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忆南的面色凝重,有些事情,必须解决了。
“这次的毒药我已经是把解药方子给写出来了,你让人配好了就能解毒。”
楼忆南开门见山的说,不过听他说的这个话,萧祁川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母亲这是另有打算?”
楼忆南点了点头,“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是个办法,想要安心的打仗,就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跟李绍禹的账,是时候算算了。”
这不住的在他们的水源上投毒确实是让萧祁川不胜其烦,李绍禹这个人也是必须要解决了的。
只是楼忆南现在的状态,让她去解决李绍禹,萧祁川实在是不放心。
“我派人过去,让您一个人过去西域王庭,我没办法跟忘忧交待。”萧祁川摇头说道。
“医仙谷有医仙谷的规矩,门户不净,自然是得自己人打扫,况且他还拿走了玄机针诀,医仙谷的东西,我不能让它流在外头。”楼忆南坚定的说。
萧祁川知道楼忆南这个人性格执拗,便是自己在劝说,也是多费唇舌,“既然您执意要去,那便带上两个人,做事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也好相互照应。”
楼忆南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若是寻到了机会,定然会让人通知你,那就是你进攻的时候。”
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是萧祁川依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但是那些漂亮的话,他也不会讲,最后只朝着楼忆南说了一声“小心”。
楼忆南离开的时候,跟一个副将擦身而过。
那个副驾手里拿了一封密信,楼忆南撇了一眼,见并不是沈萱寄过来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脚下顿了顿,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帐子中,楼忆南便掏出纸笔来,开始给沈萱写信。
自从他离开上京城之后,就没有跟沈萱主动联系过,他的消息也是,通过别人传到沈萱那里的。
不是她不想,只是一想到沈萱,还有她的孩子,自己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去,所以这许多日子以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沈萱。
但是现在要跟李绍禹对上了,她心里没有太足的底气,总觉得自己应该要给沈萱留下只言片语的。
只是这一提笔,就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一封信写下来,竟是写了厚厚的好几页。
回头自己又看了一遍,觉得有些罗嗦了,就要撕了重新再写,碰巧这个时候外头有人过来找她,说是有人不小心中了毒,她便谁所将这信塞进了一本书中,自己匆忙起身去了外头。
萧祁川其实手里也拿着一封信来来回回的看着,这封信居然是严明铎给送过来的。
“严明铎说要烧了西域的粮草。”萧祁川的手敲击在桌案上,似乎是在判断这封信上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严明铎为何要帮我们?”地下站着的副将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们并不知道沈萱做的那些事情。
萧祁川没有说话,之前沈萱给他写信说过严明铎的事情,也说了严明铎被她放了的事。
现在严明铎突然要跟萧祁川合作,这件事若是真的的话,这里头定然都是沈萱的功劳。
“皇后娘娘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萧祁川问了一声,沈萱那边已经好久没有给他来信了。
副将摇了摇头,“自从传出去,咱们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就没有上京那边来的消息,不过毅王跟定远侯他们那边倒是有些动静,陛下要不要跟他们那边通通气?”
萧祁川依然在琢磨着严明铎的信,他仔细的分析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信他一回。
“派人去毅王跟定远侯那边传信,让他们现在先按兵不动,等朕的消息,一举拿下西域。”萧祁川趁着声音命令。
吩咐完之后,他又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让人送去给了严明铎,另一封在手里拿了良久,最后还是让人给送了出去,是写给沈萱的。
这一次,若是他们都能配合好,拿下西域就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在过年之前班师回朝了。
萧祁川将舆图展开,拿着朱笔在图上圈画出几个地方,他要好好布置一番,这一次绝对不能失手。
不过还没有,等他布置出详细的计划,楼忆南就急匆匆的挑开帐帘走进来。
“我现在立刻要走,李绍禹太过分了,居然用了如此下作的毒。”楼忆南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气愤,脸上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再加上脸上的疤痕纵横交错,这样看着竟是让人心生骇意。
“又下了毒?”萧祁川心里也是一阵恼恨,没完没了的下毒,这样低劣的手段他们却乐此不疲。
楼忆南嗯了一声,“现在我怀疑他不止拿走了玄机针诀,而且毒经他手里应该也是有的,所以我现在立马就要过去,不过你放心,水里的毒我已经让人去解了。”
为了不让他们再一次在水源里投毒,楼忆南必须立刻过去,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
萧祁川点了点头,朝外头喊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副将立马进来,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让他们跟着楼忆南一道离开了。
萧祁川坐在那里想了一会,招手唤来副将,“今晚朕要亲自出去一趟,你守在这里,尽量不要让人知道朕离开了大营,明日一早,朕必定回来。”
“陛下有何吩咐,属下去便是,何必要……”那副将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萧祁川抬手制止住。
“无须多言,朕有分寸。”
萧祁川凝眉,这次不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西域那些人有翻身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到了晚间的时候,天上却是飘了雪下来。
一开始是一朵两朵的,渐渐的越下越大,等萧祁川准备好了要出去的时候,地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萧祁川皱了皱眉,随手拿过一件白披风来披上,悄无声息的出了营帐。
两个狮麟军中的好手跟在他的后头,萧祁川没有带过多的人,他觉得,有些事人多了,反倒是累赘了。
他的身后利落,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是出去了好远,而且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雪一过,就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