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萧江北气往上撞,桃花眼一眯,冷声道:“二房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了?”
青莲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她知道萧江北和顾绮罗不待见主子,然而却没想到萧江北竟是这么不客气,一点面子也不卖给方琼华,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继母,怎么就好如此无礼?
一念及此,俏脸便布满寒霜,冷冷道:“二爷这话说的太生分了,那是太太,可不是别人。”
萧江北正要再说,就听身旁顾绮罗沉声道:“既然是太太,便该秉公办事。让姑娘这一说,错儿都在我身上,这诬陷欺主的恶奴倒是有理了。这就是太太的处事原则吗?连个青红皂白是非对错都不问?若太太处事如此不公,那就恕二房不能从命。”
“你……你们……”青莲气得发抖,转头看向萧江北:“二爷,**奶的话就是您的意思?”
萧江北冷冷道:“不是。”
院子里陡然静下来,谁也没想到萧江北这会儿竟会和顾绮罗有了分歧,这是公然落**奶的面子啊。然而还不等那些幸灾乐祸的重新燃起希望,就见萧江北翻了翻眼睛,轻蔑道:“绮罗就是心慈面软。若按照我的意思,太太别说处事不公,就算是处事公正,二房的事,也轮不到她来管。”
青莲面色一白,随即便紫涨起来,怒气勃发道:“二爷这话过分了吧?太太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继母……”
不等说完,就听萧江北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们也知道她只是名义上的。既如此,就让她安守本分,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我的容忍底线,她管好父亲房里那一摊子就行了。若还想把手脚伸到外面,哼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伸手剁手,伸脚剁脚。”
这话说得杀机凛然,顿时又引起一阵大哗。那些先前无缘无故就被方琼华整治的下人们无不在心中拍手称快,甚至不知从哪里竟有个婆子喊了起来:“二爷霸气威武,早就该如此了。”赢得附和声一片。
顾绮罗叹了口气。知道丈夫从得知方琼华的真正身份后。心中这股怒火怨气便一直憋到如今,此时不过是爆发了火山一角而已,若不是为了裕亲王爷那条大鱼。他绝对不能容方琼华留到今天。
想到这里,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有些发懵的青莲淡淡道:“青莲姑娘,我们二爷多年在边关。就养成了这样的暴躁脾气,你不用在意。本来今日岳嬷嬷若是懂分寸知进退。这事儿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可是如今你看看这院内院外的人,若是这一次我轻纵了她,何以服人心?她虽是二爷乳母,可追根究底。也是侯府的奴才,当日哺乳二爷乃是分内之事,若是安分守己。没人会不敬重她,偏偏她不懂事。觉着这是天大的功劳一般,竟越老越要兴风作浪起来,当真是连本分都不知了。所以这一次的事,我定要一查到底,给府中所有人一个真相。”
说到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杀气凛然,所有下人们都知道,**奶这是再次发威,要杀鸡儆猴了。那些幸灾乐祸的,忍不住就缩了缩脖子,暗暗看向惊慌失措的岳嬷嬷,庆幸自己没有跳出来为这老货出头,不然这一次肯定逃不了。看来日后还是老老实实诚信做事吧,其它想头都不要去琢磨了,二爷刚刚的态度没看见吗?人家听说**奶打了他的乳母,急三火四的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奶手疼不疼呢。
青莲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了,阴沉着脸转身离去,方琼华正等着她的信儿,见她回来,连忙站起身道:“如何?”
