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子不踹之恩。”萧江北也连忙笑着说了一句,踹是指踹下床。一时间,夫妻两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三天后,萧东海就接到皇帝圣旨,调他去京卫三营任大统领,换他儿子回朝休养。于是,萧老爷在满是对儿子的“怨念”中依依不舍离开了“娇妻”,去京营上任了。那里,有他的好儿子给他安排好的一系列节目,反正短时间内他是休想回府了。
这个结果自然让方琼华惊心不已,因为吕杨,她现在越发谨慎多疑,哪怕是圣命安排,她也唯恐这是萧江北和顾绮罗在背后使得计策,然而红露和青莲却对此不甚在意,两人对方琼华道:“太太担心什么呢?这事儿若认真论起来,还是因为**奶前两天摔的那一跤,别人不知道,咱们却是清楚地,那陷阱可不就是咱们设下的吗?她摔了跤也是正常的,侧妃娘娘能不关注二爷的这第一个孩子?进宫去找静妃娘娘说道也是寻常事,皇上又宠爱静妃娘娘,听见这话可不就把二爷调回来呢,只是京营先前出了那档子事,所以皇上还能放心谁?老爷是二爷的爹爹,皇上选来选去,自然觉着父子两个总是齐心的,这才把老爷给选去了,这一环扣一环的,全都对上了,可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太太实在不必多虑。”
方琼华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如此一来,她难免又郁闷的要吐血,咬牙道:“这么说,这个结果竟还是我无意间造成的了?”
红露笑道:“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太太也不用生气。老爷走了,倒正好方便咱们在府里做事,不然他就是留下来,又能帮咱们什么忙呢?”
方琼华这才觉着心里安慰些,因喝了一口茶,好半晌才恨恨道:“终究是气不平。岳嬷嬷那里怎么样了?顾绮罗到现在还不出手,她究竟有没有认真的闹?”
青莲笑道:“要说起来。那老货对**奶的恨不比咱们少呢。若有机会,她巴不能生吃了**奶。只是既然太太是为了离间**奶和二爷,她终归也不能做的太过火。太过了,岂不是只让二爷对她全剩了厌恶?那**奶动手打她,二爷只会叫好。所以这两日,她都是很有技巧的在人前做出委屈求全模样。只是私下里嚣张些,所以**奶还忍得住。不过太太不用急,岳嬷嬷说,**奶如今看见她,连个好声气都没有。只要再激一激,保准就成了。”
方琼华长长舒出一口气,含笑道:“你们做得对。倒是我太心急了,既如此。我便等着看一场好戏就是。西院里咱们那两个眼线,没有暴露吧?”
红露连忙道:“没有呢,**奶谨慎的很,贴身用的全是她心腹丫头,咱们那两个眼线不过是两个粗使丫头,平时连房门都进不去,**奶也不会在意这么两个小角色。”
青莲也在一旁笑道:“虽然进不去门,但在外面窥视个动静什么的,倒也绰绰有余了。”
听见两个丫头安排的周密,方琼华终于再也没有话说,只静静等着那一场好戏开锣。
而另一个在等着这场好戏开始的人,则是顾绮罗。她能够感到岳嬷嬷最近的这些小动作都是在激怒自己,只不过激怒自己是为了什么呢?这个却连她暂时也猜不出来。有心冲岳嬷嬷发一场火,给这老货一个狠狠的教训,却又担心太过做作而让方琼华识破自己是在演戏,毕竟自己的隐忍功夫一向是出名的嘛。如果**奶知道方琼华早把她给定义成“怀孕期间喜怒无常”,她早就发作了,怎会这样苦苦忍耐?
但不管怎么说,岳嬷嬷这几天是闹得太欢腾了,顾绮罗觉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决定在今天给这事儿一个了断。
这么想的显然不是她一个人,岳嬷嬷那边也做好了准备,就踅摸着寻个由头大闹一场呢。
因这一日早饭后,顾绮罗便命人去送信给彭樱桃和萧静舒,让她们自己在抱厦里处置事务,说自己身子有些乏,懒怠动,就不过去了。
待丫头们出去后,她还真觉着有些乏累,正想在榻上躺一会儿,就听杏花进来禀报道:“应飞鸿过来了,说是有事儿要与奶奶商量。”
顾绮罗知道应飞鸿若没有大事是不会登门的,少不得起身来到二门外厅里见对方,刚落座,就听应飞鸿道:“奶奶,我很快就要回辽东了。”
“哦?”这个消息倒出乎顾绮罗意料,因疑惑道:“为什么要回去?可是做药的原料又缺少了?让曾远帮你调度过来不就成了吗?”
