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不是劝你重操旧业,只是像我们这般低贱的身份,弃旧迎新、赚体己银子才是最主要的,你也别觉得哥哥唯利是图,毫无真情可言,这日子还得过下去是不是?”
景怀有所动容的说道:“子莫哥哥句句珠玑,我岂会不理解子莫哥哥的苦心?我的卖身契书一直握在我的手中,以后只有我玩那些女郎的份,可没有让她们践踏我真心的份了!”
“哎!这样才对嘛!”
子莫笑眯眯的说道:“近日楼里来了一个外府的商贾,出手十分阔绰,晚些时候哥哥帮忙引荐引荐!”
“那就多谢子莫哥哥了!”
“我们都是一家的兄弟,跟我还这般客气做什么!”
景怀有些伤怀的说道:“今晚我只能宿在子莫哥哥厢房了!”
“景怀,不知道你想不想找个依靠的伴侣?”子莫出着主意道,“我方才与你说过的那个富商,她年纪二十左右,是从宣章府下来的,来过楼里好几回了,却从未留宿过,你若有意,以你的姿色和手段,未必拿不下她!”
景怀听着子莫的话,狠了狠心道:“还请子莫哥哥帮忙引荐一下,我想谋个富贵!”
子莫听着这般上道的言语,赞许道:“按着平日里的时间,一会那位女郎就过来了,到时我便带你前去认识认识她!”
“等你拿下了那位女郎,日后让她将你养在府外,做个外室日子也过的恣意潇洒,也不必去受正室的气!”
“我看那位女郎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她那般守身如玉,日后也绝不会负了你去!”
景怀歉疚的说道:“子莫哥哥,你把她介绍给我,你怎么办?”
子莫笑着说道:“我人老珠黄的,人家哪看得上,倒不如把这样的机会给了你…”
扑通一声,景怀跪在地上说道:“子莫哥哥大恩大德,景怀永生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景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景怀绝不推辞!”
“你快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的!咱们虽然身份卑贱,但是也是有尊严的!”子莫扶起景怀,擦着他的眼泪道,“咱们无父无母的,不相互帮着点,谁又会帮咱们呢?”
“再说,你对我也有恩情在,你难道忘了不成?”子莫不疾不徐的说道,“有一次我得了风寒,躺在榻上起不了身,是你替我请大夫,拿着毛巾替我擦汗,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景怀,我思来想去,觉得此生再也没有其他机会报答你了,所以才将那位女郎介绍给你,就当是还你的恩情,聊以塞责吧!”
景怀哭着说道:“那只不过顺手的事,楼里其他兄弟看见了,也会过去搭把手的,你怎么还一直记得?”
子莫说道:“就算是顺手的事,那其他人也没有发现,只有你关心着我,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景怀,你坐在铜镜前梳洗妆扮一下吧,免得哭花了脸,被客人看见生厌…”
景怀闻言急忙收拾自己,半晌后,由子莫领着去了会客的厅里。
三楼的厅里,端坐着一位穿着华贵的女郎,那女郎面容英挺,出手十分阔绰。
子莫进去时,她正在打赏一位送酒的小厮。
身边除了楼里的一位善弹琵琶的清倌,却是再无他人服侍。
子莫笑不露齿,近前了,才轻声说道:“子莫见过殷小姐,不知殷小姐可还需要他人服侍?”
殷秀秀淡淡抬眸,瞥了一眼子莫,随后将视线投注到景怀身上,声音高冷的说道:“他留下,你走吧!”
子莫连连道谢,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景怀轻声说道:“奴家景怀,先前是清倌,已赎其身,非馆内之人。”
殷秀秀用手指轻轻弹着桌子,贵气十足道:“既然从了良,又为何重回这肮脏之地?”
景怀神情哀伤道:“奴家遇人不良,差点被主家的正夫折磨死,所以才又逃了回来,在此处苟且偷生!”
“呵!没出息!”殷秀秀素手一指旁边的位置说道,“过来坐!”
景怀踱步到殷秀秀身侧,缓缓坐了下来,他不敢直视眼前的女郎,她的气场太过强大,眼神里是他从未见过的世故和精明!
“景怀公子,将这杯酒喝了吧!”
殷素素将瓷盅推到景怀跟前,手指敲了敲:“能喝吗?”
景怀点了点头,拿起瓷盅一饮而尽!
“还算乖巧!”殷秀秀目光犀利,声音漠然,“我的住处离这里不远,你若愿意跟我,便拿上要紧的东西,同我离开吧!”
景怀惊讶的抬起头来:“殷小姐,你真的要带我走?”
“我从了良,已不是清白之身,你不在意?”
殷秀秀往后一仰,靠在软榻上:“不是清白之身又如何?你只需乖乖听话就好!”
景怀神情落寞道:“为什么选我?”
“没有那么多理由!你就说去不去!”
景怀定了定心道:“请殷姑娘稍等片刻,我拿了包裹就来!”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一会儿后,景怀拿了包裹到了厅里,见殷秀秀浑身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殷小姐,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殷秀秀勾了勾唇,走到景怀跟前,攥起他的手道:“走吧!”
两人一路出了象姑馆,到了附近的一处宅子里。
殷秀秀让下人将景怀领去沐浴,而她却不知去向。
过了一炷香后,景怀忽然听到手指轻弹窗户的声音,景怀自内室拔出门闩一看,竟是殷秀秀。
殷秀秀端着酒杯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邀请景怀坐下共饮。
景怀怯生生的问:“不知殷小姐要如何安置奴侍?”
殷秀秀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事你无需知道,好好待在此处,以后不会缺了你的荣华富贵!”
“听话可好?”
景怀恭敬地记下了她说的话,替她斟了杯酒:“奴侍没有其他要求,只渴求殷小姐疼宠奴侍,不要辜负了奴侍的选择!”
殷秀秀挑了挑眉:“你胆子倒是挺大!”
“不过,我不太喜欢多话的男子,以后宠不宠你,还得看你如何做!”
她轻佻的以手挑起景怀的下巴,转了转道:“模样倒是不错,可惜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