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贼子这才恍然,马车上与他们喊了半天话的正是他们要捉拿的对象,于是纷纷围拢住那马车,却又不敢靠近。
马车上那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戟一致对外,尖锐的枪头,锋利的刀锋无不闪着寒光,似乎又透着一抹诡异的光芒。
“兄弟们冲啊,陈少爷发话了,捉住孙家小养女,赏金五千两。”领头的以金钱为诱饵,鼓动着众贼子的上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贼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冲了上去。
其他贼子见有人冲上去,不甘落后,也纷纷涌上前,将马车围困其中。
有人试图拔出那些倒插在马车上的刀枪剑戟,有人想破坏马车车体,有人想直接将刀剑插入马车车轮以迫使马车停下,也有人想跳上车,还有的人去攻击那马儿。
奈何想上车想攻击马儿的被马六与孙清扬击退了,将刀剑插入马车轮的刀剑断了,手臂被扭伤了,想破坏马车的、想拔掉马车上刀枪剑戟的反倒被那些刀枪剑戟划伤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伤,阻止不了他们对五千两黄金的渴望,浇灭不了他们对加官进爵的幻想。
马车前行,他们也跟着前进。
马车似乎跑得并不快,那领头贼子一声声激励声渐渐吸引来了更多原本在围攻孙府大门的贼子,因为他们要抓的人就在马车上。
马车行到孙府大门,攻击马车的贼人越来越多。
他们无法靠近马车,便用手中的刀剑去砍去拉扯,从而进行各种破坏。
十分之九的贼子都被吸引过来了,他们将马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孙清扬便扬声道,“马六,接下来看你的了。”
马六没有回应,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她。只见他驾轻就熟的驾着马车左冲右突,插满刀枪剑戟的马车甩起来像极了巨型的刺球流星锤。
那些贼子一看到这情形,急忙倒退开去,四处逃命,一阵鬼哭狼嚎。
他们知道但凡挨着那马车身势必就会像刺猬背上的苹果一样被带走。
马六并没有赶尽杀绝,只那么虚晃一下,调转了马头,便往孙府大门外的大道奔驰而去。
反贼头子看情形不对 振臂高呼,“兄弟们,那马车里的人正是陈大少爷要的人,快给我上呀。”
反贼们经过方才那场虚惊,颇为犹豫,又听头子大喊,“抓住孙家小养女,高官厚禄只在今日。若让她跑了,那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那些反贼本就是亡命之徒,听头子恩威并施,便下了狠心,蜂拥着朝那马车追去。
马车似乎因为负重太多,加之路上障碍颇多,前行的很是缓慢,甚至可以说是走走停停。
那些贼子只要一有机会追上去,就是又砸又砍的,试图破坏那马车上的刀枪剑戟,而他们自身也不可避免的被刀剑割伤,被枪戟刺伤。
起初他们并不在意这些小伤,一路穷追猛打。
当他们追到南门外的时候,渐渐觉得浑身疲软,越发使不上气力时才知不妙。互看彼此,才发现人人脸色发白。
他们身上的衣裳被血水浸湿了,伤口却还在不停的淌血,哪怕只是手指被那马车的刀稍稍划出的小伤口,也是流血不止。
“不行了,我动不了了。”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
其他人见有人停下,也跟着停下,有的甚至直接瘫软在地上,连那带头的也支持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路边。
“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满脸横肉的刀疤脸喘着气问道。
他手里拿着砍刀,此时砍刀直直插在土里,手握刀柄,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了那砍刀上,砍刀半截已没入土里。
在围攻马车时,他冲的最猛,受的伤也最多,尤其上半身大大小小的划伤不计其数,而那些伤口无一例外的都在涓涓地往外冒血。他那件浅灰色的外衣此时已变成深色,支撑在刀柄上的手臂慢慢流下的血顺着砍刀往下淌。
先前只顾着追杀,压根没注意到这些,此时发现了,不禁骇然。他的面色渐渐灰败,脸上布满了惊恐。
他试图用手捂住伤口,可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住那血。
“这伤口不会流血不止吧?”终于有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喊。
可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在各自找止血的办法。
有人撕扯下衣服包扎伤口。
有人干脆用手捂住伤口;有人随意采摘路边野花野草,用口嚼烂了敷在伤口上。
另外一些人只要他们觉得可以止血的东西,都用来敷在伤口上。
甚至有的人实在动不了了,直接抓了地上的泥巴敷在伤口上。
孙清扬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姑娘,他们真的会流血而死吗?”小翠惊恐的看着那伙人渐渐倒在血泊中。
“这药着实磨人。”孙清扬淡淡道。她的手里拿着一白瓷瓶,上头写着“失血散”三个隽秀的朱字。
那是马六给她的,也是涂在马车上那些倒插的兵器上的药。
她料定这毒必是能够破坏人类凝血功能的,才导致伤口流血不止。
马六抱着酒坛子一面喝着一面冷笑,冷眼看着那些贼人一个个倒下,冷声道,“一群烂鱼烂虾,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