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依旧,孤冬不眠。
夜晚,客栈内,云暮立于窗前,凝望着这方冰雪纷飞的世间,曾经的一幕幕演绎心头。
那故乡沧海桑田,他本因桑劫沉沦,却不忍丫头楚月仙遭劫,与桑树交易,救丫头于劫难,从此携带桑书踏入灵域,开启讨债之路,最终整个灵域在云暮的讨债与各种劫难下,几乎所有涉及桑劫的人,皆踏上了黄泉路,而他云暮也是几经磨难,来到了真正的太古,同时,他也知道,岁月里,还有一少部分不凡骄子,不同时期从灵域帝区走入了太古,这些中,必有一部分也曾是桑劫屠手,所以,他的讨债之路,还远未完成。
幸运的是,灵域的波折,也彻底给他积淀了无与伦比的底蕴。
桑树为他推演出的纵横法不过只是起点,在葬地,祖龙灵助他吸收万千亡灵不眠之气的至阴之源,一朝开辟太阴轮海,与太阳心海形成了与别人不同的两个修行丹田;而后在十凶界壁内,他吸收了十大神魔尸湖,承接神性、魔性、邪魔之源,触及十凶之道;随后在龙门空间,神鲸落之地,他又得两道玄黄之气、鲸落三生道、雷罚之道,就这样,他进行了一场吸收造化的漫长之旅,并首先开启荒古神魔路,滴血演乾坤,大魔身,大魔道,不达极致不聚身;后来,他历经生死蜕变,凝练神魔骨,其阴阳之气、神魔印记等,相继分散给予他人;最后的天渊冥地内,他得观悟无数大墓主人留下的法与道,彻底明悟己身大道,选择让葬生渡一缕死气,跳下奈何桥,与那些不甘怨灵以躯为战场,征战悟道。
终于,万千法道、造化与纵横法融合,化为一部属于他的完整惊世法框架:无极纵横法,无极演道,道分阴阳,太阴轮海,诸念汇聚,圣阳心海,无尘不染,神心魔念邪体,三生三相,三生万物,道生万物灭,道灭万物生。
同时,他诞生了第三神通:神魔战体,他相信,凭借神魔步、神魔眼、神魔战体,自己已经不逊色任何一尊太古天骄。
“我身上已积淀了太多了不得的东西,神魔、阴阳、生死、玄黄等等,每一样都可使别人悟至绝巅,傲视天下,若我分别去参悟,将会耗去大量岁月,同时杂而不精,如今无极纵横法诞生,包罗万象,形成全新的大道,待我登临绝巅,自是有精力去窥悟所有。”
“且,魂躯以桑书为悟道台,在无数先魂道悟之下,于地狱塔内悟道,纵横无极法的彻底圆满,也必将可期可盼。”
“那些桑劫血手,无论你们是哪个时期走入太古,也无论你们究竟成为了怎样的强者,我都会一个个找到你们,讨还沧海桑田血债!”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得知道丫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用秘法龙引发出的信息,竟无一人接收,似乎像是他们不记得开启之法一般,毫无任何动静波澜。”
“如今,距离线索最近的,莫过于就是去找那城主巫陵,但是不好见啊,难道真要去闯那传承考验?”
“先去巫陵宫之地看看再说!”
云暮打定主意,他要先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机会,比如能设法接近城主身边亲近的人呢?说不得就有一丝机会,快速得知结果了。
威严巨大的巫陵宫之地,犹如一只巨龟承载着神龙,独卧峡谷,四面山丘环绕,尽管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但少了喧闹,多了宁静,街道上的人群,也似乎极有纪律,三五一群,来回穿插。
“听说了没,都已经让人快要忘记的传承考验可能要开启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去参加?”
“难,虽说那是圣地给外人开启的通道,但其考验太难了!”
“呵呵,至少也是给世人修习至高巫道的机会嘛!”
“至高巫道么,据传早已不复往昔了,谣传荒古年间的巫道大能,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而如今的巫道修士,哎...一言难尽!”
“也不能这样说,道应是在,不过是人未达到那等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罢了。”
云暮手持青油伞,独自走在街上,两名看似青年状的男子并肩而行,窃窃私语,二人的话,尽皆被云暮听见。
“传承考验?我怎么感觉与我有关呢?可我又没什么证据!”
云暮忽然有种直觉,似乎有双手,正在背后推动某些事情即将发生。
这时,一穿着破烂旧衣衫的赤脚小女孩,两眼泪花交融,拉着云暮的道衫,一副哀求难以开口的模样。
“怎么啦?小妹妹,你可有什么难处?”
