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白浅脸上平静如常,心中却已经腹诽不已,眼前这家伙恐怕是有点什么大病。
“不是就好!”虚影呵呵一笑,似乎也不在乎白浅口中的真假,只是淡淡的继续刚才的话说了下来。
“听着的确是有些不太可能,但事实上,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成功概率的。”
“她现在的情况,相当于被困在了自己的过往之中,她的意识和碎片世界中年幼时自己的意识纠缠不清。”
“如果是在外面,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当然不可能在意志力方面战胜强大的她。”
“但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她的这边,这孩子所处的环境让她无力抵抗,只能苦苦挣扎。”
“为何会这样?”白浅疑惑的问。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片来自过去的碎片而已,进入这个世界的存在,如果没有超越这个世界浓厚岁月之力的力量来对外界进行镇压反抗,那就只能乖乖被其掌控。”
“这是她力量不足以反抗的原因之一。”
“其次,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她是以肉身介入这段记录之中,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们也只能有一个,她的存在对于这个早就已经固定了运转路线的世界而言,像是无法忽视的污点,必须将她除掉。”
“但想要将拥有力量的她除掉,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是以肉身介入这个世界,为何我没有变的和她这样?”白浅打断了对方问道。
“你的情况有比她好到哪去吗?”虚影反问,白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的确自己的情况也并未好到哪去。
“本质上而言,你们都是一样的,但你的影响,远低于她,第一,你进入这个世界体内没有任何的能量,凭借岁月的力量,你迟早都会死掉的。”
“无论你进入哪一个世界,只需要一次重置,你就只能乖乖的滚开,要不就是死在某哦一个碎片世界中,”
“而她,她带着自己的力量进来,而且还有另一个她自己在碎片世界中,所以无论这个世界怎么重置,她都会跟随这个世界一起,不会离开。”
“如此一来,杀?杀不死,困?困不死,最后只能让她为所欲为,然后让她毁掉这块记录着历史的碎片,但显然这孩子最后还是中招了,她遇见了另一个自己,然后在岁月之力的影响下,诡异的与之结合。”
“这导致她一身的力量无法掌控,而且被婴儿时期的自己不断同化,到了最后,她的意识完全消失之时,她就不存在了。”
“按照前辈您这样说的话......”白浅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开口问了一句。
“难道此地的岁月,拥有自己的意识?”
能够主动去影响那么多的事情,除了拥有自己的意识之外,白浅也想不到原因了。
“有...或者没有,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我虽然接触过,但也从未去参悟过岁月的力量,毕竟这力量和时间挂钩,太过复杂。”
“但有一点是确定了的。”虚影背负双手,语重心长的对白浅道了一句。“在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规律,都有其规则所在,而这句话本身,就是一条铁一般的规则,也正是我们力量的来源之一。”
“岁月也是如此,我未能真正参悟过岁月的力量,但试想一番便知,岁月亦有属于自己的规则所在。”
“在我们看来,小丫头在此的存在并不会对任何事物掀起波浪,但或许对于岁月而言,她在此的存在已经违背了规则所在,所以才需要将她镇压,然后抹杀。”
听完这番话,白浅沉默了一下,他本能的从对方的话中觉察到了一些,或者说有所感悟,但他很快就主动将这种感觉给断开了,这不是他坐下来领悟什么东西的时候。
“那您之前所说的,让我去那啥她就能醒过来,和这些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关系可大了。”虚影传出两声在白浅看来有些不正经的笑声,然后说道。
“在此界的镇压下,她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沉睡,这也是碎片世界想要将她同化为婴儿状态最重要的一步,但她毕竟还没有完全睡过去,现在的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她需要一个在岸上的人对她伸出手,她才能给予你回应。”
“我知道你原本是想要等她自己醒过来,但现在看来这是不太可能的了,需要你先拉她一把才可以。”
“而我之前所说的亲她一口,只是一个选择而已,她对外界还有所感知,若是真爱之吻,说不定真能成为溺水者的救生绳呢。”
虽然是很严肃,也很正经的事情,但虚影说着说着说到最后的时候,却还是透露出了十分不正经的语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很确定我的所谓‘真爱之吻’是绝对没可能成为她的救生绳的。”白浅呵呵一笑,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
虚影似乎也不在意这个,听到白浅的话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需要自己去想其他的方法了,该说的我都给你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步骤该怎么去操作,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反正人在你手里,也只能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但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你都得快一些,我能感觉到,这片碎片记录的事情,快要结束了,它即将重置,你会被踢出去的,到那时...即便再次找到这块碎片,你还能有什么机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姑且不是什么犹犹豫豫的人,只要有可能,我会直接动手的。”白浅笑着道。
话音刚落,虚影的身形忽然闪烁了两下,似乎有些不够稳定了,白浅知道对方或许是到了时间,但他仍然开口问了一句。
“我可以再问前辈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虚影欣然点头。
“为何您要帮我们,我想我们素不相识。”白浅好奇的问。
对于这位不正经且有些热心肠的前辈,他感到很是古怪神秘。
“哈哈哈!你又问出了一个没必要的问题。”虚影哈哈笑了两声,紧接着沉默了两秒,才给出了回答。
“就当我们很有缘分吧,在我完全没能想到的时候,还能见到你...和她,这真是让我欣喜万分,此外给予可靠的后辈力所能及的帮助,不也是我该做的吗?”
