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皇要对外开战了?”郑荥听了胡晡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怪不得他,自从三十年前将勾斐的入侵击败后,大唐已经二十多年没打过仗了,而他这个从来不知道战争是何物的太平皇子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打仗的概念。
胡晡点了点头慎重的说道:“殿下,以老夫的经验来看,凡是我大唐对外用兵,首先会动用的就是地虎军团,而目前地虎军团已经离开了京城;再有,地虎军团过处,沿途会正征用王爷们的王军和国公们的府卫,皇上把王爷和国公们从京城赶回了封地,已经也有让他们整顿兵马的意思,如果老夫没有想错的话,也许就在这几天内,需要在这次用兵中配合作战的王爷和国公们就会接到陛下的密旨。而这正是殿下你的机会!”
“请外公明示!”
“皇上在对立谁为太子的问题上举棋不定,除了您和十二殿下和五王、国公们站的太近的原因外,就是因为你们在文治方面上不相上下。”说到这里胡晡笑了笑又道:“既然文治上分不出胜负,那皇上就只能从武略上考察您和十二殿下了。所以殿下,您要切记,一旦边关有什么风吹草动,您一定要立即请命带兵出征……切记!”
十二皇子郑柘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中后立即吩咐人将师傅白侔请了来,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张子渊。
张子渊本来是在给镇国公世子李翱当幕僚,不过因为健宗的圣旨李翱跟着父亲回老家接受再教育去了。而郑柘则因为没有了三位世子在旁协助感觉有些打不开场面了,无奈之下就将无所事事的张子渊给找来帮衬,没想到是越用越觉得顺手,现在郑柘已经是把他引为心腹了。
三人坐定,郑柘垂头丧气的说道:“父皇要赐婚给郑德,女方的家长是上官飞云。你们说,有什么对策没有。”
白侔很是震惊的说道:“不可能吧?难道皇上要立十四皇子当太子了么?”
“唉!我也是这样想的!”郑柘很是无奈的说道:“不然他为什么把支持我和老九的人撵走的撵走,是降职的降职。”
白侔慌了神了,呆愣了半天后很没有建设性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万不能让十四皇子娶了上官飞云的女儿!”
张子渊心中冷笑道:“这位白老先生实在是有意思,你说不行就不行了!嘿!就这也敢自称足智多谋?!幸好这两年他回老家养病了,是国公府的三位世子在为十二殿下出出谋划策,不然早就被九皇子给压下去了。”
郑柘道:“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过年的时候皇后会亲自出面向上官飞云提亲的。”
白侔在屋子里左三圈右三圈转了转忽然笑道:“这离过年不是还有几天吗!如果在这期间有人向上官飞云提亲,而上官飞云也答应了的话……嘿嘿……到了那时,皇上也不能强行下旨吧!”
郑柘听了是连连点头道:“师傅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个主意实在是妙!”
实在看不下去的张子渊忍不住说道:“殿下,白师傅!上官飞云位高权重,仓促之间那里有合适的人选去提亲啊。”
“怎么没有!”白侔说道:“地虎军团元帅岳庭不但和上官飞云门当户对,而他的儿子岳阔也是少年英俊且勇猛之名在外,只要岳庭向上官飞云提亲,他一定会答应的。”
张子渊道:“可是白师傅,无缘无故岳庭怎么会突然向上官飞云提亲呢!”
“事在人为吗!”白侔神采飞扬的说道:“老朽已经想好了,前次我们派人去对付李(翱)世子的弟弟不是没得手吗?这次我们可以设法让李良出面去劝说岳庭,只要说动了岳庭,那么不但搅黄了十四皇子的婚事,李良也会被皇上所恼怒。这就叫一石二鸟!年轻人,多学着点吧!”
郑柘一听是连连拍手道:“师傅高明,那次的事情后来虽然查实了是太监听错了话而说的谣言,但李良毕竟终究是李翱的心腹之患。只要皇上不待见李良,那么也等于为李翱铲除了隐患,这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让老十四的美梦成空,还能让李翱对我死心塌地,妙啊!”
张子渊还想多说几句,劝劝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师徒,却没想到就见郑柘一指他道:“张子渊,让李良出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办好这件事,我一定保举你出仕。”
怎么也没想到这苦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子渊明白是不能推托的,除非自己不想再攀十二皇子这棵大树了。他只得道:“我尽力而为吧!”