见状,云暮蹲下摸了摸小女孩脑袋,要知道,巫陵宫之地可是整个太苍帝城为数不多的核心地之一,出现一个流浪状的小女孩,怎么看都与这繁华的地方格格不入。
“大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小女孩虽泪花打转,但却无一泪滴流出。
大街上,人虽然不是很多,但路过的总有些不是简单的人物,小女孩为何不找其他人,而找自己?并且,小女孩拉着他的时候,路过的人,几乎都投来目光,仿佛在说,又一个冤家被找上了。
“哦?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听说云暮回答,小女孩这才放开手,看了一眼远方,示意云暮随她而去,云暮心怀好奇,点了点头。
路上,云暮询问小女孩得知,她叫桃纤纤,十一岁,她要去的地方是巫陵宫之地的玄陵湖,玄陵湖曾是一处绝美的灵湖,灵气充裕,十年前的一夜,玄陵湖一夜间灵气消失,湖水浑浊,就连湖畔四十九丈内的草木,也在一夜间枯萎,再无生机,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桃纤纤与她母亲更是这场异变中的直接受害人,她母亲一夜白头,白天整个人昏睡,夜晚则苏醒,疯言疯语,从不离湖半步。
据说,那夜惊动了巫陵等诸多强者,然而经过一番探究,面对变故,众强者表示束手无策,不知所以,更为可怜的是,整个变故发生到如今,桃纤纤的父亲都从未出现过,仿佛已经不在世上,本就模糊的记忆,在桃纤纤脑中,已经慢慢变得不存在。
自那以后,玄陵湖成为了安宁之地,除了最开始有人送了一批灵丹来外,便几乎再无人来过,似乎是有意避之。
“还真是奇特的事情,要说这城内的强者不知道些什么,怎么都说不过去啊!当时的你还小,家里又没有其他人,那批灵丹,看来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送来。”
“纤纤,如今你也不小了,没想过去寻这城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且,你该不会是让我来解救你母亲吧,既然这城里强者皆无策,恐怕...。”
玄陵湖湖畔庭廊,云暮见那湖中央建一阁楼,阁楼巅,一纤瘦白发女子雪中独舞,如痴如醉,时而嬉笑,时而低语。
桃纤纤从小在这样的人身边长大,可以想象她的心中,得承受多么可怕的童年阴影。
“大哥哥,没人会管我们的,也没人会在乎我们,这些年,巫陵宫的人情冷暖,纤纤早已经深入骨髓,我知道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我又能这么办?”
“母亲曾跌落过此湖,生还之后,她曾短暂清醒一瞬,并告诉我:我们母女被神秘污秽之气所染,其来自一方亡墓,之所以我们还活着,是因为那亡墓之主,灵识未溟,让母亲成为了墓侍,不能离开这里半步,我若修行,也会成为墓侍。”
“母亲当时拼尽全力,预见了未来一角,她说,会有一人,不属于巫道之人,来到巫陵宫之地,此人能化去她身上的污秽之气,但她看不清那人模样,所以,我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巫陵宫之地等待,只可惜,没人是我等的那人。”
“大哥哥,您能帮我试试吗?也许...。”
云暮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她只是揣着那不知真假的希望而已,到底成与不成却是另说,就在这时,云暮无意间看了眼湖水,发现这湖水中数十丈范围深处,特别是阁楼附近,竟然有至少上百俱白骨漂浮,只是云暮的视线也就数十丈,越往深处,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隔绝,阻人窥探。
“所以,你找来了很多我这样不属于巫道的人,对吗?”
“不过,为何这湖中,特别是阁楼四周漂浮许多白骨,你可知原因?”
两个问题合在一起,瞬间给桃纤纤惊住了,她似乎已知道云暮猜想了什么。
“啊!大哥哥,你能看透湖水?”
“那个...这个,实不相瞒,未能解救母亲的人,尽皆得了一种怪病,我...。”
就在这时,阁楼之巅的女子,桃纤纤的母亲池兰一晃落于云暮身前,她面色如霜,双目灰白,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其喉咙发出。
“巫天道,鸿蒙法,汝愿与吾共参么?”
说完,桃纤纤母亲冰冷的右手,握住云暮左手,走向阁楼中央。
云暮心中一震,因为对方身上竟有一缕接近于死气的神秘之气,刹那涌入云暮身体,使得他顿时血肉萎靡,重点是对方仿佛和这天地融为一体,一股浩瀚的力量,锁住云暮,同时,对方喉咙还诵着某种神秘之语。
“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