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吃了两口饭,放下筷子:“妈!济琳!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咋就吃这么点儿饭呢?你得多吃点儿,别累跨了,这还有一大堆事儿要你操办呢?”乔桂芳把筷子塞到济恒手里,喋喋不休地说。
“妈!我吃不下啦!我没事儿!您放心吧。”济恒皱了皱眉头,把筷子放回餐盒上,拍了拍乔桂芳的手背说。
“二哥!你这样,太让人担心啦!伤心归伤心,咱们也不能跟着我二嫂去啊!还得好好活着。”济琳眼巴巴地看着济恒,满眼都是担忧。
济恒站起来,轻声说:“我现在没胃口,吃不下,等会儿饿了,我再吃,我出去看看。”
济恒来到客厅,正好李舷进来,衣服上落满了雪,他脱下羽绒服,抖掉上面的雪,又穿上。
“雪越下越大啦!”
济恒朝着他点了点头:“天儿这么不好,你咋还来了呢?”
李舷抓住济恒的手,使劲儿握了握:“我看看需要帮忙吧?你想开点儿!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没啥事儿,有孟行长他们在这儿,都是他操持着。”
李舷拉着济恒到一旁,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济恒手里:“这些钱,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我知道,你这时候用钱,手头儿又紧。”
济恒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他拼命眨眨眼,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把信封塞回到李舷手里。
“不用!我有法子。”
“有啥法子?你别跟我客气!咱们算是患难之交,这点钱虽不多,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吧。”李舷把信封塞到济恒的手里,脸一沉,有点生气地说。
济恒不再坚持,把信封收起来,李舷脸上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今年公司的生意还凑合,我一直想跟你商量,咱们先添置点设备,不分红了,明年盈利多了,再分红。”
济恒不置可否,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或者,他根本就没听他说啥?表情木呆呆。
李舷见他这副样子,也就不再往下说,他抬头,朝屋里看了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个,等有时间,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济恒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李舷想问问刘玉秀的病情,张了张嘴,又觉得,这时候,聊这些,无疑于在济恒的伤口上洒盐,他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刘发财一家三口人回来了,他们到附近的一个银行开立了一个存折,把钱存上,孙淑梅生怕钱飞走了一般,一会儿摸一下口袋里的存折。
孙淑梅的脸不知是天冷冻的?还是口袋里的存折让她兴奋。脸像刚在火炉旁边烤过一般,通红,又泛着油光。
孟亦贤安排好各项事情,让大家明天早晨八点钟来,就和其他帮忙的人一起告辞回家。
第二天,济恒派司机去机场接大龙和他女朋友巫马淇。姚启明和杨蔓阳坐火车来,车站离这儿不远,他们自己打车来。
济琳和万豆商量了一下,把大龙和姚启明的房间都订在了墨泉酒店。考虑到大龙和巫马淇还没结婚,就给他们订了两个房间,加上姚启明的房间,一共订了三个房间。
大龙和巫马淇到济恒家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姚启明和杨蔓阳也刚好到,几个人一起上楼。
姚启明抢先进门,济恒和姜芃站在门口,像男女主人一般,蔓阳跟在姚启明身后进来,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姜芃,心里有点不快。
张济恒的媳妇去世,她咋和济恒一起站在门口呢?这不是让人误会吗?这个妖媚的女人,瞧她这一身黑色羊毛裙子,把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从头到脚一色黑,更显得脖子上两只葫芦形状的翡翠吊坠儿,绿得好像能拧出水来,好像春天刚长出来的叶子,新鲜异常。
蔓阳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其实,是蔓阳误会了,姜芃听说他们到了,刚从卧里跑出来。
姜芃看到蔓阳眼里闪过的一丝寒光,以为她还记恨着上学时的事情,妩媚一笑。忽然,又觉得不合时宜,马上又把笑容收起来,好像昙花骤然开放,然后又将花瓣合拢起来。真是太美了,如明月清风一般,看着让人心醉,美得让人嫉妒。
“简直就是在卖弄风情!”蔓阳不知为啥,心头火起,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蔓阳!好久不见。”姜芃大方地伸手,拉住蔓阳。蔓阳不好发作,轻轻抽回手,淡淡地说:“是啊!一晃毕业已经七年啦。”
“是啊!就好像昨天一样。”姜芃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
姚启明和济恒拥抱了一下,启明拍拍济恒的后背:“别太难过,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大龙也拥抱了一下济恒。“有啥事儿,尽管说。咱们兄弟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济恒眼泪掉落在大龙的衣服上,忙用手背擦了擦。
济琳和万豆忙把巫马淇介绍给济恒,济恒这才发现,大龙后面的巫马淇,有点不好意思。
“失礼啦!”济恒说。
巫马淇大方地伸出手,跟济恒握了握手。
巫马淇,这名字好特别,样子清纯可爱,邻家女孩儿一般,清秀得很,眼睛、鼻子、嘴巴小巧玲珑,皮肤白得透明。笑起来,眉头一挑,有一股子调皮劲儿,眸子漆黑,如墨玉。
济恒看着她的样子,眉头不禁舒展一些。
大龙拉住巫马淇的手,生怕她走丢似的,巫马淇忙牵住大龙的手,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又像一个小跟班。
他们又一起去见乔桂芳。
乔桂芳一手拉着巫马淇,一手拉着蔓阳,喜欢得了不得,舍不得松开手,让她们一边一个坐在她身边。
“哎!都是玉秀没福啊!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她却走了。我这心,好像被刀挖掉了一块肉,疼死我啦。”乔桂芳说着,不禁放声大哭。
孙淑梅见来了这么多济恒的同学,拍打着床,嚎啕大哭,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我苦命的闺女呀!”“玉秀!你好狠心,舍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