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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顾不得再审问五和尚,赶忙给殷少狼打电话,很快接通了,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又干嘛?”

林启听殷少狼话沉稳淡定,不似有什么紧急状况的模样,登时心里放了点心,但电话里面怎么这么安静的?这时候午睡时间也过了,应该正是孩子起来玩得开心的时候啊?问道:“怎么没有孩子们的声音,没在院子里玩么?”

殷少狼道:“没有,那些家伙刚刚被十几辆警车接走了,到安置到福利院,我给师父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有通,你们在干什么?”

林启心里立刻一冷,对赵明:“赶紧给王野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派人去接孩子们。”

赵明意识到事态骤然升级,赶紧跟王野电话确认,最后冲林启摇了摇头。

其实两人也都心知肚明,就算福利院过来接收孩子们,有必要让警车接送么?这不是掩耳盗铃么,可惜殷少狼涉世不深,无法分辨出来,何当立确实狡猾至极。

赵明拉开车门,一下跃将下来,边道:“快回去,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林启紧跟在后面:“五和尚怎么办,不审了?”

“他确实不知道何当立的下落,也没必要再问了,交给王野,回头问一下他们的审讯结果就可以了。”

两人跑了车跟前,都傻了眼,不管是警车,还是那本来就破旧的桑塔纳都撞得七零八落,根本开不起来,好在那三个警察反应也迅速得很,立刻联系了就近的派出所,抽调了一辆警车过来,其中名叫杜涛的警察开车送他们,另外两个把五和尚押回市分局。

赵明又跟王野紧急联系了一下,道:“何当立可能鱼目混珠,用假警察把孩子们全部劫走了,赶紧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全城布控么,十几辆假警车目标大得很,应该不难找到。”

王野电话里道:“就怕他们中途换车,行,我知道情况了,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一下,尽快布控。”

赵明挂掉电话狠狠咬了咬牙,这就是他不喜欢制服行当的原因,都火烧眉毛了,汇报个毛啊,还不赶紧的先斩后奏?

林启也赶紧让殷少狼四下查探,最好能摸出那十几辆警车离开的方向,也好给他们一个追击的目标。

殷少狼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声“好”,就挂掉了电话,估计心里也着急得很,立刻开始行动了。

林启问开车的杜涛:“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村委大院的?”

杜涛也很自责,他们三个警察本来的任务,就是留在村委大院照看保护孩子们的,结果得知五和尚的下落,迫不及待的想抓到他,才向队长王野请缨抓捕的,谁知道敌人这是演了一出声东击西呢,面带愧疚答道:“大约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们就在路口那个等着了。”

林启看了一下手机记录,两点半正是刚刚把五和尚的情况告诉他们后五分钟,看来他们当时就跟王野汇报,并请求亲自抓捕了。

林启心想:“也许何当立看他们一走,就把那十几辆假警车派出来了,村口那边离村委大院还有一截子路呢,中间民房、树木等障眼物也多,他们才没发现。”看看时间,离现在也有一个时了,恐怕就早就转移走了,更加心急如焚。

车子很快开到村委大院,赵明和林启下车就冲了进去,原本热热闹闹、孩子们追逐打闹的村委大院,现在空空寂寂、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孩子们的玩具、书本还零落得到处都是。

赵明狠叹了口气:“百密一疏,防不胜防。”

林启难以置信得看着周围的一切,宁愿相信他们是集中出去玩耍,过会儿就会回来了,回来后,佟鑫还是和妮在吵吵闹闹,周扒皮、文龙安静的趴在通铺上看书,教主永远躺在床上睡大觉,老黄一嘴哈喇子盯着锅里煮得方便面,福、地福、一条龙、二顺拼了四张凳子在一起打麻将……

想到这,不由自主向院子门外看去,就见门口人影一晃,闪进来一个少年,正是殷少狼,林启和赵明赶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殷少狼道:“村口在东面,他们向西走的,穿过村子然后上的大路。”

赵明急忙拉江涛上警车去追,一边又给王野打电话,让他特别留意殷少狼的路段,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林启跟在后面,赵明拦了下来道:“你跟殷少狼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新的情况,或者村民有什么发现也好及时通气。”

林启一想也是,叮嘱了一句:“万事心。”赵明便跟江涛急驰而去。

林启回到院子里,仍然不敢相信这短短三个多时发生的事情,不何当立是早就蓄谋已久的,都难以让人相信。

林启摇了摇头,一时间思绪万千,想尝试着把这些零碎的片断整合起来,想了一下,还是把当前的情况和五和尚的供述结合起来分析。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了,五和尚确实是被何当立控制起来的,他通过威胁让五和尚作诱饵,把林启、赵明以及三个警察引开,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个重量级人物,能够同时吸引么多人的视线,这样的话,之前跟赵明商量时,假设的两点前提就可以排除掉一个了,就是当时劫走五和尚的人,不是婆娘,就是何当立。

刚刚五和尚的供述,他似乎并不知道厂房里那个姑娘尸体的事,这一点林启有点想不通,我问她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时间,先假设今他和赵明看到的跟那五糟蹋的,不是同一个姑娘,那五和尚至少也杀掉过一个,怎么他却是不知情的模样呢?

