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啊,给哀家把糕点端过来,方才哀家还没吃饱呢,这会子吃些糕点垫垫肚子。都是那个黑面神惹的祸,害得哀家连顿饭也吃不安好。”沈青潼好一通抱怨,然后一边吃着事先储存在房里的糕点,一边跟进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一聊,话题天南海北地跑,很快就到了夜深。
“太后娘娘,您身体还没痊愈,该是歇息的时候了。”如玥安排好善后事宜,端着药碗前来,一边贤惠地铺着床,一边催促道。
“奴才没注意到太后娘娘还病着,还让太后娘娘说了这么多话,真是该死,该死。”进宝听闻,作势就要跪下请罪。
“如玥,帝君就寝了吗?”
“已经就寝了,如玥听您的吩咐,方才带人将素竹园收拾出来,伺候完了帝君才过来的。您就快些睡觉吧,不然明儿凌太医又得说您不好好调理身体了。”如玥嘴里应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沈青潼望向如玥,见她胸有成竹的对自己眨眨眼,也便放下心来,宽慰道:“安排好了就成,素竹园离哀家的卧房远,眼不见心不烦。唉,也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不过就是个小病小痛嘛,调理了好几天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哀家倒觉得聊会儿天浑身舒畅了不少,难得不用面对某人的黑面黑口。进宝啊,你这份心哀家记下了,今晚上陪哀家聊了这么久,明日哀家保证会重重有赏的。”
进宝得了赏令,兴高采烈地便退了出去。
“事情都办好了?”见进宝的身影远去,沈青潼压低声音悄悄问如玥。
“保证不会有一丝差漏。”如玥打了个响指,得意地应道,对于今晚上的这场戏,她可是兴奋难耐啊。
沈青潼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么……咱们就坐等看戏了吧。”
对于自己亲手导演的戏,沈青潼也是万分期待。
窗外,夜已深,一轮弯月挂在半空,幽幽地散发着清淡的光,几颗星子散落在清月周围,孤寂地亮着。
树影婆娑,阴郁地遮了大半的光,只在些许树叶的间隙里,漏下一星半点。风一起,树叶“簌簌”作响,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而窗内,一盏烛灯,正在风中摇摇欲熄,光影悠悠,在冬夜里显得尤其温暖,暗蓝色的火苗跃跃跳动,似人昏迷时的脉搏,好像下一刻就会归于湮灭的死寂。
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了灯罩,樱唇小口靠近火苗,“噗”地一声,吹熄了烛火。
满室都陷入黑暗里,只有女子的娇笑轻飘飘地响起,银铃般清脆,伴着一种得逞的开心,好像成功地捕获到了自己想要的猎物。
“呵呵呵,呵呵呵呵……”
二更天的梆子敲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夜,才刚刚开始。
素竹园。
夜色浓浓,一隅小院掩映在几丛青竹树影里,于幽静中透出一股子文雅气质。院子里,几间阁楼房屋此起彼伏,连一方小小的院子也雕栏画柱,精美得好似一件艺术品。
一个身影利落地跃上墙头,越过竹影梢头打量了一下静悄悄的院子,找到主屋的方向,这才悄然落进院子里。
青石板铺就的院落,软底的布鞋走上去寂然无声,只有风过的声音在耳边呼啸。尤是如此,那身影还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一点点接近主屋,并不因为这静谧的环境而有半分松懈。
两米,一米,半米,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