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潮湿的天牢之中,姜高寒算着日子等待自己的死期。
隔壁牢房的敖慎已经连同给他出谋划策的沁妃一同处死了,想必不久就是要轮到他了。
而这天,敖弁却是来到了天牢之中。
天牢虽然清苦,但是好在敖弁也没有下令严刑拷打之类的,所以姜高寒也只是清瘦了些许而已,身上倒是没留下什么痕迹。
“也是不知道,你这段时日过的好不好?”敖弁站在天牢外,似是关心着说道。
姜高寒盘坐在石床之上,听的这般问题,亦是实话实说:“过得不太好。”
“先生倒是嫌弃这天牢了?”敖弁笑道,不过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那倒是在其次。主要是心理上的打击。”
“如今仔细想来,我倒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你的父皇。论忍辱负重,我不如他。”
这段时间,姜高寒也是想了很多。
马后炮的好处就是当你知道了结果后,再往前推导事情之时脉络就会变得极为的清晰。
相比当初敖鹤扬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保住敖弁这个唯一的血脉,让他来进行最后的绝杀的吧。
“论心狠,你也不如他。”敖弁微微一笑,补充道,“能让自己的妻儿饱受多年莫须有的指责,他也算是第一人。”
敖弁的心中对敖鹤扬依旧是有所怨气,毕竟自己年少时的不幸可是全部来自于敖鹤扬的计划,哪怕只是逼不得已,敖弁也是不怎么喜欢这种方式。
“只是我不明白,你若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为何不向其他皇室众人下手?”姜高寒话锋一转,忍不住问道。
毕竟如今敖弁膝下并无子嗣,如今也只有宋清欢肚子中那不知性别的孩子,若是并无所出男孩,要找人继承大统之时很有可能就会从敖皓遗留下的子嗣中寻找继承人,这无疑是给自己留下了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我下手了啊,从现在开始该流放流放,把其他罪名拽一拽,一落实贬黜的贬黜、处死的处死。
放心吧,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问题。东君皇室的脸面早年间已经丢的差不多了,我还是要照顾点皇室的威仪的,让敖慎一个人的身份公之于众就够了。”
姜高寒感叹道:“这样也对。”
“对了。”敖弁说了半天这才是记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明天就是你行刑的日子了。”
敖弁瞧着脸色突然变了变的姜高寒,笑容依旧,心上很是畅快。
这一切终于是要结束了……
姜高寒抬起头看着黑乎乎的牢房屋顶,感觉到昏暗的光线逐渐涌来,灌进他的眼眸中。
筹谋几十年,最终功亏一篑。
不过他是和敖益一样的人,不会忏悔过去,只会后悔当初的计划为什么没有更周详一些。
而今只能在这小小角落,无人救赎。
敖弁不再看向姜高寒,而是缓缓走出了天牢,在天牢外是微笑着看向他的宋清欢。
一瞬间,阳光缓缓袭来。
“明日,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