罚之中。
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类其实就是一种虫群。
而道天青，他敬畏自己这个国家。因为他的国家是一个优秀的共和主义国家，在全世界中，华国的政治体系，都是最为优秀的名列前茅者之一！
论人民群众的凝聚力，论家国情怀，华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而正因为有这样的凝聚力，以及国内数量极大的个体数量。所以，道天青觉得华国这个强大整体所蕴含的力量，是最令人心生敬畏的！
道天青觉得目前的自己，就算个体力量比普通人强出了不知道多少，但和整个国家体系相比，他自我也感受到了如同蝼蚁一般的渺小感。
当然，就算今后，他不断积累自己的实力，哪怕自己的力量强大到足以与整个国家抗衡了，他也不会选择那么做。一方面，他也有原本的道天青的爱国情怀，他自认为自己也是这个永远值得自己自豪的国家的个体之一。就算自己强大了，回馈祖国，和祖国强强联手不是更好。
自然，这也是建立在自己不会与国家起冲突的基础上。就算他再爱国，青川的那份霸道自私，也还是占据了道天青的理智。他可能会和国家联手，但绝对不会任由国家拿捏。
比如，在发现自己的不同凡响之处后，把自己切片研究了之类的。他绝对不可能对此，束手就擒。
要做到把控好这之间的平衡，就需要他规划好，自己出现在官方之人面前的时机、形式、方式和形象。
回到对人贩子这件事情上，他的强大和自傲，让他不会因为其他弱者的牺牲，而放弃自己的计划。如果那几个孩子真的会出什么事还另说，既然他能确保那几个孩子不会出事，他也就不多纠结其家人会有多担忧惊慌了。
他不是出于这是为了大义的牺牲，这种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而是单纯出于，自己的傲慢！
很不幸，就是需要你们担忧这一回了，那又怎样。你们无力阻止，甚至都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操作。道天青是强者，他所做的一切，只需要对得起他自己的良心，不需要在乎弱者的委屈。
这样想，挺霸道，挺反道德的。但事实就是如此，道天青之坚守自己的正义，尽管他的正义有些地方对于外界来说，有点偏激。
道天青此时想起了一句话：“前进，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对呀，他现在就是在，不择手段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