应飞鸿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好半晌才道:“去弄药材只是顺便的事,主要是回去参加一桩婚事。”
“婚事?谁要成婚了?你在辽东那边还有这么好的朋友?”顾绮罗惊讶了,却见应飞鸿一摊手,苦笑道:“我说出来,奶奶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刚刚听说的时候,觉着如同被雷轰了一般呢。”
“什么意思?”顾绮罗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应飞鸿一鼓作气道:“是程大人和春风的婚礼,其实他们俩都是男人,自然不能按照什么三媒六聘的真正嫁娶来算,不过两人说了,一定要请亲密的朋友们吃一顿饭,参加这个小仪式,做他们白首同心不离不弃的见证。”
“谁谁谁谁谁?”这一瞬间,顾绮罗觉着自己嘴巴都不太好用了,脑海中只觉着轰轰雷响:她是察觉到程统和钟春风的感情不正常,但……但这样就成婚了?两个……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还是朝中高官,大家族的顶梁柱,这……这就要成婚了?天啊地啊,难道她是穿越到了耽美小说中吗?
“奶奶,你没听错,就是程统和钟春风。”应飞鸿说完,又叹气道:“要说真是造化弄人。奶奶可知当日钟春风处处受程统要挟是因为什么?原来那厮心高气傲,在百味馆第一次被程统落了面子后,气闷之下跑去喝酒,喝得醉了时又遇见程统,要和他继续比试,春风那个德性,本就狂傲,何况还喝了酒?当即答应,结果程统却说要赌一赌,若是春风输了,就按照他所说的话写一张契约书。春风后来和我说,那时候他虽醉意上头,却还没醉死,只想着这次输了,大不了一死,这是酒醉之下的冲动,所以就答应了,没想到输个一塌糊涂,这也罢了,谁知程统让他写的契约书却是一封告白信,只说自己爱慕程统,愿和他结百年之好,白首同心生死不渝……”
不等说完,顾绮罗已经急的站了起来,大声道:“那个笨蛋就答应了?”
应飞鸿苦笑道:“要不然说程统真是个狐狸呢,若是平常,春风自知才力不敌,肯定不会强出头。但他偏偏挑了那样一个时机,酒醉之下,被他一激,春风可不就入套了?等到清醒过来,却是悔之晚矣。从此之后,程统就靠着这张告白信,把春风绑在身边。动不动就威胁他说若敢不从,就把那纸告白信公布于众,到时候他一样要做自己的新娘。春风无奈,又不能把这事儿告诉别人,被那程统束缚了这么久,大概半是认命,一半也的确是被程统的风采才学所迷,因此到如今终于答应了。”
“腹黑,太腹黑了,太混蛋了,太无耻了。”
顾绮罗气得直拍桌子:“那个程统好说也是名门之后,朝廷高官,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怪我,都怪我,当日早知是这个结果,说什么也不该听江北的话,我们那会儿见春风态度不明,还以为这两人只是普通闹闹别扭,其实心里都是互相欣赏的,哪知程统竟是用这种东西要挟。”
应飞鸿连忙道:“奶奶别动气,小心动了胎气。你也不用这样义愤填膺的,说起来,春风也是个妖孽,不过没有程统那么妖罢了,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大妖收服了小妖。不然您想一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和他们俩相配?受得了他们那性子吗?”
“其实总会有相配的。”顾绮罗叹了口气,知道应飞鸿也是在安慰自己,她挥挥手,苦笑道:“那你回去吧,看看春风究竟是被迫还是自愿的?若不是自愿,你就告诉我,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受这个苦楚。”
应飞鸿肃然起敬,正色道:“我替春风谢谢奶奶了。只是在我看来,他应该是自愿的,不然程统手中那个东西若能逼迫他就范,也早就逼迫了,何至于等到今日?或许程统拿了那个东西,只是想让春风给一个彼此亲近了解的机会,如今春风亲近了,了解了,愿意了,这才是程统的最终目的。”
顾绮罗想一想,不得不承认应飞鸿的话很有道理。程统那也是个人中龙凤般的人物,大概也不屑于逼迫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成为眷侣。这样一想,心里还稍微松快了些,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理,不管如何,还是去看看情形吧,你和曾远两个一起,你们俩都是细心的,我如今对辽东鞭长莫及,只能相信你们的判断了。”(未完待续)
ps:呼,终于把程统和春风这俩妖孽的事情交代了,可怜的春风,你在辽东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