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道:“大明开国初,击败了横扫亚欧大陆的蒙古铁骑,但土木堡之变后,国势曰蹙,这全是勋贵武将集团覆灭,文官集团无人能制而致,文人掌兵,天下是稳定了,但这个军队也烂透了,如果不进行改革,不出二十年,大明必定会覆赵宋覆辙。”
戚金道:“大人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米柱道:“戚将军当知,大明号称拥兵百万,能战者又有几人?建奴人数虽少,却是上下一心,全民皆兵,人人能战,他们敢喊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口号,他们可是有十万人呀!今日这叛军,己是大明的精锐,但铁骑一个冲锋,就全军溃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给我十万建奴这样的精兵,我可以打垮大明的百万大兵。”
戚金干咳道:“大人慎言!”
米柱道:“大明己到不改革就灭亡的地步,将军可愿意助我!”
戚金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大人。”
米柱领着戚金和毛文龙进入了地窖库房,他还叫上了杜鸣鹤,说道:“大家去见识一下,这杜公公拼死也要进去的地方。”
这个杜鸣鹤脸色苍白,身如筛糠,颤声道:“奴婢知错,大人饶命!”
米柱道:“米某并不是贪钱的人,不会视钱如命,如果朋友有难,要我给,力所能及,在所不辞,但这钱,不是我的,是皇上的,是十几万边关将士的,你想要,得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毛文龙冷冷道:“不答应。当兵的钱就是用命换来的。”
米柱续道:“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你居然杀我的兄弟,这怎么行?”
杜鸣鹤更加害怕,说道:“奴婢知错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米柱道:“既然公公这么喜欢钱,就让大人与钱为伴的了。”他命人将杜鸣鹤关在一间全是银锭的房子里,锁上了锁,说道:“永远的在里面,吃银子喝银子吧!”
杜鸣鹤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这毛文龙提起他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将之提起,扔了进去,这个卫兵拿锁过来,不理会对方的拼死撞门。
米柱参观了地窖里十几间房子,里面堆满了金银,珍奇古玩等,琳琅满目,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看得几乎痴了。
米柱道:“戚将军,装二百万走,这是属于兄弟们的。”
二百万有一百万抵扣内帑拔支,米柱支一百万,加上户部的一百万,共计三百万,是这次大胜的奖励,赏赐之重,为大明朝历代少有。
戚金道:“谢大人。”
米柱道:“兄弟们在前面拼命,本官则是在后面准备粮响物资,让兄弟们没有后顾之忧的打仗。”
毛文龙叹道:“几生修来,才能在大人帐下做事。”
米柱笑道:“看在这货这么会拍马屁的份上,赏一百两!”
一百两算不得什么,但毛文龙十分的高兴,大声道:“谢大人赏。”
米柱说道:“抄了这些奸商的银两,收归国有,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米柱来到医馆,这个李国安是醒了过来,但是身受重伤,断了一条手,瞎了一只眼,他惨然道:“卑职领导无方,办事不力,始有今日之局,国安万分羞愧,向大人请辞。”
米柱冷冷道:“打本官脸是不是?让京城的人戳本官背脊骨,说本官是抛弃兄弟的人。”
李国安满脸通红,说道:“卑职己是残废之身,不能再为大人效力了,是卑职向大人请辞的,谁敢说大人半句不是?”
米柱冷冷道:“你脑子坏了是不是?本官手下的兄弟,饿了冷了都可以唯本官是问,你在为难本官吗?”
李国安心里感动,无言以对。
米柱道:“这一箭没射坏脑子吧?”
李国安道:“没有。”
米柱道:”既然脑子没坏,就可以为本官办事,本官希望你接手王掌班的工作,少了一条手臂,又不是少了一条老二,你依然是一条汉子,除非你恨本官救援来迟,不愿为本官效力了。”
李国安跪下道:“愿为大人效死。”
李国安没死,这个牛欢喜和马尚风也没死,牛欢喜主动去抹脖子,没有割断气管和大动脉,流了许多的血,人虚弱之极,却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是救过来了。
马尚风身上十几处刀伤,板甲被斩破多处,全是划痕凹痕,受伤极重,全靠人参吊着命,医生道:“能否活下来,就看大人的求生意志了。”
米柱有点想笑,牛欢喜,马尚风,他的手下们起的名子也太搞笑了,都是这类货色吗?
