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笑道:“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容秋离慢慢收起修长的手指,指尖握入手心,轻微的疼痛让他稍稍回了一丝理智。
以后嫁给宋湘,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刺痛。
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向容府,容秋离如坐针毡。
待到了容府门前,容秋离先一步下了马车。
姜清衍见车厢只剩下两个人,才有些委屈的开口。
“没想到算来算去,漏算了容知府,恭喜妻主,又要娶夫了!”
宋湘靠近他的身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你再说一声恭喜,信不信我咬你!”
姜清衍身形一滞,闭了闭眼道:“怕了你了,现在便护上了是吗?”
“我哪里护着了?”宋湘惩罚似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轻声道,“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呢!”
听到宋湘这般说,姜清衍心情才好了起来:“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宋湘摇头道:“我去给祖母、阿父和兄长们带点礼物,就不进去了。”
姜清衍叹了口气道:“这些原该我陪着你买的,只是我不方便露面。”
“无事的,阿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多买一份,就说是你送的!”
“不可!”姜清衍笑着说道,“我的那份我让下人去帮我买,明日你过来拿就是!”
“好吧!”
告别了姜清衍,宋湘恋恋不舍的下了马车,从双茗手里接过马鞭,骑着马离开了。
沿街一路走来,她思索着给祖母带什么礼物才好,不知不觉走到了金玉阁。
下了马,门口守着的小厮殷勤的牵过马绑在马桩上,另一个小厮将宋湘请了进去。
宋湘在店里逛了一圈,在一条绣着万字不断头的抹额前站定。
跑堂小厮立马殷勤的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条万字锦抹额,是新到的货,因中间金饰上雕刻着福禄寿禧四字,又在金饰正中的位置镶嵌了祖母绿的宝石,所以非常抢手,每每到货,就被人早早买走了。”
宋湘点了点头,问:“这条抹额卖多少银子?”
“回小姐,六百两银子!”跑堂小厮笑着介绍道,“这条抹额做工繁杂,上面又缀着金饰和绿宝石,所以要价才高了些!”
宋湘光听着就有些肉痛,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买时,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两百两银子,将抹额装起来给这位小姐吧!”
靠,一下子砍了这么多。
宋湘迅速回头,才发现进来的是沈家如今的掌家人沈聿白。
行吧,那没事了,谁让人家沈聿白财大气粗呢。
“多谢沈公子抬爱,只是…”宋湘笑意盈盈的说着,不无打趣,“沈公子这般经营铺子,恐怕一年下来要折损不少银钱吧?”
“在下欣赏宋小姐的才华,只对宋小姐行个方便,应该也没人说什么吧!”
沈聿白右手拿着折扇,左手负于身后,踱步走来,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一点也不像生意人的模样。
“既是欣赏宋湘,不知宋湘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沈公子吃个晚饭?”
沈聿白一双狐狸眼笑的颠倒众生:“可是宋小姐,如今才方过了午时…”
“索性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应酬,下午的时间就归沈公子了,不知沈公子以为如何?”
沈聿白心头重重一跳:“这就是宋小姐搭讪未嫁公子的手段吗?”
宋湘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沈公子觉得这是搭讪的手段,那便是吧,只是不知沈公子愿不愿意应下呢?”
“宋小姐盛情相邀,在下岂有不应之理!”
沈聿白淡然一笑,折扇轻指:“请小姐上三楼一聚。”
宋湘挑眉,边走边看着沈聿白的背影说道:“沈公子胆子真大,也不怕我是坏人吗?”
“孤女寡男,独处一室,啧啧…”
“宋小姐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沈聿白轻笑一声,心情愉悦道,“在下还以为宋小姐是端方女郎呢!不想竟是看错了…”
挺好,哪哪都不想吃亏,尽显生意人本色。
宋湘抿唇一笑:“原来沈公子喜欢的是端方女郎?”
沈聿白不淡定了:“在下未曾说过。”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三楼,沈聿白推门而入,宋湘快速跟了进去,大大咧咧的环视了一圈,说道:“此处布置的倒是雅致!”
“沈公子实是个妙人!”
沈聿白笑着说道:“宋小姐过奖,寻常布置却入了宋小姐的眼,何尝不是我的荣幸呢?”
“宋小姐请坐!”
宋湘坐在方椅上,见沈聿白迟迟不落坐,不免有些好笑:“沈公子站那么远做什么?”
“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沈聿白的脸几不可察的红了,他面色羞臊,语气带着埋怨道:“宋小姐未免太轻佻了些!”
好吧,古代不能说吃了你这话,她又给忘了。
“是我的不是,你万不可往心里去!”
“在下已经入了心了!”沈聿白慢悠悠的移步,走至宋湘身旁的四方椅前坐下,轻声嘱咐,“宋小姐可不要对别的男子这般口不择言,以免生出情债来…”
宋湘笑着打直球:“别的男子与我何干,不知沈公子对我有没有生出情债呢?”
“你!”
宋湘的话,直接给沈聿白整不会了。
片刻后,他才蹙着眉头道:“宋小姐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原来沈公子只当我是开玩笑啊?”宋湘言笑晏晏,“那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沈聿白怔愣了须臾,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再次看向宋湘时,只留一双分外妖冶的狐狸眼。
他问:“宋湘,你可想好了招惹我的后果?”
宋湘点头:“我想好了!”
沈聿白失笑,一把收起折扇:“似你这样的女郎我见多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心动吧?”
宋湘也不生气,跟着笑道:“我自认为我没有那么大的魅惑力!”
“沈公子给了我接近你的机会,我便已经知足,剩下的不过是事在人为。”
沈聿白盯着纱窗的方向有一瞬的出神:“女男之情短似朝露,薄似云烟,又有什么意思呢?”
宋湘知他是想到了他的母君,不禁生了些许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