从十二皇子的小院子出来后,张子渊是苦思冥想。这件事情说难不难,岳家和上官家的确是门当户对,如果他们成了亲家那绝对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但难就难在如何让岳家去提亲,而且还要把李良给拐了进去。这个白老头真会找麻烦啊!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解决的办法,无奈之下张子渊只得求助于他的舅舅吏部侍郎黄乾。
见到舅舅,张子渊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最后问道:“舅父,您说我该怎么办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呢?”
黄乾是张大了嘴半天后才蹦出一句话来:“你还是先想想办成之后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后再想怎么办成这件事吧!”
张子渊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事不成就算了!可是如果真的办成了的话,那么皇上一定会震怒的,万一要是下旨彻查起来,十二皇子必然会担心皇上顺着自己这根藤,把他这个瓜给摸出来,对自己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惊吓的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的张子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看看你的样子!就这还想出人头地呢!我不是交待过你吗,让你多看多听少说话。可你倒好,在李翱哪里说的不够,还跑到了十二皇子哪里显摆!”黄乾连连摇头道:“那个白侔也是,不就是读了两天书,看了些权谋之术就当自己什么都懂了……哎……你们这些只知道读死书的呀!”
张子渊现在知道了什么叫让人给卖了还帮着在旁边数钱了,以前是被李翱当枪使了一次,而这会自己又让十二皇子当弃子给用了。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舅舅的话是对了,这些官场里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在他们面前是根本就不够看的。他扑通一下就跪倒在黄乾的面前道:“舅父,看在家母的情分上,您一定要救我啊!”
“慌什么!”黄乾把外甥扶起来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这件事未必就是件坏事。”
“请舅父指点!”
黄乾道:“十二皇子让你办的事是不能去做的,但不做又彻底得罪了十二皇子,而做了你的命也就没了。所以李良那里你是要去的,但到了那里后你一个字也不要提,只管每天去赖在那里呆着,拖上一天是一天。待十二皇子等的不耐烦了,你就说劝不动李良就行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就没办法在十二皇子那里待下去了啊!”
冷笑了一下,黄乾道:“你太嫩了,如今形势已经逐渐明了了,只要十四皇子娶了上官飞云的女儿,这储君就非他莫属了。储君一立,其他的皇子就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监管朝政了,十二皇子就成了普通的皇族了。到了那时候还怕他做什么!而现在关键之处就在于,要利用这件事情拉上十四皇子这条线!”
张子渊道:“舅父的意思是,您要去告诉十四皇子,十二殿下要破坏他的婚事?”
黄乾摆手道:“不是我去,是你自己去!我老了,在官场上也混不了几年了,以后就指望着你了,这个在新主面前能立下大功的事情还是你去做吧!”
张子渊推脱了几次后,在黄乾的坚持下答应自己去见十四皇子。
等外甥走了以后,黄乾独自一人坐在厅堂内发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自言自语道:“看不懂!看不懂!万岁爷究竟是想做什么啊!十二殿下肯定是不行了,那么这未来的太子爷究竟是九殿下还是十二殿下……或者是……不可能啊!……难道说……皇上……!”
自从确认冯玉如有了身孕,李良每天除了到鹤院里转上一圈外其他的时间全呆在家里,反正那群小子就是真的闷的发慌溜出去一二个,也没有人追究的。
让夫人很舒服的坐着,李良在一旁轻轻的吹着洞箫,他这是在做胎教。孕妇多听轻音乐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好处,这种地球人都知道的知识在这里李良是头一份了。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地球上好歹有什么录音机、cd、vcd这种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的机器,而在这里只能靠李良自己去吹了。
孕妇本身就容易发困,再加上旁边还有个给吹催眠曲的丈夫,冯玉如很不给李良面子的轻轻的打着哈哈。不是李良吹的不好听,但每天都要翻过来掉过去的把四、五只曲子听上几十遍,就是再好的听的曲子也成了催眠曲了。虽然抗议了几次,但一向对她的话奉若圣旨的李良却毫不退让,一定要每天这么做,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而且一想到晚上李良说梦话的时候经常会说:“嘴好酸啊!儿子啊!老爸坚持不了几天了,你可要快点出来啊!”冯玉如忍不住就会发笑,男人有时候就像孩子一样天真,这种事情有催的吗!