林启问殷少狼:“你能不能确定你们那晚上看到那姑娘死在五和尚手上的?”

殷少狼想了想道:“你要我确定恐怕不行,我们当时离得还有一段距离,视野范围也有限,只能推测,下了那么重的手,应该是必死无疑,90%以上的可能性。”

林启摇了摇头,别还有10%,哪怕只有1%的可能性,也不能这么武断的下结论,如果当时那姑娘没有死,后来又落在了婆娘,或者何当立的手里呢?

现在林启心里已经有些笃定,今早上去汽配加工厂、赵明的那个高手本人或者主人以及现在劫走孩子们的人,就是何当立。

唯一想不通的一点,何当立为什么要杀掉那个姑娘?

他是一个人贩子,不论对于孩还是女人,都谈不上什么怜惜之情,不过还是那句话,一个人贩子杀掉自己的“商品”,不论从情理还是客观上来讲,都是不通的,他没有动机啊。

突然,林启又想到一点,五和尚的供词可靠程度有多少?如果他谎了呢?那这些推测不是全部要推翻?林启瞬间又是一团乱麻。

只得再换个角度理一下思路,如果五和尚是在谎,那他就是和婆娘联手导演了这一出戏,他让自己做诱饵,让婆娘带人假冒警察把孩子们劫走,结果自己并没有逃得掉,只得临时栽赃给何当立,反正他们已经闹翻了脸,再给他背个黑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婆娘也有杀害那姑娘的动机——嫉妒,所以这种假设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也有漏洞,五和尚如果是自由身,为什么只带一把手枪,还只有一个*?

此外,这个五和尚宁愿身受极刑也要保护的婆娘,到底是谁?

真得是李二婶么?

林启又问殷少狼有没有看到李二婶。包括早上,知道不知道李二婶去了哪里。

殷少狼直接答道:“早上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我也一直跟师父呆在一起的,刚刚李二婶和吴老汉是跟孩子们一起被那些假警察带走的。”

殷少狼这一,林启心里更是一冷,难道李二婶真得是婆娘?孩子们一带走,自己也正好消失了?那吴老汉呢?是被绑了?还是……她的同伙?

林启连声苦笑,又给赵明打电话,把这个情况了一下,赵明道:“不要急着下结论,王野那已经有眉目了,我们正联合追赶那些假冒的警察,先救了孩子们再。”

林启答应一声挂掉电话,眼睛一瞥,院门外有两个身影朝里面张望,却是城关镇派出所民警陈娟和福利院杨院长,两人中午刚走,不知为什么现在又来了,林启迎上去问道:“怎么了两位?”

陈娟连连叹气:“事儿都知道了,派出所的警力都出动了,我们过来看看情况的,他们一个孩子都没放过么?”

林启苦着脸摇了摇头,杨院长也连声叹息:“唉,这些孩子们啊,命咋这么苦呢?盼星星盼月亮的,早上刚刚把手续办了,又出这事,这这……唉!”

林启附和道:“同人不同命,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杨院长道:“你们也不容易的,听你们刚刚就抓了一个人贩子?”

林启点点头:“也是社会的一个大毒瘤,绰号叫五和尚的……”到这里,手机震动起来,赵明来电话了,林启冲二人点头示意,接了起来:“怎么样?”

“找到警车了,不过人已经全部转移,”到这,赵明顿了一下才接着,“我想你可能是对的,李二婶就是婆娘。”

“怎么?”

“你想她是多刚烈的人?车上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会不会是被打晕了?”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想一下,他们把李二婶打晕,被孩子发现,孩子们怎么也会不挣扎?你想佟鑫,妮,文龙,周扒皮,哪个不是机灵鬼?他们会同时把二十三个孩子一起打晕么?”

“好……”林启刚要就话,被赵明打断了:“还有……我想我知道何当立是谁了。”

“什么?”林启惊道,“是谁?”

“呵呵,他这是第二次诈死了,渡边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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