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郁寒疏觉得自己对自家养的狗也是这样的感触,大约是将她当成小动物了。
如此,便也没什么奇怪了。
只不过摸头这样亲密的行为,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她的小脑袋瓜子拧下来。
小皇帝显然没有什么危机感,只觉得自己小小的要求都没有得到满足,顿时满腹委屈。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就可怜兮兮。
“以前我害怕,嬷嬷都是这么哄我睡觉的。”
哄睡觉?这是没断奶呢?
十三岁的男孩,毛虽然没长齐,但也不至于这么娘儿们唧唧的。
郁寒疏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表情似是吃了一只苍蝇,“待陛下养好伤,得多练练骑射才是。夜深了,微臣告退。”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了寝殿。
这是什么绝世大直男!左漪气得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拗不过席卷而来的睡意,陷入黑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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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皇帝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原主这样腹背受敌,宛如傀儡一般的未成年皇帝。
不说她每天要跟着郁寒疏一起批改奏折,一改就是几个时辰。剩余的空闲时间,除掉吃喝拉撒睡外,竟然也被安排了满满当当的帝王课业,简直毫无人性
昨天夜里才发生大火,作为皇帝的左漪受了惊吓和严重的烧伤,在刺客还未找到的档口,理应好好休息,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可是天不亮她就被内侍从睡梦中叫醒,梳洗打扮过后,就被御辇送去上早朝。
昏昏沉沉中,听到朝堂上百官为昨夜的大火争论不休,几个部门各抒己见。
有的要查凶手,有的要重修太仪殿,还有的要祭天抚慰民心,还得关心她这个皇帝的身体,真可谓一颗心掰成了七八瓣儿,简直操碎了。
要不是屁股下的龙椅硬到硌人,左漪几乎都快睡着了。
以往上朝,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郁寒疏当机立断替皇帝决断。
但今天,他端坐在长阶之上,仿佛沉浸在台风眼当中,丝毫不受影响不说,从头到尾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他这个模样,莫不是昨天夜里她说不像当皇帝的事情刺激到他,所以故意放权装装样子?
左漪不再继续打量,收回目光看向殿内百官。他们当中亦有人跟她一样一头雾水的,也有耿直衷心的老臣如焕发第二春似的,以为小皇帝要渐渐拿回实权,暗生欣喜。
“众卿所言,朕已知晓。太仪殿火灾一事可大可小,朕少不更事,还是请摄政王叔定夺。”左漪直接把皮球踢到郁寒疏的脚边。
本来还对小皇帝掌权抱有期待的老臣,听到这话,顿时怒由心生,暗叹小皇帝不争气。
端坐在权利巅峰的男人,散漫的掀开眼皮,若有所思且暗含几分满意的目光,慵懒的落在左漪的脸上。
红唇朝一边勾起一抹邪异的弧度,浑身那叫人退避三舍的锐利气势,一瞬间迸发出来,让底下那些个准备说些什么的言官全都噤了声。
“难得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定当不负所托。”漫不经心的言语,不恭不敬的态度,在他强大的气场支撑下,不仅没有人敢提出质疑,甚至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