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去哪里?”
宋湘闻言,心烦意乱,胡乱的说道:“去玉皇庙静静心吧!”
“喏。”
陆沢川在离同福客栈不远的地方,跟上了宋湘的马车,一路跟到了玉皇庙。
宋湘下了马车,吩咐芋头守着外面,而她自己则拿了一沓策论,心不在焉的走了进去。
陆沢川戴着帷帽下了马车,也跟着进了玉皇庙,一到庙里,就立马将帷帽扔给小厮,径直拿着绳子向内院走去。
宋湘纤手托着一沓策论,静静地坐在玉皇庙的石凳上翻阅,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洒落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面庞,映衬出她难得的清丽之容。
她浓密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清冷,仿若一朵正在开放的寒梅。
不远处,身着一袭蓝袍的陆沢川踱步走了过来,他目光凝视着宋湘,嘴角微微勾起。
随行的小厮识趣的退到了院外,陆沢川故意走到宋湘身旁的树下,将手中的绳子抛到树杈上,打了个结,将头塞到绳环里。
宋湘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手中的策论散落了一地。
她跑过去扯住蓝袍公子,问道:“公子为何如此想不开?放着大好的年华不过,跑到这般静谧的地方投环,不怕庙里的三清帝爷怪罪吗?”
说话的间隙,他瞥了一眼这位公子,看面相有种公子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是在何处见过。
“三清帝爷怎会怪罪我这个可怜人。”陆沢川故作伤心的垂泪,“我如今活在这世上,便是最不值当的。”
“怎么不值当了?”宋湘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样想?粗粗估略公子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就算没有成婚,也应当在家侍奉双亲才对,有什么过不去的事,非要在这玉皇庙寻死?”
陆沢川呜咽一声,以袖捂脸道:“小姐不知我幼时被一女郎哄骗了,她说她会娶我,等我们都长大了,她便将此事忘了。”
“忘便忘了吧,大不了我老死家中,谁知道家人不愿,非要将我许配出去,为此找了好多女郎来家里让我暗中窥视,强行牵段姻缘,他们如此逼我,我怎能不难过,既不能嫁给喜欢的女郎,那我便在玉皇庙投环,去太上老君座下当童子算了!”
这事怎么越听越像原主和陆沢川的事,宋湘心中一凛,尴尬的抬起头来,然后试探着问道:“不知公子名讳?”
陆沢川闻言微微一愣,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眸子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在下姓陆,名沢川。”
“陆沢川?”
完蛋,碰到正主了。
“嗯。”陆沢川疑惑的问道,“姑娘为何如此惊讶,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宋湘掩下心虚说道:“在下不才,正是儿时对你许过诺言的宋湘!”
“啊?”陆沢川装作惊讶的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稳,幸好宋湘扶了他一把。
“你就是宋湘?”陆沢川面上一红,有些羞耻的说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宋湘惨然一笑,淡淡地打量了起眼前的公子,见他颜如冠玉,有点像现代小奶狗的长相,不禁轻啧了一声:“原以为你我素不相识,没想到…”
“你如今见了我,可是嫌弃我的长相?觉得我不好看,配不上你?”
嫌弃?不存在的。
只是,比自己还大的男人,为啥是一副奶呼呼的表情,活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宋湘心里吐槽了声,忙道:“公子过谦了,公子的容颜举世无双,无人能出其右。”
他美是美,但是还没美到这种程度,陆沢川心里很是无奈,但没表现出来。
“宋湘,儿时你说过要娶我,还作数吗?”
宋湘唏嘘一声,辩驳道:“孩提时期的话哪能当的了真。”
陆沢川却不甘心,愤声道:“宋湘,你既对我无意,那便不要再管我的死活了,让我独自安心的走吧。”
心底却暗自想道:哼,好你个宋湘,之前说娶我,现在本人都站到你跟前了,你说不娶就不娶?可由不得你了!
“我不娶你,你就不能嫁别人了?再说儿时的承诺有那么重要吗?”
陆沢川皱着眉,又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既如此,你便别管我了吧~”
宋湘无语望天:你都要在我面前投环了,我怎能不管?
“陆公子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我?”陆沢川反问。
宋湘敛眉说道:“谈不上什么讨不讨厌,就是觉得两人没有感情的话,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感情?宋湘,你现在却跟我谈感情?你早干嘛去了?儿时缠着我说娶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太执着于儿时的玩笑话了。”宋湘愁眉苦脸的说道,“再说了,我们好多年没见了,你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我逛青楼瓦舍,还是喜欢我夫郎多多?或是喜欢我行事荒唐、不思进取?”
陆沢川撇了撇嘴道:“宋湘,这些话你哄哄小孩还好,就不要拿来搪塞我了。”
宋湘微微一愣,好奇地望向陆沢川:“难道陆采菱没告诉过你我的事迹?”
她抿嘴一笑,故意贴近陆沢川的耳边,轻声继续说道:“我迷恋象姑馆的弄月公子,喜欢风家的风眠公子,如今又娶了正夫,陆公子你说你图我什么呢?”
陆沢川邪魅的侧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悠然道:“我图你的美色,图你儿时的承诺,不可以吗?”
“宋湘,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吓住我吗?”
得,又是一个拧的。
宋湘无可奈何的问道:“奉边县这么多容貌出众的女郎,你随意挑选个可心的,与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为何非要将时间浪费到我宋湘身上?”
陆沢川埋怨的瞥了宋湘一眼,将头重新伸到绳环里,语气决绝之极:“宋湘,你还真是绝情,既然你对我无意,那我此后必不会纠缠你,你走吧!”
宋湘却是不敢走,她拿捏不准陆沢川的性子,害怕他真的投环,所以踌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