白二小姐默默的坐在冯玉如的身边凝视着这一对有趣的夫妻,她如今已经是李府的常客了。第一次登门还是冯玉如写了帖子请她们姐妹来的。开始的时候是姐妹两个结伴一起来,不过后来白冬雁的洞箫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而且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白二小姐就经常一个人来向李良求教。
吹完了一首曲子,李良活动了一下发酸的两腮却发现夫人已经带着幸福的微笑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为冯玉如盖好了毯子,然后又将对着白二小姐比画说自己出去透透气,问她去不去。看到白二小姐摇头后又比画了一个一定要安静的手势后,就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李良刚出门,就见冯玉如的睫毛动了动,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对歪着头在旁边窃窃发笑的白二小姐道:“老天,耳朵根终于可以清净一会了。”
白二小姐拿起笔写道:“原来姐姐是装睡觉啊!”
冯玉如笑道:“也不算装,刚才真的睡着了,只是现在睡的多了,一会就醒。”
雪白的纸上一串秀丽的字迹写道:“姐姐骗人,你明明是心疼李大哥。”
“他那里招人疼了!”冯玉如轻笑道:“快把人烦死了!”
青纱下的白二小姐也笑了笑,她写道:“姐姐要是嫌李大哥烦,那就……。”写到这里她停下了笔。
冯玉如看在眼里,是接着纸上的字说道:“那就……送妹妹你好了,不知道妹妹要不要?”
“姐姐坏死了!拿我开玩笑!”白二小姐的手有些抖,秀丽的字迹有些变形。
“我不是在开玩笑。”把白二小姐的手握在掌心里,冯玉如道:“我看的出来,妹妹是喜欢他的,既然如此,你何必继续跟着白姑娘继续浪迹天涯呢,就留下来好了,我们从此就真的成了姐妹了。”
白二小姐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在纸上写道:“姐姐不知道,我……。”
“见过李大人!”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二小姐的‘话’。
“无名兄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在院子里做广播体操活动身体的李良笑呵呵的说。
对于白无名,李良是很敬重的。听白冬雁讲,她和白无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满身的血迹背负着白将军的尸首,他跪在白夫人的面前道:“主母,主人让无名把他带回来,无名做到了……但主人让无名照顾主母和小姐,无名是做不到了!请主母原谅无名!”说完白无名就晕死了过去。
白冬雁说,当时才十四岁的她被白无名吓坏了!
是的!白冬雁被吓坏了!尤其是当她颤抖着双手为白无名包扎的时候,那流着恶脓的伤口让她从内心里感到阵阵的恐惧!
刚刚惊逢巨变的白冬雁不是恐惧白无名,但又是在恐惧白无名!
她在恐惧这个将父亲带回来的大哥哥不能活下来!连续几天几夜,她都守在白无名的身边,用盐水擦拭着他的伤口。
白冬雁说,可能从哪个时候起,自己就喜欢上了他。而也许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半年多的时间里都躺在床上需要人服侍的白无名也喜欢上了他。但是后来,无论她怎么样的暗示,白无名都只会默默的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但她知道,在自己弹琴的时候,他会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的背影,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听了这样的事情后,李良是真的很敬佩白无名了,这小子实在太厉害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无法站在一起!”而白无名竟然在他心爱的人背后站了十年都不肯往前挪动一步,男人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极品了!
白无名道:“今天晚上我家小姐在万花院里有表演,所以就让我早点来接二小姐了。”
听了白无名的话,屋子里的白二小姐默默的放下了笔,对着冯玉如抱了个万福然后就跟着白无名走了。
冯玉如望着白二小姐婀娜多姿的背影叹了口气,都说女人是自私的,而她也何尝不又愿意把丈夫和另一个人分享。但是世俗就是这样,有些人觉得一个男人除了正妻外,如果不再讨上几房妾室就是有毛病,恶毒的风言风语比比皆是。
童天奇他们经常带开玩笑的说李良怕老婆,不是男人的那些话,冯玉如是知道的。而为了不让丈夫在朋友面前丢面子,她也劝李良收上几房小妾,如果没有看上眼的可以先将陪嫁过来的丫鬟收到房里来。
可是没想到,李良傻乎乎的笑着说:“管他们说什么,我只要你一个,而你也只能有我一个!这么公平的事情,有什么可笑的!一个男人娶那么多老婆会老的很快的……呵呵……累死那些娶很多老婆的人!至于本人是不是有毛病……看看我老婆的肚子,不就知道了吗!对了老婆……赌场我见识过了……能能开恩让我去逛逛妓院?”
啪……咔喳……稀里哗啦!
在暴风骤雨中……企图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一代情圣倒在了家庭暴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