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信威还想两句什么,可见着贺兰明泉已经朝着他瞪了眼睛,他只能无奈的对着冯乔道:“那好吧,卿卿你心些,别乱跑,我今夜也不回府了,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让玲玥过来找我。”
冯乔尚且还没话,那边贺兰明泉已经带着些不满道:“聒噪!冯丫头留在我这里能出什么事情,大老爷们话婆婆妈妈的,赶紧滚蛋。”
翁信威被劈头盖脸骂出了营帐,等站在营帐外面的时候,就看到旁边贺兰明泉的几个亲兵,那些人显然也听到了里头贺兰明泉中气十足的骂声,都是忍不住偷笑。
“大爷,你这是怎么得罪将军了?”
翁信威翻了翻眼皮,鬼知道他怎么得罪了,他总觉得贺兰明泉对冯乔的态度热情的好像有些过分了,是冲着他家老爷子的面子,可是以前贺兰明泉见着他那几个闺女的时候,也没见着这么亲切的。
翁信威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直接瞪了旁边看笑话的那人,转身就走。
翁信威走了之后,冯乔留在帐中,她原本还被贺兰明泉那中气十足的骂声有些吓到,可是转眼就见着他又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温和模样,她顿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贺兰明泉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稀罕,好奇能让廖楚修看上的丫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棋盘上的棋子已经被清空,贺兰明泉直接把白子递给了冯乔:“你先。”
冯乔闻言也没推辞,伸手拿过棋子便放在了棋盘上,与贺兰明泉下起了棋,贺兰明泉随手放了黑子,一边打量着冯乔突然开口问道:“冯丫头,那席一衍对你是不是有所求?”
冯乔愣了一下,才开口道:“您为什么这么?”
“要是没所求的话,他何必将夷川的事情告诉你?”
贺兰明泉随口道,那个席一衍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提醒他们,让他们有所防备,否则他大可以直接让人将这消息告诉他便是,又何必要告诉冯乔,让冯乔拿此事来做人情。
如果今日之事是真的,而冯乔又帮着他们免于一难,贺兰家上下等于都欠了冯乔一个人情,而这人情与性命攸关,只要是知道他贺兰明泉的为人,还有贺兰家处事之道的人,就都能知道,这人情将来能换来什么。
席一衍将这般好处拱手相让,除了是对冯乔有所求外,还能是因为什么?
冯乔听着贺兰明泉的话,心中思量了片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了之前席一衍曾经跟她过的那些话,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他能求我什么?我不过是个普通人,除了爹爹在朝中有些地位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人有所求的?”
贺兰明泉闻言也是有些奇怪,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难不成那席一衍真的是冲着冯蕲州去的?
冯蕲州虽然是文官,可是在朝中地位巍然,又手握实权,不像是他这种虽然军权在手,却远离京畿,可是贺兰明泉心中却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如果席一衍真的是想要拉拢冯蕲州或者是想让冯蕲州替他做什么,大可以直接留在京城,何必千里迢迢这么迂回的来找冯乔?
如果这丫头笨一点,蠢一点,压根就领会不到他的意图,那他所做的事情岂不都是白送了人情,连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贺兰明泉心里头有些纳闷,但是也没再继续追问,反而突然转了话题道:“我看你身边那个丫头倒是伶俐,也有些功夫底子,你是从哪寻来的?”
冯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之前京中局势有些乱,我爹爹在朝中又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没法对我爹爹下手,就想要用我来要挟爹爹,廖世子知道我几次被人行刺之后,就让玲玥过来帮我,起来玲玥还救过我性命。”
贺兰明泉闻言佯装诧异道:“楚修送你的?那倒是稀罕,那子性子冷的很,惯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没想到对你倒是挺好。”
冯乔听着贺兰明泉的话只以为他是随口,并没有朝深处想,只是随口笑着道:“可能是因为我和廖姐姐投缘吧,廖姐姐与我几次都遇到麻烦,廖世子便干脆送了玲玥过来。”
贺兰明泉闻言不着痕迹的撇撇嘴,那臭子为着骗这丫头去见他,毫不犹豫就把廖宜欢卖给了贺兰云城,直接一个黑状搞得廖宜欢半个月都没出得了东营口的大门,他能因为廖宜欢喜欢冯乔就对她好?
别闹了。
那子以前揍起廖宜欢来可从来没留过手。
贺兰明泉刚想话,抬头就见到冯乔拿棋子的时候,袖子滑落下去些许,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腕来,而她腕子上的那串无患子佛珠更是十分眼熟。
他顿时眯着眼,似笑非笑道:“你这佛珠也是楚修送你的?”
冯乔看了眼手腕上的佛珠,再看着贺兰明泉意有所指的模样,心里头有些回过味来,看着贺兰明泉满脸促狭的模样,她蓦的就想起了之前廖楚修过的那些混账话,还有他前些日子送过来的那首酸诗,她连忙扯了袖子盖住了手腕,“啪”的一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贺兰爷爷,到您了。”
贺兰明泉见冯乔故意转移话题,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感情这丫头自己也是知道廖楚修的心思的,只不过瞧着这模样,那臭子还没将人家姑娘哄下来?
这么点大的丫头都哄不下来,亏那臭子还夸海口什么外孙媳妇儿。
贺兰明泉心里嫌弃的不行,可面上却半点不露。
他一边放了颗棋子在棋盘上,一边对着冯乔道:“其实楚修那子挺不错的,性子虽然冷了点,脾气坏了点,嘴巴也不饶人,可是他心眼却干净的很,认准了什么就绝不回头,若是有谁能得了他眼的,他能将人放进了心坎里,再看不上旁人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