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王铁的命令之后王铁便开始行动了起来,这铁营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第二天中午准时将加了泻药的酒肉给送了过来。
王经纬命辎重营的辅兵弟兄们将采购来的巴豆研磨成粉每坛酒里面放上一颗到两颗左右的量,然后进行摇晃均匀,尽量保证药效的发作时间在两个时辰之后。
然后再将营中的那最近受伤的马和驴全给杀掉放进大瓦罐里面煨成肉汤加上泻药,这泻药瓦罐汤大概弄了一百多罐肉量总共是五百多斤,就是三百多斤两百多坛足足装了二十多车左右。
在第二天铁营的探马也发现明集镇的官军动了,而与此同时在铁营这里领了酒肉的明集镇百姓也一道出动了。
这果然也如同刘体纯所料,官军在抵达章丘县城之后又如同在长山县一样要求进城被拒绝了,所以官军只能在距离章丘县城以南五里处的乔家庄驻扎。
这因为官军在明集镇的所作所为引发了附近百姓的恐慌,所以官军抵达乔家庄的时候老百姓早就跑光了,但好在官军在明集镇打了不少粮食不至于饿肚子。
官军到达乔家庄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一两点钟左右,此地距离武将山已经只有四十多里地了,这一路过来官军都是不慌不忙的缓慢行军就是避免在疲惫状态下迎战流寇。
到了乔家庄之后张凤仪便下令部队休息养好精神明日与贼寇大战一场!
那些领了铁营加了作料酒肉的老百姓大概是在四点多钟抵达了乔家庄,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渐晚,官军在乔家庄外围搭建好栅栏之后便开始起火做饭。
...
乔家庄。
此时在乔家庄西边的村口外,一队老百姓拉着二十多辆驴车来到了村口处,这队老百姓在接近乔家庄十里范围的时候就已经被官军给发现了。
官军见这伙百姓手里都没有家伙还以为是过路的行商所以也就没有去管他们,可没想到这伙百姓居然朝着他们这边来了,所以官军认为这应该是来和他们做生意的商人。
即使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也照样有胆子大不怕被抢的商人来和官军流寇做交易。
“站住!”
“你们是干什么?!”
“是不是流寇的细作?!”
...
待这伙百姓拉着驴车到了乔家庄西口处一百步左右位置时,庄内的官军便有一队马军冲了出来将他们给团团围住,并且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车上的罐子,有的鼻子灵的已经闻到了酒香和肉香。
为首的百姓就是那明集镇商会的会首,只见这会首上前对为首的官兵军官抱拳行礼说道:“这位军爷,小人是受章丘县百姓之托来给各位军爷们劳军的!”
“这车上的酒肉都是章丘县百姓的一片心意,还望军爷们能够笑纳!”
说罢会首便侧过身子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这群官兵过去验一下真假,这官兵军官早就闻到了那酒香和肉香,但一听说这酒肉是章丘县百姓给他们的便破口大骂起来。
“他娘的!老子们跋山涉水千辛万苦的从四川过来为你们山东人剿贼,你们他妈的居然还不如我们进城歇息!如今就拿这么一点酒肉来糊弄我们?!”
听到官兵军官的这话明集镇会首讪笑道:“这位军爷,这也不怪百姓不如你们进城,实在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放各位军爷进城之后生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对谁都不好,所以还请诸位军爷委屈一下。”
“待到贼寇平定之后我山东百姓自然会好生招待诸位军爷,定让诸位军爷知道我山东百姓热情好客!”
说到这“热情好客”四个字的时候这明集镇商会会首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目光,要论明集镇百姓谁的损失最大那就是他了。
他名下几个店铺的资金加上家里的存银全部被这群官军洗劫一空,差不多被抢了三四千两银子,并且家中还有两个貌美的小妾也被这官兵给掳掠去了。
所以此时这商会的会首巴不得武将山的贼寇把这群官军给灭咯!所以这商会的会首才会以身犯险的前来给这群官兵送加了料的酒肉。
这商会的会首那也是个不怕死的人,不过与那个老秀才去白白送死不同,他作为商人要玩命那也是有头脑的去玩命。
“哼!算你们识相!”这名官兵军官听到这话后冷哼了一声。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我家少夫人!”
说罢这名军官便骑马前去通知张凤仪,毕竟这百姓前来劳军送来的酒肉是否接收不是他能够擅作主张的。
...
