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内门弟子当然不知道穆青这种何不食肉糜的想法,如果知道了,指不定要在地上吐一口唾沫,表示鄙视,然后继续将丹药收入囊中。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想要努力修行,本身就是没有错,有便宜干嘛不占,况且只是将一些清河宗的基本情况告诉这个人而已。
“说起我们清河宗呀......”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名内门弟子当即介绍起了清河宗的情况来,可是这些东西,对于穆青来说也是挺熟悉的,毕竟他十几年前也是待在这里的。
等到这名弟子介绍了一堆之后,穆青忽然问道:“最近,清河宗之内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呀?”
“当然......没有了!”
这名弟子刚想顺嘴就回答了,可是当即反应了过来,立刻把嘴风一转。
这个弟子又不是白痴,眼前这位是贵客没错,可是同时也是外人,自己要是将阮木流的事情说出来,一旦流传到了江湖上面,他们清河宗就真的要沦为笑柄了。
这位贵客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自己呢?
他终究是清河宗的弟子,根子在哪里他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别说是一瓶养气丹,哪怕是一百瓶,他都不可能泄露这么重要的消息。
同时这名内门弟子的内心也是警惕了起来,觉得穆青这个人有点不厚道,说好的是介绍清河宗的情况,现在怎么一回头就打听起了人家门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穆青也是有些发愣,他刚才本来以为这名弟子会顺嘴将事情给说出来,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忍住了。
这说明两点,清河宗最近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以至于这些弟子都不敢在别人面前谈论起这件事情来。
刚想要继续乘胜追击,可是这名内门弟子反应更快,当即道:“不好意思前辈,晚辈还有早课要去修行,就先告辞了!”
说完,一躬身,算是告辞了。
之后脚步不停的沿着山道继续前进,并且脚步比之前快了不少,生怕被穆青给叫住,继续问一些他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穆青看着这个内门弟子离去的背影,有些傻眼,现在清河宗的弟子都如此鸡贼了吗?你就算要走,你都没有回答好我的问题,敢不敢把养气丹给我留下来?
穆青不死心,又接连以同样的方法炮制了几次,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些被问的弟子落荒而逃,自己只是重复听了几次他们介绍清河宗的大好河山,至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可是一点都没有着落。
最后,穆青终于放弃,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况且,就算自己能够运气好到碰到一个比较愣的清河宗弟子,被他给忽悠了。
但是他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暗处注视着他,对方也是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因为知道掩饰也没有用。
他穆青毕竟是外景六重的存在,清河宗除了齐盛等太上长老以外,基本上没有人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而不被他发现。
况且对方也不需要隐藏自己,这里是清河宗,清河宗自己的人有什么必要隐藏呢?
就算穆青走上跟前来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这个人也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在看风景,没有盯着他,毕竟清河宗这么大,难道穆青走过的路不允许别人走,他看的风景,不允许别人看?
只有穆青才需要隐藏自己,毕竟他刚才可是想要从清河宗的弟子嘴里面探查出什么消息来。如果清河宗较真的话,这已经是属于别有用心探听别派的机密了。
最后穆青没有办法,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之内。
同时也明白了,这清河宗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明目张胆的打听是不行了,必须要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一下子,整个白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果不其然,如同穆青所预料的一般,在傍晚时分,他的客房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穆青开口道,同时从盘腿打坐的状态解脱出来。
门被推开,沈青禾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边。
“穆师弟,如何?在我这里还待得习惯吗?如果不习惯的话,那就真的抱歉了,毕竟我们清河宗的灵气终究是不如太辰剑派的香,怠慢你了!”
沈青禾看到穆青,又是忍不住化身成为了老阴阳人。
“哪里,清河宗人杰地灵,灵气浓度比之太辰剑派也是稍差一筹而已,只不过沈师兄日理万机,下次直接让弟子来通知客人就可以了,何必亲自来呢,平白浪费了时间。”
“要知道,沈师兄贵为掌门之尊,平日里面就有许多要务处理,本就耽搁了修行,现在更是亲自来邀请客人,岂不是本末倒置?”
“我辈江湖中人,最终还是要以修行为先,切不可在杂事上面浪费时间呀!”
穆青也是一副关心的口吻劝诫道,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穆青在替沈青禾忧虑呢。
不过沈青禾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能够听得出这番话的真实意思,无非就是想说,你看看你做的这个掌门,看上去威风八面,可是实际上呢,对于整个清河宗来说,也不过是处理杂事的。
真正的修士,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管理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修行的时间尚嫌不够,怎么能够浪费在别处。
你看你,年纪比我大个七八岁,但是在修行进度上面反倒比我落后两重,固然有门派的资源,功法以及天资的原因,可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将你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清河宗育我养我,对我可谓是恩重如山,这种事情总是需要有人来做的,你不做我不做,清河宗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事事只考虑自己,有好处就想着上,没好处就想着退,这跟狼心狗肺有什么区别吗?”沈青禾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道。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穆师弟。”沈青禾反问。
“嗯,有点道理,可是我一直觉得,与其盲目的努力,不如先选择正确的途径往前走,等到走到一定的高度了,再回过头,拉之前的同伴一把,这才是处理事情的正确办法。”穆青也是说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论。
“穆师弟,你还是这么单纯,这可不好呀,殊不知人心易变,你怎么能够肯定,那个在危险关头,或者面对利益的时候抛弃同伴的人,会等到自己发迹之后,再回过头帮助曾经的同伴呢?”
“我承认,或许在他丢下同伴的那一刻,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个想法可以一直保持住吗?没有动摇过吗?”
沈青禾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调侃着穆青的话,这种狗屁不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穆青也不再继续说了,他们两人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了,不耽搁时间了,烦请穆师弟在这里多等片刻,我去请一下其他各个门派的俊杰,之后我们一起前往。”沈青禾也没有再继续打嘴炮,毕竟他刚才已经发泄舒服了。
“沈师兄自便即可,不用招呼我!”
沈青禾点点头,然后去到其他六间客房将其余六人都给叫了起来。
这让这六个人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他们虽然都是其他门派的俊杰,可是依旧当不起一位掌门的亲自相邀。
但是沈青禾还是来了,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尤其是古安对比了一下今早自己在穆青处吃的瘪,更是觉得,沈青禾比穆青更加会做人。
之后,沈青禾领着穆青七人一路走过回廊,出到了客房之外,来到了宴会广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