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好！”
“姑爷好！”
程耀祖刚走出了院子便遇到了不少打扫庭院的下人，下人们都自觉地向他问好。
他在外人面前都是进退有礼的样子，照旧和颜悦色地应下了。
“诶，角落里记得扫仔细些。”
“辛苦大家了啊。”
下人连连点头哈腰，将他的交代记下。
“知道了姑爷，我们会仔细的。”
程耀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匆匆朝外头走去。
待程耀祖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的时候，下人便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姑爷人真好啊，这么多年了，对我们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还没见他和谁生过气呢。”
“就是说了，可这样好的人，家庭却不太美满啊。”
“大小姐也是的，好端端耍什么小性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那人一边扫着地上的枯枝落叶，一边回应着同伴的问话。
“不晓得，大小姐都吃喝玩乐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却突然转了性子，想要接手家里的生意，虽然于情于理是没什么毛病，可因为这个想法不知道闹了多少事情出来，现在更是了，连人都不见了。”
“早些时候姑爷和大小姐的感情一直都不错，虽然最近有所冷淡，但姑爷也是会很担心小姐的吧。”
“唉，一日夫妻百日恩呐，这些也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应该关心的事情了，还是希望大小姐能快些被找到，否则这家里，必然要发生大变故了啊。”
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把好不容易拢起来的落叶又给吹散了。
下人来不及抱怨，赶忙提着扫把将落叶再次往一个地方扫。
手上忙活着，嘴巴上也不闲着，继续聊着。
“可，我听说大小姐是被山匪给掳去的……就算能救回来，恐怕也……”
“你晓得不……唉……”
二人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在府内议论主子本就是不妥当的事情。
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多少还有些心虚，
更何况这种事情涉及女子的清白问题，实在是叫人不好直说。
“我晓得，大小姐也是个苦命的，邱老爷还病着呢，现下自己又遭了这样的事情。”
“还真是，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祸不单行……对对对，就是祸不单行。”
“姑爷恐怕最近都没休息好吧，看他脚步匆匆，应该是去想办法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够不离不弃，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了。”
散开的落叶被重新地扫在了一块，二人找准时机装了起来。
待此处打扫干净后，二人又提着用具，朝里头走去了。
“你说啊，要是大小姐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了，那现在的生意是不是就要交给姑爷来打理了啊？”
“有可能，虽然姑爷是入赘到邱家的，但一转眼他也来了好些年了，对邱家和商铺的情况，多少还是比较了解的。”
“邱老爷肯定不想这么快就放弃寻找大小姐，在此之前，应该是要由姑爷来代为管理一段日子吧。”
“姑爷来管家的话，倒也不错，至少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还算个明智的主子。”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人就图一口饱饭，只要主家好，就能一直干。”
……
但是较之外头，里面要干净得多。
二人简单的洒扫一番后，便又转去其他的院落了。
小蝶躲在里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害怕有人破门而入。
虽然没有程耀祖的命令，下人一般都没资格进房打扫。
可小蝶做贼心虚，害怕着徒增变故。
好在那两个下人只负责简单的清扫，没有要进来打扫的意思。
听到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后，小蝶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
先前那些人在外院和里院的话，她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下人恐怕想象不到，他们口中的好男人程耀祖。
昨晚正和府里的丫鬟在自己与邱婉莹的卧房中水乳交融、共赴云雨之乐。
小蝶自然也是听到那些话的，心里不免升起些隐秘的兴奋。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邱婉莹的位置，代替她行使了妻子的责任。
先前的恐吓仿佛变成一股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不为人知的得意。
眼下邱婉莹生死不明，就算救回来了也只是个残花败柳，没有什么露面的机会了。
程耀祖渐渐地掌握邱家的生意，而自己的好日子也马上就要来了。
就算只是在后宅里当一个小妾，也好过从前当丫鬟的日子。
小蝶已经开始幻想着，昔日那些和她作对的丫鬟，不得不来她手下服侍的场景。
一想到这些，小蝶就忍不住偷笑。
同样都是低声下气、讨好卖乖，对主子和对程耀祖不都是一回子事。
只要她把程耀祖给伺候好了，便什么事都好说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蝶并不可怜。
她在看清了程耀祖的真面目之后，依旧选择一头扎进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里。
一个她自以为圆满、幸福的美梦。
实则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空中楼阁，程耀祖就是底下的根基。
一旦程耀祖倒台，那么她所期盼的一切，便都会轰然倒塌。
因此，今后不论会发生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
“咚咚咚——”
门突然被轻敲了三下，小蝶一惊，害怕得不敢说话。
“小蝶，我把衣服给你放门口了。”
小蝶一听是哥哥的声音，便激动地凑到门边。
“哥哥，是你吗？”
阿福原先只想帮过程耀祖这一回，就拿着钱带着小蝶远走高飞。
寻个山清水秀的村子，过安定的日子，不必再做伺候人的事情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似老实的妹妹，胆子竟然会这么大。
大到敢深夜独自一人去勾引主子，想要靠这个一步登天，过富贵生活。
小蝶的野心是在阿福的计划外的，可小蝶是阿福唯一的妹妹，为了妹妹，他也不能脱身离开。
今早他本想向程耀祖辞行，可对方却告知他此事。
经此一事，阿福知道。
今日之后，他的这条贱命，只能继续为程耀祖鞍前马后地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