过了一会之后在外面放哨的那名军官在庄内一户大宅子内向张凤仪报告了这一情况,同时听取汇报的还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马士鳞。
马士鳞听后便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大战在即却来了一伙百姓前来劳军,我看其中定然有诈,要么是酒肉有问题,要么就是流寇假扮的借机来查探我军虚实!”
一旁的张凤仪听后也认为他的老公说的有些道理,于是便对那名放哨的军官说道:“你速去查明这伙百姓的身份再勘验一下送来的酒肉是否有问题!”
“属下遵命!”
这张凤仪虽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军冒进前来挑衅铁营,但是小细节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
这名军官随后没多久便返回到了乔家庄村西口外,不过此时他是牵着几条狗和拿着一包银针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营中的一些细作和哨探。
这明集镇商会的会首以及前来劳军的百姓见这伙从庄内气势汹汹出来的官军心里都在打鼓,不过这伙百姓都是被商会会首挑过的胆大之人,面对如此情况也都还能镇定的住。
在替铁营办这件事之前铁营就将风险告知过他们了,万一被官军识破他们的计策,那他们估计就是身首异处的结局。
所以这伙百姓此时也是抱着一死的决心来的,虽然心中有些慌张但是也都不怕。
待这伙军官带着的狗和哨探细作过来之后便拔出腰间的腰刀指着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如果你们是流寇派过来刺探我军虚实的现在把话讲清楚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要是被老子查出来你们有问题那老子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一听这话为首的商会会首假装露出一个恐惧的表情,然后直接上前跪在地上对这名官兵军官说道:“不敢欺瞒诸位军爷!小人们确实是另有所图!”
商会会首这话一处官兵的军官便兴奋的看着这人说道:“哦?!难道你们真的是流寇派来的细作?!”
听到官兵军官的这话商会会首连忙摆手否认道:“不不不!军爷您误会了!我们是良民,不是流寇的细作!”
“我们是明集镇的百姓,此次前来除了代替章丘百姓劳军之外就是求各位军爷能够将小人们家中女眷放回来,至于那些钱粮就全当是孝敬各位军爷的。”
一听商会会首这话官兵军官便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帮老百姓,这乍一看还的确像那群在明集镇的老百姓,于是官兵军官便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哨探和细作前去查验一下。
待这官兵的哨探和细作查验完之后便向官兵军官汇报道:“没错!这群人就是明集镇的百姓,这跪在地上的家伙我还记得,他家的两个小妾就是叫张千总给收了!”
确认了这群百姓的身份之后官兵的军官心里也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这种级别的下级军官要想吃顿肉也是不容易,如果这群百姓有问题的话,那酒肉肯定也是有问题吃不得。
不过出于职业的谨慎官兵军官还是派人去查验一下酒肉的安全性,紧接着几名官兵便抽了几十坛子酒肉进行查验,先生拿着银针戳,戳过之后发现没有黑的。
毕竟这铁营下的是泻药又不是砒霜,那银针戳肯定是戳不出什么东西来的。那银针检查过后便又拿狗去试,可这狗吃了掺了泻药的酒肉一时半会也发作不了,发现暂时也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算是让这群明集镇的百姓给蒙混过关了。
待检查完之后官兵军官对跪在地上的商会会首说道:“起来吧!念你们有心了,你们的述求我会像我家少夫人禀告,至于你们家中女眷什么时候还回去那就看我家少夫人的心情了!”
“多谢这位军爷!”商会会首听后便对这名官兵军官磕了一个头,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随后官兵军官便回去向张凤仪报告这个情况,张凤仪听后下令接收了这群百姓的酒肉。
...
“我家少夫人说了,你们家中的女眷只是在本营负责为官兵浆洗衣物而已,并不你们想的那样,待打退流寇之后,你们家中女眷便会放回!”
就这样前来送酒肉劳军的明集镇百姓被打发走了,他们家中的女眷依旧没有被放归。别看那张凤仪是员女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约束军纪不许骚扰良家妇女。
因为她很清楚官兵长时间在外作战必须要有点发泄的口子,要不然憋的时间长了必然会生大乱,所以这石柱营和其他官军一样也是四处掳掠良家妇女。
...
这张凤仪如今虽然一名将领但终究还是妇人一般的贪小便宜的心态,见送来的东西没有问题那便是欣然接受,丝毫没有察觉其中存在的危险。
这张凤仪接收的酒肉只是让官兵将肉食给吃掉,而那酒则是等大败流寇之后庆功时再喝,以免在战前喝酒误事。
待吃完明集镇百姓送过来的肉汤之后,到了半夜时分药效便发作了,石柱营的官兵开始上吐下泻,一晚上都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