说到这番话后半段时,虚影的声音变得飘忽,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虚影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一样,他深深望了白浅一眼,然后最后说了一句。
“小子,虽然我们以后大概率是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见面了,但以后要是能见到我的话,好好给我敬一杯酒吧,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这话的刹那,虚影从白浅面前消失了,原本已经消失的压力亦是在那瞬间重新回到了白浅身上。
与此同时,被按下暂停的世界也开始再度运转起来。
白浅本能的看向那一开始魔气散开的地方,那里依旧空无一人,虚影说他是本该出现在那的人。
但即使这样说,白浅也还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正如对方所说,他的过往仿佛被并不存在,他的名字,他的样貌,似乎都被掩藏。
白浅知道自己受到了一些神秘力量的影响,所以才让他对这位前辈身份的认知出现了如此诡异的情况。
一旦开始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这件事,注意力就完全没办法集中起来了。
白浅尝试去询问系统了,可系统的回答也并没有揭露对方的身份,只是告知了白浅,以对方刚才出现的情况和言行举止来进行分析,或许是来自于碎片世界时间线之后某一个时刻的未来人。
来自于未来,那就是说或许自己还能见着?
其实对于此事,白浅也只是好奇而已,既然想不明白,他当然也就不会继续消耗自己的时间。
关于神秘虚影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当然会再见面,那时他会如对方最后所说的那样,敬上一杯酒。
如果没有机会,想了又能如何。
“现在我还是想一想你吧。”白浅长叹一声,盯着怀中稚嫩的小脸蛋,抱着她回到了之前的屋子里。
“需要让她几乎沉眠的意志苏醒过来吗?”白浅盘坐在床上,双手环抱,面前便是躺在襁褓中紧闭双眼的九渊。
“那这根可以救你的绳子,该是什么呢?”
白浅虚阖双眼,真要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对于九渊身上更深层次的东西,其实知之甚少。
对方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很神秘,虽然和自己聊的很来,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但就了解的程度而言,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远不及对方对于自己的了解。
想要让给睡着的九渊来上一次精神重锤,那可不能随便搞。
白浅思来想去,终于...他将问题推给了另一个人。
“喂!你说说,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家主人有那种剧烈的精神波动。”白浅看向络腮胡魔修,一点不客气的问道。
“嗯?”刚从某处回来的络腮胡魔修瞪大双眼,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害得白浅只能重新问了一次。
“这个问题,你问我?”络腮胡魔修用食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浅。“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他的确是对于主人最忠诚的家仆,也的确可以为了主人去做任何事情,包括献上自己从今往后的一切。
当然,络腮胡魔修也很自信自己以后一定能陪伴主人成长,然后成为最了解对方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自己辅佐的还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而且这个小婴儿还因为一些原因现在都没脱离生命危险,还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继续吊着这条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浅居然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这家伙真的不是想死吗?
某种程度上说,此刻的自己,还没有对方了解自己的主人呢。
“切!一看就不知道,还说自己的家仆呢,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你算个哪门子的家仆。”白浅撇撇嘴,满脸嫌弃的看着对方。
“你可真是一个混蛋。”络腮胡魔修翻了个白眼道。
“谢谢夸奖,但这并不能让我想出一个合理的方法出来,难道真的要让我去给她真爱之吻吗?”白浅目光挪动,放在那小脸上。
呵!还是算了吧,下不去嘴,他是有点变态,但不是真变态。
别说这么小,就算是大九渊,他也没法子啊。
而这真爱之吻什么的,明显就不靠谱吧。
不光这个想法不靠谱,就连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也不靠谱到了极限。
“什么真爱之吻?”络腮胡魔修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明明也没有和白浅分开多久,但他却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的样子。
“嗯...真爱之吻呢就是......”
白浅开口解释了一下,谁知话刚说完没,络腮胡魔修就瞪着血一样的双眼上前掐住了白浅的衣领。
“你这个死混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敢对主人动手,我非得把刀子插你屁眼里来回刮。”
“嘶~~~”听到如此狠毒的惩罚,白浅倒吸一口凉气,后门本能紧闭。“你激动什么,我没那么变态好不好,就随口一说而已。”
稍微冷静下来的络腮胡魔修冷哼一声,将白浅松开,但仍然对白浅抱有质疑。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你给我提都别提,想都别想。”
“好好好!我知道了。”白浅无奈的叹了口气,再度陷入了头疼的状态。
看着白浅这样子,络腮胡魔修也于心不忍,更是开始担心起来。
当然,不是对于白浅于心不忍,白浅这种东西死多少次他都不觉得可惜。
他关心的是自家的主人,很明显要是无法做到白浅说的那件事,主人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