青莲摇头道:“不成,二爷和**奶同声同气,倒把奴婢排揎了一顿,二爷甚至放出了狠话。”因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只听得方琼华和红露目瞪口呆,好半晌,方听方琼华恨恨咬牙道:“他……他当真这么说的?竟敢……竟敢说我伸手剁手,伸脚剁脚?他……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继母吗?忤逆,这是忤逆,我要去告他。”
红露和青莲不说话,心想太太这是气糊涂了啊,也不想想,您一个继母去告镇北候爷忤逆?会让人们怎么想?您又没养过二爷一天,对人家有什么恩情?能相安无事就不错了,你这会儿跑去告人家忤逆,就因为人家不让你管他房里的事?传出去,这可不是无理取闹呢。更何况二爷乃是简在帝心之人,能因为您去告他,皇上就收回他的爵位吗?只怕皇上心里,都要觉着您真是个不懂事儿的了。
这道理连两个丫头都明白,方琼华又怎会不知?刚刚也不过是说气话罢了,情知自己拿萧江北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偏偏这一次还是她听了眼线的禀报,知道萧江北第一关心的是顾绮罗手疼不疼,反而对自己的乳母疾言厉色,她预感到不妙,为了把岳嬷嬷捞出来,这才派青莲去和稀泥,被人排揎一顿也是白排揎了,因为这根本就是她自取其辱。
因心下越想越恨,就忍不住拍着桌子道:“难道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那萧江北也真是个没出息的,哪有宠老婆宠成这样的?老婆打了自己的奶妈子,他倒担心老婆手疼,这是什么混账道理?气死我了,真真气死我了。”说到此处,又气苦道:“他们倒当真是一对有情人了,只是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就把这样的男人给了那顾绮罗?当年你们老爷不也是对我山盟海誓的,最后又如何?我一嫁了人,他便也娶了江南第一美人,若说无情无义,这天下还能找出比他更无情无义的吗?偏生倒好,他竟生出了这么个有情义的儿子,老天也太不长眼了。”
青莲和红露垂头不语,只任凭方琼华哭泣发泄。她们当年在刘府,都是因为方琼华才得以活命,所以对她那是生死以报的,可即便如此,听见这番话,她们都觉着自家主子这也太不讲理了:你都嫁人了,怎么还不让萧老爷娶别人?就算是你不情愿,然而事情终究不可改变不是吗?萧东海当年为了和你在一起,不惜前往边关,在千军万马里赌上自己的生死,只盼着最终能换父母回心转意,成全自己,结果却只等来了心爱女子给人为妾的消息。如果不是方家势利眼,看中了高家的赫赫权势,迫不及待送了女儿去给人家做侍妾巴结,谁敢说萧东海就一定不能成功?事到如今,不过是造化弄人,可主子偏偏全都怨在了老爷身上,这其实是没什么道理的。
正想着,就听方琼华又哭道:“平日里甜言蜜语,说什么在这家里没人敢欺负我,有他给我撑腰。可如今我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了,他儿子都要剁我的手脚了,他人在哪里?红露,立刻派人去京营,找你们老爷回来,我倒要看看,萧江北这个做派,他管不管?他肯不肯替我做主?”
红露叹了口气,轻声道:“太太,京营乃是京畿重地,除了真正的大事,任何人不得进入。就算要找老爷回来,恐怕也要二爷那边派人,咱们若是派了人过去,只怕连京营大门都进不去呢。”
方琼华一想,红露这话没错,如果萧家只有萧东海一个官儿,家里有事派人去找他很正常。可问题是,如今萧家除了他这个将军外,还有一位侯爷,真要是发生了大事,自有萧江北派人去通知,她这个所谓的夫人,却是连这权力也没有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萧江北根本不可能为了家里这点事派人去找父亲回来调解,而且自家这点狗屁倒灶的事儿,也确实称不上什么大事。
一念及此,方琼华更是烦躁,只觉着坐立不安,在地上踱了几步,方没好气道:“难道这一次二房给了我这么大的羞辱,就这么算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府里立足?”
红露苦笑道:“太太,现在先别想立足的事了。叫我看,二爷和**奶这一次气势汹汹,明着说要把岳嬷嬷的事情调查清楚,但暗地里的用意,只怕还是冲着咱们来的。就算不是冲着咱们来,岳嬷嬷那老货自作聪明,露了多少马脚?不用别的,就是她自己给自己炮制的那些伤,一旦揭穿,她就完了。那老货极度自私自利,却又糊涂懦弱,如今被揭穿,知道太太也保不住她,说不定就把咱们卖了。”
“卖了又如何?难道他萧江北敢绕过他老子把我撵出去?”方琼华色厉内荏的吼着,却听青莲失魂落魄喃喃道:“二爷未必能对太太做什么,毕竟这些事太太表面上可都没有参与,但是……若岳嬷嬷供出了奴婢,只怕二爷和**奶要赶走奴婢,也不必看太太的面子,这事儿就是将来说到老爷面前,他们也不失道理。”(未完待续)
ps:嗯,这文十号肯定完结不了,不过应该不可能拖太久,二十号之前肯定是可以完结的吧。我尽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