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在猛烈的敲击着地面,发出一阵阵令人激动的声响。
营寨门口没有任何一兵前来阻挡,也没有一卒前来接应。
魏延疑惑,提着大刀稍微谨慎的四顾了一下,见在这大寨中不少营帐被点燃烧了起来,魏延本是大将,胆气冲天之人,乃自忖着应该是张翼、张嶷两人正与那周泰在相互攻杀,故此不能顾及到这里。
想到这里,稍微收拢了一下兵势,魏延便率军直闯向周泰的大帐而去。
不料行不久,过了仅二、三座营帐,便见此地的声息不似外间那般喧闹,魏延心中暗自念道,难道是…
不等魏延思虑完毕,一将突率一哨人马从暗中出,拦阻在魏延的面前,向着他喝道:“魏延,我等你多时了!”
不辨对面之将是何人,魏延听得这话之后,心中吃了一惊,知晓中了计,不敢久留此地,乃拨马就向寨外走去。
看着魏延的背影,周泰哈哈大笑一声,沉声喝道:“魏延,进我营寨容易,可你若是想出我这营寨,却是难于上青天!”说完这话,周泰向前向后,再向左右大声喝道:“众军,给我齐上,将此人留下!”
铁蹄在奋进,此刻的魏延的无暇顾及其他。
虽然刚才仅仅是一瞥视,但加上此刻身后传来的话语,魏延再不能确认身后之人就是周泰,那么他魏延枉为大将也。
周泰的兵势甚强劲,往日有过征战告诉魏延,在此地与周泰厮杀,甚为不利。何况若说他在此设伏以待自己,那么在梓潼城内外,必有另外一军在相机而动!
这是最起码的兵法谋略,魏延不信周泰不知这些,就是缘由此,就算自己能够力敌周泰,魏延也不想于此与他缠斗。
如今之计,只得火速脱离这一埋伏之地,然后回转至梓潼城中,方可重新…
不待魏延仔细考量下去,遥遥望见梓潼城头火起,魏延见之,怒火攻心!
怎么这么快!?
不止魏延在这般想着,就是他身后追袭中的周泰亦是如此想着。
两人怎会料到,屯兵在汉中曹操,一直没有忘却要攻入川中的念头,就在魏延出城之际,为曹操帐下夏侯渊探得此一消息之后,他当机立断马上就率了一伍军势攻了过来,在魏延攻向周泰之时,计取梓潼!
“哈哈…”大笑声中,自以为是审配审正南去夺得了梓潼,在魏延身后的周泰笑了一声,向他喝道:“魏延,如今你失了城池,想归成都亦不可得,不如就此归降了我主如何?”
梓潼通往成都仅有一条管道,如今为周泰派遣重兵把守着,若是平日间,魏延整军一鼓作气是会冲突而去的,但现在梓潼眼看即将为周泰众人所夺取,魏延身旁仅有不到万余的军卒,如何能够在周泰追杀之际,整列阵式穿阵而过?
再说了,失了梓潼,于他魏延的脸上不好看,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他,怎堪接受这般结局?
惟今之计,只剩下一策可行,那就是杀回梓潼城中去,驱退周泰的兵马,重新把梓潼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才有活路可走!
没有时间来与周泰攀骂,魏延扬起长鞭狠狠抽打在坐骑的身上,在一声怒嘶之后,魏延如同是一支离弦之箭向着梓潼快速远去。
可惜,在他身后的周泰所骑乘的不是劣马,乃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就在魏延加速远遁而去的同时,周泰亦用力加紧坐骑,挺槊向着魏延追了下去。
周泰、魏延两人一前一后从大寨中奔驰起来,两人的兵卒皆不能追上。
眼看这魏延即将出寨,埋伏等候在此的军卒齐齐探头挽弓开射,眨眼间,就有数百支箭矢向着魏延齐射了过去。
“哼!”
冷冷怒哼了一声,魏延以手中大刀拨开,然后纵马起跃,跳过了阻道的拒马枪。
在他身后的周泰看得一呆,暗赞了一声,魏延的坐骑应该亦非是凡品,不然一丈开外的拒马枪怎能一跃而过?
既然魏延能够办到,自己的坐骑难道就不行?
心中如此念道着,周泰跟在后面,亦是纵马起跃,如同是一只大鹏掠过。
轻飘飘起跃,沉沉的落地,听得坐骑发出一声悲鸣,周泰心中一阵难受,此马是自己的爱驹,平时都不怎么用力驱使,今日为了赶上魏延,才不得不借其力。
轻轻抚摸了一把宝马背脊,周泰恨恨盯视着魏延的背影,心中暗自发誓道,今日若不能擒杀此人,我周泰便当…
身后的将卒正在拨开拒马枪,不能及时赶上,又见魏延亦是仅以一身逃遁,周泰自思追杀此将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也就没有在等待其余人者跟随上来,一人拍马向着魏延追了下去。
梓潼火起之时,审配刚刚赶至城门下,远远望着城楼之上的守夜兵卒,审配正寻思该如何赚开城门,攻入其中去。
在无魏延在城中的情况之下,自己帅大军攻战,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攻陷此城,但如此这般之后,于自己脸面有损,堂堂一员智将,难道在一城中无大将的境况之下,竟无一策可用?
不想,正等审配思得一计,就欲号令众人实施之际,城头火起,喊杀声一片。
惊讶,迷惑,接着审配有些羞怒!
就算自己再迟钝,难道就不能想到,是曹操同样同时攻了过来,想取得这梓潼城?!
曹阿瞒想取这梓潼城又非是一、二日,只是前者为吕布军势所迫,只得屈尊与那刘备携手共击中原,待等到如今,刘备势穷之际,眼看着刘备所据的益州就将为自家陛下所得,他方才火中取栗,他在自己即将攻陷梓潼之时,提前一步,攻入了梓潼城中去!
慢慢靠近中,审配仰视着这座兵围月余的城池,心中说不出的忿怒,忽见一人自城上探出头来,向着审配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何来迟也?我等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