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好整以暇的听着罗溪风辩解,对着孟非月提议道:“孟中使还是将他的姐姐一并带来,好好盘查盘查,免得遭人暗算!”
孟非月道了声谢,说道:“你陪着霁儿逛园子吧,我先走了!”
“霁儿,以后凡事都要和母父商量,不可自作主张,若是遇到了难事,便去信予我!”
孟非霁哭丧着脸回道:“长姐,我舍不得你!”
孟非月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总会再见的,你都多大了还作出这样一副小儿家模样,叫人看了笑话!”
“我先走了,等我去南沙安顿下来,再给你找你喜欢的玩意寄给你!”
“多谢长姐!”
眼见着孟非月走远,孟非霁垂头丧气,也没有了逛园子的心思:“湘湘,我想去门口再送送我长姐,你陪我去吧?”
“好啊!”宋湘想也不想就立马说道,“那快些走吧,免得来不及!”
孟非霁用力点了点头,拉起宋湘的手说道:“我们跑着去,还近些!”
宋湘一路被孟非霁拉着,到了门口,却不见孟非月的人。
等了片刻后,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非霁,我正想找你呢,你在门口是等我吗?”
孟非霁下意识看了一眼宋湘,随后才对来人说道:“嫣然,你误会了,我在门口是为了等我长姐!”
秦嫣然眼里带着喜意问道:“非月姐姐回来了吗?”
孟非霁心不在焉的回道:“她有公事要办,马上就走!”
秦嫣然走近孟非霁,语气亲近自然:“非霁,既然非月姐姐有正事要办,那你在此处也等她不到,不如同我出去玩玩?”
“今日畅春园新出了一折子戏,是名角允眉公子挑梁主唱的,虽然不如京师的春台公子唱的好,但也算是咱们浦阳府鼎鼎有名的了,要不你陪我去听听?”
孟非霁退后几步,靠在宋湘跟前说道:“不好意思,嫣然,你自己去吧,我还要陪湘湘呢!”
说罢,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宋湘,眼里的柔情蜜意根本无法遮挡。
秦嫣然不可抑制的瞥向宋湘,试探的问孟非霁道:“这位小姐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孟非霁勾唇一笑,颇有些显摆的回道:“这是我的未婚妻主,非浦阳人士,你自是没有见过的!”
秦嫣然心下一沉,显出几分惊慌来:“非霁,你何时有了妻主?我怎么不知?”
“我们自小玩到大,孟姨也没有说你有什么亲事啊?”
孟非霁不愿多言道:“事关我的亲事,我母君定然不会随意提起!”
“嫣然,你不是要去听戏吗?快些去吧,再晚就赶不上趟了!”
秦嫣然下意识的撇撇嘴,不太高兴的说道:“我一个人听有什么意思?”
“非霁,你陪我去吧!”
孟非霁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既已许配了人,再同你玩在一处于理不合!”
“嫣然,我以后都不会再去玩了,你也不用特意叫我了!”
宋湘有心将打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时机不对,她只能迂回的说道:“非霁,既然这位小姐盛情相邀,我们就去畅春园看看,如何?”
“湘湘要去吗?那我陪你去吧!”孟非霁立马换上笑脸,语气殷勤,“也不用麻烦嫣然小姐,我陪你就可以了!”
秦嫣然怔怔的回道:“不麻烦,我们现在就走吧?”
宋湘应了声,叫着孟非霁下了台阶,几人一起上了马,朝着畅春园骑马而去。
到了畅春园的时候,正赶上允眉公子登台,一声咿咿呀呀的伶人唱戏声从里面传来,显得清脆响亮。
宋湘跟着秦嫣然走了进去,见小生扮相的允眉公子转着圈,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随后打开一把折扇,眼神一挑,在台前站定。
园内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秦嫣然有些痴迷的说道:“允眉公子的扮相太美了,连停下来的姿势都是那样的俊俏。”
与允眉公子同台的演员,一袭女公子扮相,清眸似水,如烟般的黛眉间,仿佛锁起了一丝浅浅的哀怨。
只听见她唱道:“今日我才知道,郑兄竟是男儿身!”
允眉公子扮相的郑兄唱道:“哎呀哎呀,愚兄也不知江公子是贵女!”
“郑兄!”
“江…江妹!”
宋湘听着唱词问一侧的孟非霁道:“他们唱的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过!”
孟非霁欣然解释道:“他们现在唱的是我们这边有名的折子戏《相思令》”
“《相思令》唱的是一名叫郑钧的公子男扮女装去了学堂,与县令之女的江阴做了同窗,两人相识相知相恋的故事。”
“江阴与郑钧日渐亲密,就相互约着游玩,郑钧早就对才华横溢的江阴倾慕良久,为了向江阴表明心迹,郑钧换上自己男装的扮相,打算与江阴相认,却不想竟然从江阴婢女口中听到了她是县令之女的事,郑钧想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出戏刚好唱到这里,湘湘我们坐下看吧,我同你慢慢讲!”
宋湘找了处位置坐了下来,就听紧靠着自己坐下的孟非霁说道:“郑钧与江阴相认后,碍于自己的男子身份,就主动退了学堂,江阴思念郑钧,时时去郑家门口打听郑钧的消息,但是郑钧就是闭门不出。”
“江阴没有办法,只能去府城赶考,不仅中了秀才,还在八月的乡试上考了头名!”
“江阴为了尽快的将郑钧娶进门,就同身为县令的江大人坦诚了与郑钧相恋的事,谁知道却遭到了江大人的反对,为了断绝江阴的心思,江大人将江阴送去了京城!”
“一对苦命鸳鸯就此分离,江阴去了京城后,日日思念郑钧,考上进士后,竟一病不起,并托人带了家书回来,若江大人不为她聘郑钧为夫,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江大人见事态紧急,连忙去郑钧家登门拜访,谁知道却得到郑钧得了咳疾去世的消息,江大人为了瞒住江阴,就为她在京城另择了一门亲事!”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郑钧身死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京城,江阴听到了,病情加重,苟延残喘了几日后。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