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芜按下心头疑惑。
风吹来,将她发丝吹到脸上,她伸手将那几缕发丝顺势拿在指尖把玩,微微抬眼,笑着望向黑衣男子。
“不知贵客怎么称呼?”
她语笑嫣然,一袭红衣本就殊色秾艳,偏还又眼波流转光华灼灼。
这夏日草长莺飞,路旁五颜六色百花盛开,这些花却在她美目流转间全失了颜色。
黑衣男人瞥了她一眼。
言芜见他面上无半点异色,大约如他这般的魔是不会把美色放眼里。
她心头失笑,觉得自己真是太过自信,还以为能够迷惑这魔呢。
随手攀摘一朵路旁的花,她在鼻尖闻了闻,身形轻快而又灵动。
红色的衣裙层层飞扬,偶有一角落在他身侧又滑走。
他虽然不去瞧她,可低垂的目光却关注着她地上的影子。
那影子被拉的斜长。
因着她的一举一动,影子时不时便与他的影子重叠或是依偎在了一起。
他答:“随意。”
言芜闻言,微微侧头望向他。
“唤你深渊之主?或是魔天焱?亦或者,魔龙大人?”
她一字一字,说的轻而慢,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目光却不放过这魔脸上的任何表情。
令她意外地是,这魔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表情。
倒是她越看,越是觉得这魔的五官太过完美。
睫毛长而微卷,狭长的眸子深邃幽暗,鼻如悬胆,唇如玫瑰花瓣般的秾艳。
五官如细雕过般线条分明而又流畅。
大约是长久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很白,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但或许就是因为这美瓷般的白,使得他这凌厉的有棱有角的五官带了几分风雨不堪般的羸弱。
且他行走间有种属于上位者的矜贵从容,丝毫不像是在深渊里被封印的悲惨魔物。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抬眼,问:“在看什么?”
言芜下意识地答:“看你长得好看。”
话落,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正欲辩驳,就见他唇角微微上扬,眼中似有讥讽之意。
“仙君不日便要大婚了吧,还未来得及说声恭喜。”
这是在嘲讽她马上要成亲的人了,还在勾搭人吗?
言芜看着他脸上终于染了情绪,不再是冰块般的道具人状态,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讥讽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她说:“不用那么客气,我叫言芜。”
顿了顿,不见他回应,就又问:“你呢,你可有名字?”
黑衣男子说:“何日成亲?”
言芜觉得他这语气挺怪的,介于这家伙的背景太过可怕,她对他这简短的话总要反反复复揣摩好几次。
“三日之后。”
“哦,届时送你一份大礼。”
言芜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
所以这魔是打算在三日后对凤归山或是仙灵界发起攻击吗?
言芜重新望着他。
在心底掂量此刻出手,她对上这魔应有几分把握。
“多谢贵客费心。”她面上笑意盈盈:“只是贵客原来,该我这个家主扫榻相迎好好招待,无需贵客费心呈礼。”
“扫榻相迎?”
言芜点头:“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