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春节来临,各衙门终于封库落衙——放年假了!过年之前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人情来往,送年礼嘛,传统美德,经久不衰。晋宇这次准备的年礼与去年稍有不同,除了糕点还有各种风味小吃:烤鸭、炸鸡、卤鸡蛋、卤鸡爪、辣鸭脖、辣鸭头、辣鸭肚、辣鸭肠等。这些零碎小吃基本上是晋宇独一家,尤其是那辣鸭脖啥的,广受好评。另外就是玉薯种了,除了留够明年自家用的,基本都当年礼送了,当然,李二爷那份最大。
晋家庄子生活越来越红火,临近的地主看的那叫一个眼热,前阵子就没少朝陈瑞递话,表示愿意花钱买些玉薯种,不过后来被那高价给吓住了。晋宇盘算着,自己守着一个庄子,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吃喝不愁了,但是供应链还是不稳定,鸡蛋消耗得快,鸡肉、鸭肉根本供应不上,这也是只能偶尔吃个烤鸭的原因。这年头百姓油水不多,同样价格的烤鸭、炸鸡,百姓更愿意选择烤鸭,只因咬一口一包油,感觉好吃,炸鸡就显得有些素了,虽然炸鸡成本要高一些。
从自家生意角度来说,晋宇非常乐意打造一个稳定的供应链,所以地瓜也稍稍的有他们一份。这下子总算趁了周围地主的心了,各种恭维的话毫不吝啬的朝晋宇身上砸,再也没人说他是败家子了。当自己受到“败家子”好处时,谁会嫌这种百家行为多呢?不过杨颖对晋宇这种行为就有意见了:“夫君又是这么瞎大方,将自己的好处白白让给别人。”
对于这个守家的小媳妇,晋宇说不出多么苛责的话,只能是尽心解释:“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人就这么多,不可能把各种好处都把在手里,受人污垢不说,还累死累活的。以后咱只掌握利润最高的那一个环节,用人少,利润还能提上来,何乐而不为呢?”
“夫君不是说过蚊子腿也是肉吗?”杨颖嘟起小嘴,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心里纠结,把好处平白无故的给别人,心里总是不舒服。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何处觅有。蚊子腹内剜脂油,鹭鸶脚上劈精肉——亏老先生下手!咱也不能让人背后说咱吝啬吧?”晋宇捏捏杨颖的小鼻子,溺爱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为夫让夫人出面,也让夫人赚个好,总行了吧?”
“妾身就不是那个意思,老拿这是来嘲笑妾身。”杨颖有些不好意思,她那么做确实有些私心,赚个好名声,让晋宇不能轻易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夫君挺好,即便是纳了萱萱,对自己的那份宠爱更是有增无减,没啥对不住自己的。
“哈哈,这次给丈人家的年礼要扎实,派人送的时候跟那边说一声,咱年后过去帮着准备一些点心。酒楼歇业三天,备好绿菜,好好伺候给怀玉贺喜的宾客。”晋宇对秦家始终心怀感激,年后秦怀玉大婚,他准备好好操办一下,即便是秦家的厨子是经过这边培训的,但手艺来说,还是自己这边好,何况自己有精盐水、海带浓缩精华呢?到时候保证各位宾客恨不能把自己舌头都吞了。
“嗯,妾身也是这么想的。”杨颖这次没反对,“夫君觉得怀玉大婚送多少贺礼合适?”
“这些事你拿捏,反正不能少了。”晋宇对人情来往该随多少分子没多少概念,后世的时候随个份子一千块钱到头了,现在你拿着一贯钱随份子试试?这不是赤果果的打秦老爷子脸吗?让屌丝决定随多少份子挺不靠谱的,所以晋宇决定不参与。
“那夫君到时候可别嫌妾身随的多。”杨颖朝晋宇眨眨眼,有些小调皮的模样。
“放心吧,即便你把地窖里的都送过去,明年这个时候,夫君也有信心再赚这些。”晋宇自信满满的说道,一副很有担当的模样。只要肥皂作坊建起来,产量一上去,绝对只会比今年好。
“那妾身就等着收钱,若不如今年多,妾身就……就……”杨颖憋的小脸通红,也没找到合适的威胁理由。
“就怎么样?”晋宇继续挑逗道。
“就不和萱萱那么跟你玩了!”杨颖挥舞着小拳头,觉得这个理由可以拿得出手,说完就双手捂脸,不好意思看自己夫君那侵略性的眼光了。
“哈哈,这理由杀伤力很大啊!”晋宇大乐,扒开杨颖的小手,“那为夫为了让劳力更卖力的赚钱,打算今年多拿出些钱来给他们包红包,娘子没意见吧?”
