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的话竟是让挽蝶一时无法反驳。
她手里确实是没有任何证据,当初她也是想留个心眼,留下点什么,若是以后有什么意外,也好拿捏了沈萱。
但没想到连那包药的纸包都没有留住,那纸没几日的功夫,就自己碎了,到了最后,连点末都没有。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沈萱不去管挽蝶,只看着钱良厉声问道。
但钱良去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若钱大人如此不配合,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沈萱的话音才落,一旁的挽蝶突然就白了脸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不住的在哪里翻滚。
“你……你做了什么?”钱良的看着地上痛苦的挽蝶伸出手去,脸上有些担忧,看起来他对这个挽蝶还真有几分真心。
“没什么,我这人脾气不大好,钱大人迟迟不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我也等的有些急了。
大人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大人不说出令我满意的答案,那就是一尸两命,而且你旁边院子里的嫡妻就是凶手。”
“你……你……毒妇。”
钱良指着沈萱,满脸的怒容,但却又无可奈何。
“只要钱大人说出当年之事,我或许可以留住钱大人一命。”
钱良怔怔的呆在那里许久,而挽蝶就在一旁,那一声声的呻吟听得钱良异常的煎熬。
他终于是坚持不住,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这事我即便是告诉了你,也是个死,罢了罢了,只要你答应了我,让她们都好好的,我便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你。”
“自然,她们同我无冤无仇,我要的只是当年的真相。”
沈萱耸了耸肩,走到痛苦蜷曲在地上的挽蝶跟前,将一根金针扎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痛苦呻吟的挽蝶立马就没有了动静,但却依然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钱良重重的叹了口气,眼里一片死灰。
“是因为当年朝廷拨给金川河的那三千万两银子,你爹查到的太多了,所以在路上被人灭了口。”
再提起沈远山,沈萱的手攥的紧紧的,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钱良说,当年被拨去金川河的银子其实并没有到了那么多,三千万两仅仅只有十之一二到了那里。
那大坝也只是敷衍了事的修了修,所以在第二年便出了决堤的事。
沈远山原本就得罪了人,所以被派去那里赈灾。
原本的意思是让他出点错,贬到地方上去也就算了,但他却查到了许多的事情,所以上头才下了杀手,在半路将他劫杀。
“那些银子都到了谁的手里?我爹又得罪了谁?”
沈萱感觉自己都快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了,就为了那些银子,他们就能罔顾那些百姓的性命,让河水决堤。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你也不用再问了,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他们不是你能抗衡的。”
钱良摇了摇头,将头撇到一边,显然是没有了再说的打算。
沈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钱良,“所以这些钱就都被你们分了?”
钱良颓然摇头,“银子没有被分给任何人,我们的好处是升迁。”
“当年秋狩时,埋伏秦王的人是谁,我爹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才被派去赈灾的。”
听了沈萱的话,原本面上一片死灰的钱良惊讶的抬起头来。
“你知道了什么?”
钱良的反应更是印证了沈萱的猜想。
“都说当年是魏王对秦王下的手,其实不然吧!还有秦王身上的毒,也不是魏王的手笔,是豫王对不对?”
话已经是说到了这里,一个人名呼之欲出。
“你知道又怎样?你以为凭你会这几分医术就能同他们抗衡了?豫王的身后可是医仙谷,你以为,凭你能对抗整个医仙谷?”
沈萱的双手倏然握紧,心里的恨意滔天。
“能不能对抗,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萱低头看了钱良一眼,这个人,她没有办法原谅。
她抽出金针,“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办到,但你,我不能留。”
还不等钱良说什么,沈萱的金针已经猝不及防的扎进了钱良的头上。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眼睛艰难的转向地上躺着的挽蝶的身上,有不甘,还有释然。
沈萱抽出金针,又走到烛台边,将藏在指甲里的一点粉末轻轻的洒进火焰中。
在沈萱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在这烛火上动了手脚,所以钱良才会身上无力。
至于挽蝶,之前沈萱给她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安胎的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让她在吸入药的时候,腹痛难耐而已。
沈萱又走到挽蝶的跟前,金针同样是扎在了她的头上。
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发现钱良暴毙,而跟他同处一屋的挽蝶也思维错乱,疯掉了。
而他们也不会查出任何线索。
沈萱从屋里出来,白君陌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院子里,似乎她进去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动过一样。
“我想再去一趟李峰的那里。”
其实,事情的真相差不多沈萱已经猜到了,但她想要确认一下。
这个李峰也在沈远山的名单上,而且之前孙浩也说过了,当年是他把李峰从兵杖司推荐到的兵部。
沈萱想要看看,这些银子的用途,是不是真的如同沈萱猜测的那样。
白君陌朝着钱良的屋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也不问沈萱到底问出了什么,只无条件的服从她的话。
李峰现在只是兵部侍郎,但有意思的是,他至今依然管着兵杖司的事情,而原本相对独立的兵杖司就这样归到了兵部。
不过这个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为人很是低调,若不是出现在她父亲的名单中,她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会跟她父亲的死扯上关系。
白君陌带着沈萱很快就到了李峰的家里。
站在高处看,他的家同旁的府邸相比,实在是有些太过普通了。
而且这屋子的高度还轮不到沈萱害怕。
白君陌将沈萱放下,他则警惕的看着四周,周围静极,没有一点光线。
“白先生跟我一道进去吧!”
沈萱在黑暗里看了白君陌一眼,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萧祁川,沈萱觉得,还是让他们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