米柱命人从库房里取来二百年份的人参,让医生熬成汁让他服下,米柱在他耳边道:“兄弟一定要醒来!我们一起打天下!共享荣华富贵。”
米柱离开医馆,还是有些想笑,他的这些手下,文化不咋的,牛欢喜、马上疯,这都是啥玩意?
不过这是真正的锻炼出人才来了,这李国安断臂伤目,还可以坚持的指挥打仗,意志如钢铁般坚定,很有名帅之风,牛欢喜、马尚风名怂人不怂,是刚烈勇猛的大将,就连这武孝,也是人物,马贼想偷袭他反而让他逆袭,是带兵的好生,钟归农长于刑讯,东厂有人可用了。
米柱还没有安顿下来,这聂正就来求见,想起对方三品大员的份上,米柱马上接见,聂正道:“听说杜鸣鹤勾结叛军,偷袭杀胡堡,大人无恙乎?”
米柱道:“多谢大人关心,无恙,想打东厂主意的,爪子都被砍了。”
聂正道:“这真是利令智昏,这杀胡堡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值如此。”
米柱道:“大人从何处听来,这杀胡堡有金山银山,莫非是有人穷疯了,也石头当金,沙子当银?”
聂正道:“东厂可是抄了晋地十六大商行,家家资产百万,这东厂怕是富得流油了吧?”
米柱道:“晋地十六大商行,家家资产百万,这只是传闻,不足为信呀!这些人有点钱,十万八万是有的,绝无百万之多,都是吹牛的,这钱又都买田买地建宅子,这东厂所抄得,不过十七万两而己,勉强够东厂的经费。”
如此侮辱人智商的话也说得出口,这聂正道:“不至于吧?谁人相信,晋地十六大家,资产才十几万?”
米柱道:“聂公!有供词为证。”他让人拿来了一叠供词,他叹道:“人证物证在此,本官不得不信,案子不大,这几天就要放人。”
这也侮辱人智商,你审犯人,主动说对方贪的钱少,对方焉有不配合之理,难道自重身份,说我贪了很多很多。这米柱才是滴水不漏的奸滑之徒呀!
主事冯东道:“大人这么说,别人会信吗?晋地十六商行,资产才十七万。”
米柱怫然不悦,反问道:“大理寺就是这般的没规矩,三品大员在说话,岂有六品主事置喙之地?本官什么时候需要向冯大人汇报工作了。”
聂正瞪了对方一眼,喝道:“退下!”冯东满脸通红,作揖而退下。
米柱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这聂正道:“聂某御下不严,让大人见笑了。”
米柱道:“好说!”
聂正道:“内阁传来诣意,大人抄的银两,必须上交国库,这才是国法,否则各司法部门各行其事,司法何在?”
这种桃树时,无人问津,桃子成熟了,可就争相来摘。
米柱说道:“理是这个理,但是东厂属于内廷,只向皇上负责,聂大人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向皇上或者内廷魏公公提,只要他们答应了,本官无不允之理?”
聂正呵呵笑道:“好!本官就走流程。本官此次来,是想提审范永斗八人的,这是正式的提调令,请大人过目。”
米柱道:“此事大不妥。”
聂正问道:“有何不妥呢?”
米柱道:“他们八个人的案子,东厂正在审,东厂从无将正在审的案子移交的先例,除非皇帝陛下下令。”
聂正道:“大理寺是有权对正在审或审完的案子进行复勘的。”
米柱等道:“东厂没有与人同审的习惯,聂大人,本官很想帮你,但是这样一做,可就是开了不好的先例,那些不明究里的人,还会以为是本官怕了大理寺,有损官威呀,且东厂是皇帝的部门,未经皇帝陛下同意,私自与其它部门合作,说得好听点,这叫目无君上,不好听点,就是欺君之罪。”
聂正呵呵笑道:“明白!明白!本官就不为难大人了。”他眼珠子一转,说道:“大人私调武骧卫至,恐是不妥吧?”
米柱道:“私自调兵,确是不妥,但是本官是有调令的。”
聂正道:“兵部与五军都督府并没有调兵行文呀!”
米柱道:“皇上下了口谕。”
聂正道:“来此作甚?”
米柱道:“军事秘密。”
聂正拱手道:“本官乃万历皇帝钦命的三品大理寺卿,国家重臣。”
米柱道:“军事秘密。”
聂正道:“大人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米柱道:“没有!武骧卫是天子亲军,皇帝陛下可一言而决,咱们内臣可不比大人外臣,中旨都可以拒接,咱无论是中旨、圣旨都必须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