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疾步去了客院,一路到了姜澜的房间。
“砰!”的一脚,门被踹开。
姜澜浑身抖了抖,端着的茶水洒了一身。
看清是宋湘后,她端起官威,训斥道:“宋湘,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礼数!”
宋湘面若寒霜,嘴巴似淬了毒般:“姜澜!你何不以溺自照面,看看你是什么猖狂货色!”
“反了反了!你岂敢直呼本官名讳!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姜澜扔下茶盅,“辱骂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
啪!
宋湘一鞭子,震得桌子里的杯盏茶盅碎了一地,她讥讽一笑,语气冷漠到了极点:“你这样的狼心狗行之辈,我便是辱骂了又如何!”
“姜澜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趁我不在宣阳,插手我后院之事!”
“弄月呢?他人现在在哪里?你若不把弄月交出来,那我们便走着瞧!”
姜澜一怔,他审视着宋湘通体矜贵的气度,隐隐的竟然有种掌权者的威仪,叫人不可小视。
她心里止不住的琢磨:难道她知道自己身世了?
暗自思量一番,她才开口道:“宋湘,你的身世本官已查出点眉目了,只待你上京去就可水落石出,弄月的事,我也是为了你好,他身为青楼妓子,若真跟你去了京城,只怕会给你家族摸黑,如今本官好心替你处理了,你可勿要不明事理,不识时务!”
“至于你方才辱骂本官之事,本官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宋湘呵呵一笑,带着些许薄怒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姜大人你了?”
“姜澜,你最好祈祷弄月现在毫发无伤,若真等我回了家族,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的!”
凉凉的话语传来,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想必,姜家还没大到只手遮天的程度吧?”
姜澜浑身一凛,下意识反唇相讥:“大胆!宋湘,你还没认祖归宗呢,如今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秀才,如何敢出言威胁本官!”
“威胁就威胁了,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姜澜,我且问你!”宋湘不理她,转而询问起另一件事:“我和姜清衍的婚契书是不是你作假得来的?”
“是又如何!”姜澜冷哼一声,不屑道,“似你这般目无尊长,无德无行之人,如何能配得上我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人说梦!”
闻言,宋湘处变不惊的瞥了姜澜一眼,淡然自若道:“这么说来,我与姜清衍之间便没关系了?”
“他亦不是我宋湘的夫郎了?”
姜澜怒火中烧,越看宋湘越是愤慨:“我儿怎么可能与你这样的竖子攀扯上关系!”
“他如今身在宫中,想要什么样的女郎没有,本官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口舌,熄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宋湘被气笑了,她轻轻的抬起马鞭,在手心里一下下敲出啪啪的响声说道:“以前算我不懂事,以后…呵,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绝不会再娶你儿为夫…”
姜澜原本以为拿捏住了宋湘的心思,表情不可抑制的飘飘然起来,心情也畅快的很,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宋湘打脸了。
她的神色蓦地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宋湘,你大可不必将话说的这般绝!”
衍儿的心思她还是知道的,要是宋湘真断了对她家衍儿的心思,想必衍儿会恨死她!
宋湘死心塌地道:“我宋湘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你的好儿子,我的好夫郎,承诺我会照顾好我的内宅,他是怎么做的?”
“你姜澜又是如何厚颜无耻,插手我后宅之事的!弄月他何罪之有?你竟下如此毒手!”
宋湘倏然抬头,双眸直直看了过来,深邃犀利:“姜澜!弄月何其无辜!你怎敢剜我的心!”
姜澜心下一惊,下意识的还有些怵她:“宋湘,这事是本官做的,你不要牵连到衍儿身上!”
“好一个与他无关!”宋湘勾了勾唇,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他若不进我宋湘的门,弄月又何必遭这无妄之灾?”
“你所行一切,不过是仗着姜清衍是我的夫郎,你不过是为了替他扫清障碍罢了!”
“而他,居我内宅,为我正夫,却不能护持我的夫侍,还纵容你…他的母君残害我的夫侍!亦不同我商议,替我送信,我岂能原谅他!”
姜澜听言,头都大了,她这人是有些欺软怕硬的成分在身上的,听着宋湘这般无情的话,心中就有些惶惶不安。
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宋湘,你莫要威胁本官,本官所行之事也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再说了,一切自有陛下定夺!”
“哦?是吗?”宋湘凉凉一笑,“但是宋湘也有一句话想要送给姜澜姜大人!”
“那便是…”宋湘故意停顿了片刻说道,“弄月的生死与姜家的生死息息相关,若有一日,我爬到高处,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姜澜一噎,顿觉浑身大汗淋漓:“宋湘,弄月他只是青楼妓子,你不能因为他而恨上我们姜家!”
宋湘翻了个白眼,左手负在身后,转身抬步就走。
却听见姜澜又道:“若我说弄月完好无损,你可否放下对姜家的仇视之心!”
宋湘步伐一顿,唇角微滞:“那我便要看看姜大人的诚意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等到了容府门口,她的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又岂会不知姜澜的试探,若弄月没死,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小姐,我们是打道回府,还是?”桃红低声询问,将马的缰绳递到了宋湘手中。
宋湘翻身上马,随口回道:“回府吧!”
…
第二日,宋湘还未起床,睡梦中感觉身子被人缠上,她猛的睁开眼,见是陆沢川后,悬着的心才落回到实处。
“沢川,你这是做什么?”
陆沢川撑着侧脸,眉峰拧起,双眸黯沉如夜,言语中满含着委屈道:“湘儿走了这么久,回来却不招任何人侍寝,难道是被姓孟的那小子喂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