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拿着手里的密信,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娘娘……”
黄敞,炎毅,李宝他们都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样子的沈萱,脸上都是沉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宫不信。”半晌之后,沈萱一巴掌把信拍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虽然凝重,但没有了刚刚的痛苦。
“娘娘,这虽然是正经渠道送过来的战报,但属下也是不相信的,陛下跟狮麟军这么多年征战天下,怎么可能就在要出了沙漠的时候全军覆没。
更何况,娘娘还派了蓝清鹤过去,依着之前给娘娘送过来的信,蓝清鹤他们应该是离出事地点不远的才对。”
黄敞也是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将他的猜测也讲出来。
沈萱嗯了一声,她绝不相信狮麟军会全军覆没,行军蚁而已,有楼忆南在,即便是有人伤亡,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这里头定然是有其他的隐情。
她看向炎毅,“你找人跑一趟,隐秘一些,去那边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炎毅应着,转身去了外头,但人才走没多久,就又折返了回来。
“娘娘,密信。”炎毅的手里拿了两封密信。
沈萱接过来,还没有看信,脸上就先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单看这密信上的封泥就是萧祁川送过来的,既然他还能送信,那前头传过来的战报便是假的。
她把封泥扣掉,迅速的打开信,看着看着就笑了,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
萧祁川果然是另有打算,他也是怕沈萱得了狮麟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再着急,所以才特意派了人过来,送了这封信。
不过是悄悄行事,避让着人的,所以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吓了他们一跳。
沈萱看完,同样是把信交给了黄敞他们。
“这信在路上走了许多天,依着时间里算,现在陛下怕是出了沙漠了,娘娘,这个时候,咱们也能动手了。”黄敞脸上的表情也尽是释然。
沈萱没有应声,只是又拆开另一封密信,这封信,却是严明铎写了过来的。
信中言说,龙坚几次三番的派人过来刺杀他,他已经是彻底失望,要亲自去西域一趟,若是沈萱这边能给他点帮助,他想把这些年严家送到西域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严明铎话是这样说的,但他也不蠢,并没有全然信任沈萱,也没有把西域存放粮草财物的地方告诉沈萱。
沈萱抿唇思索,虽然自己是利用了严明铎的,也想要严明铎跟西域那边翻脸,但依着严明铎这个人的性子,他却是是能跟龙坚反目,但最后却也未必能真的为自己所用。
放任他,便是养虎为患,但若是现在就除了去,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所以沈萱有些犯难。
“娘娘,现在倒是可以用一出美人计了。”
黄敞看出沈萱的犹豫,上前一步,给沈萱提议。
沈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黄敞,这美人计又是从何而来?
“娘娘别忘了,严明铎不止母亲在咱们手里,他的家眷也在咱们手里,严明铎可是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的。
巧的是西域王却是个好色的……”黄敞没有把话说全,不过聪明如沈萱,稍稍提点,她依然是想明白了。
“如此倒也是个办法,现在龙坚已经全部指望西域那边了,这样,你再给严明铎出个主意,让他散出些风声去,让龙坚也焦头烂额一下。”沈萱又补充了一句。
黄敞凑过去几个人低声的商量了一阵子,方才散去。
虽然战报的事情被沈萱他们给压了下来,但是正经渠道上过来的战报还是有许多人见过的,一时之间,朝堂上都是窃窃私语,说是萧祁川已经阵亡。
这样的说法越演越烈,到了后来,许多的大臣一起找到了黄敞那里,询问事情是不是真的。
从萧祁川离开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从夏日炎炎到冷风徘徊。
萧慎也已经是一百天了。
沈萱听着愈演愈烈的传言,毅然决定要给太子举办“百岁宴”。
而从战报传回,一直到现在,不管是沈萱还是黄敞,所有人都没有回应过萧祁川是不是已经战死,狮麟军是不是也全军覆没。
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若是萧祁川他们还都活着,沈萱就应该正大光明的宣布出来,好安定大晋臣民的心。
而若是萧祁川已经战死,那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举办百岁宴。
而从之前那次战报传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许多日的时间,边境上再也没有一份战报传回来,无人说撤兵,也无人说继续攻击。
所以这次的百岁宴,众人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参加的,但偏偏为了知道沈萱的态度,来的人又格外的多。
所有人都入座,翘首盼着沈萱过来。
这次的百岁宴依然是沈萱跟太后一起出来的,沈萱怀里头抱着已经睡熟了的萧慎。
萧慎只露了一面,沈萱就把他交给一旁的乳母,把他送了下去。
“娘娘,微臣斗胆问一句,陛下,现在到底是何情况?”
宴会还没有开始,就有人站起来问沈萱。
沈萱微微皱眉,淡淡的,有些敷衍的说了一句,“陛下无碍。”
“陛下安全,臣等就放心了,只是听闻前阵子前方战报,说是狮麟军在大漠中全军覆没,臣等心中着急,所以才斗胆一问。”
沈萱嗯了一声,“陛下真龙天子,福泽深厚,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尔等不可听信传言,陛下说年关之前能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沈萱的否认,让许多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萱环顾四周,目光突然就停在了一张桌子上。
这桌子的位置比较靠前,跟黄敞的配置相对,只是在桌子上,却只做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妇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萱的目光,那妇人抬起头来,朝着沈萱躬身行礼。
“韩王妃不必多礼,韩王在边境出生入死,王妃一个人撑着王府,也是辛苦了。”沈萱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