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以前听区土管局的人说过，上面建的一些平房，是泉城塑料制品厂的职工宿舍，塑料制品厂早已经破产了，据他们说拆迁不难。”济恒说。
“那最好，拆迁是个麻烦事儿，万一遇到钉子户，项目就耽搁下来，影响工期，多耽误一天就多付几十万的利息，你知道，房地产是资金密集型行业，除了自有资金，其他全是银行贷款。”
“是啊！咱们也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还是要好好考察一下。”
“最好要净地，能达到七通一平（指通水、通电、通路、通邮、通讯、通暖气、通天然气、平整土地）。这样风险最小。”
“谁不想要净地呢？如果是净地，价格还不得翻一番？对了，我最近听说，上面要出台政策，以后出让土地都要走招拍挂流程呢！”
“真的？”大龙抬起头，看着济恒问。
“我一个北京同学说的，不一定准，不过，无风不起浪，咱们还是要趁着政策好，赶紧多开发一些楼盘。”
大龙直起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如果走拍卖程序，地价肯定会上升，楼面价格就会提高一大截儿，利润会减少。除非房价也进一步提高，只有房价提高，才能保证合理的利润。”
“价格再提高，恐怕销售就难了，现在好多客户都嫌贵呢！”济恒担心地说。
“买房子到啥时候都嫌贵，不会难卖！买涨不买跌，这是房屋市场的规律。房价下跌，人们就不敢买了，观望起来，以为还会再跌。”
“嗯！消费者的心理就是这样。”
“咱们要抓紧布局，我已经约好了，下午去和区里领导谈谈，前期初步沟通，他们想让咱们把拆迁费提高点，塑料制品厂的职工都下岗了，他们卖这片地，是想给这些职工交养老保险，算是用工厂的资产解决职工的问题，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不用政府再出钱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了。”
“如果是这样，政府着急，事情就好办，咱们还可以谈条件，争取最大利益。”济恒双手撑着办公桌说。
“这自然，咱们谈得差不多了，如果确定想拿这块地，公司的谈判专家团队会过来跟政府谈判。”
毛敏龙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跟区领导约的是两点到塑料制品厂宿舍大门口。你叫上营销部的汤允文一起去，他了解市场，让他也看看这地段咋样？”
济恒打电话，让汤允文下楼等着，他和毛敏龙穿上大衣出门。
济恒刚出门，电话响起来，他转身回来，电话铃声却又停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好像是济琳的办公电话。正想拨回去，传呼机响了一下。济恒一看，是济琳让他回电话。
济恒拨过去。济琳说，新房子已经找好了，明天就帮济恒搬家。另外，乔桂芳要在他大哥那儿呆一周。下周五回东北。穆熠辉连着两天零晨去排队，终于给乔桂芳买了一张卧铺票。
济恒放下电话，呆坐在沙发上，妈妈来济南这么久，竟然没好好陪她，聊天都很少，妈妈一直在忙，不是在医院照顾刘玉秀，就是在家里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一刻也不闲着。想到刘玉秀，济恒头皮一阵发麻，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阴阳两隔。
毛敏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不太放心，就踱进办公室。看见济恒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担心地问道：“家里有事儿？”
济恒慢慢站起来：“没事儿，我妹妹打来的电话，她说我妈过些天要回东北。”
“噢！你这一说，倒提醒我了，明天我请阿姨一起吃顿饭，也算给老人家送行。”毛敏龙说。
济恒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之中，没搭话。他跟在毛敏龙后面，从办公室出来，下楼坐车去塑料制品厂。
******
济琳放下电话，很佩服穆熠辉的判断，果然姜芃已经安排好了，租的房子干净又整洁，离二哥的公司还非常近，步行只要十分钟，中午都可以回家休息了。
姜芃很奇怪，要说她喜欢二哥吧？也没有特别的迹象，她满脑子都是工作。也许穆熠辉想多了，二哥和姜芃是同学，姜芃一定知道二哥和甘棠的事情，也许他们只是同学，加上生意伙伴吧。
郑梅没敲门，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冲过来，拉起济琳往外就走。
“干啥？”济琳挣脱她的手。
“田奶奶又来了！”郑梅苦着脸说。
“啥？又来了，你不是说，找到她家人了吗？和她家人都谈好了，咋又来了呢？”济琳整理了一下西服，跟着郑梅出门。
“都谁在接待室？”济琳问道。
“还有黄峰，他现在管客户投诉。他能说会道，巧嘴八哥似的，倒是有了用武之地。”郑梅说
她们进了接待室，黄峰正和田奶奶聊天，济琳看了看黄峰。又看看田奶奶，看起来，他们聊得很开心，田奶奶的情绪很平静。
济琳的心稍稍放下来，她微笑着坐在田奶奶旁边，又起身给田奶奶的杯子里续了点开水。
“田奶奶！”济琳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甜甜地叫道。
郑梅介绍道：“田奶奶！这是我们副总经理——张济琳。”
田奶奶上上下下打量了济琳好一会儿，有点不信地撇嘴说：“你咋这么会骗人呢？她这么年轻，看着比你们还小，咋会是领导呢？我要见你们领导！”
“田奶奶！您可真会夸人，您这是夸我年轻有为吧？真开心。”济琳笑着拉起田奶奶的手，亲亲热热地说。
“田奶奶！我咋敢骗您呢！在公司里，还敢乱说？她就是我们领导，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不信，您看看这名片。”郑梅从口袋里掏出济琳的名片递给田奶奶。
“您别看她长得年轻，已经快三十岁了呢？在保险行业干了快十年啦！”黄峰说。
济琳白了他一眼：“你少胡说！你才快三十岁了呢！”
“都三十岁啦？真不像，太显年轻啦！”田奶奶惊讶地侧过头，把身上向外挪了挪，又仔细地看着济琳说。
郑梅捂嘴笑，黄峰转了转眼珠子，不看济琳，仰头假装看天花板。
“嗯！我会保养，我还有美容秘方呢。”济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