“这自是应该的。”晋宇手劲大,她挣扎不开,认命的由晋宇轻薄着。不过她挺识大体,尽管知道自己夫君要分的肯定不在少数,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普通伙计两个月的月利,咱家里的丫鬟护院也照这个比例来,掌柜的拿出他们看管那一块盈利的百分之二吧,供奉嘛也参考诸位掌柜的份例来。庄户们辛苦了一年,一家一罐油,十斤肉吧。”晋宇决定土豪一把,年盈利率的2%看似不多,实则能顶上掌柜们一年多的工资,晋宇提供的技术本来就是独一份,虽都是小玩意,但利润率高的吓人,“这次就由娘子来分发红包,收买一下人心。”
“行,听夫君的。”杨颖大概盘算了一下,确实不少,比去年高出去一大截,这红包不是薪酬,给多少看主家的意思,即便其他人是眼红,也挑不出毛病来,最多在背后说两句败家子罢了。
“哦,对了,为夫在跟临近庄子的庄主好处时,要求他们必须建个澡堂。”晋宇想起了一个疏漏,打算让杨颖分派人去做,“我担心他们消极怠工,你回头在作坊里面加上几条规矩,个人整洁啥的,再把勤洗澡的好处说到位就行了。”
“有这必要吗?水倒是花不了几个钱,但一年下来那木柴可不是个小数。”杨颖有些迟疑,这算是硬性摊派,容易得罪人。
“当然有必要,你没去学堂上,咱庄子上的孩子好不容易身上没有虱子了,跟临庄的小孩玩一块,过不了几天就又一身。”晋宇耐心给杨颖分析利弊及解决办法,“再说你们搞的那个小作坊,若是卖出去的贴身衣物上让客户发现有虱子,人家还会买吗?咱也不强制,劳力洗不干净别来上工。那几个庄主嘛,愿意拢住人心的就免费,嫌花费大的,可以每月收每户一文钱嘛。在咱家上工的临近庄户也不少吧?一个月百十文钱,每月拿出一文钱来让一家人洗几次澡不多吧?”
“就夫君歪理多。”杨颖听晋宇分析的在理,面带娇嗔道:“夫君放心吧,妾身一定办的妥妥的。”
“你办事,我放心!”晋宇模仿伟人的语气说道。给人好处,人人乐意接受,但让他们付出点义务时,可能就会有所敷衍,人的本性如此。晋宇让杨颖去做的,可以算作是挖坑的范围,不怎么光彩,但效果确是大多数人乐意接受的。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杨颖不吃晋宇这套,抬手把他往外推,“妾身还想看去年那种烟花呢,夫君快些去配一些出来。”
“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前阵子程怀默这臭小子天天跟我叨叨说他爹想要一些。”晋宇拍拍头,把这茬给忘了,但愿还来得及。这次顺带多整些,等秦怀玉大婚的时候来点惊喜?也不知道马匹啥的会不会受惊吓。
晋宇埋头苦干鼓捣火药时,李二爷刚看了晋宇送的年礼单子,大部分是吃食,只不过多了很多吃食,除了玉薯种,就属绿菜多。单子上列的很明白,不仅仅是自己,自己后宫的诸位也都有绿菜。放其他大臣身上李二爷说不定会多想,偏晋宇给他的感觉不同,不厚此薄非、一视同仁的模样。
萧瑀前段时间递上来的卫生预防条例他也看了,确实不错,听李逸风回报,晋宇趁这次给周围庄子玉薯种的同时,也要求各庄主起一座跟晋家庄一样的澡堂子。一般人看来,晋宇手伸的太长了,但李二爷觉得晋宇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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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爷作为皇帝,文功武治,史书也没少看了,儒家是提倡洁身自好的,不止精神上,身体上也一样。朝廷也鼓励注意大臣注意个人卫生,由此才每隔五天给出一天的休沐假,让大家好好整理一下个人卫生。但事实上,洗澡是个麻烦的活,自己前阵子为了洗的舒坦,还专门跑了一趟温汤监。
李二爷记得史书曾记载了晋元帝父子的一段对奏,晋元帝洗了次头,太子就上奏表示祝贺,说洗头有益身体健康。元帝回复“很久不洗了,臭的受不了了才洗的”,太子又关心的给老爹回复:洗这么久,没累着吧?元帝批复:还行,洗完挺爽的,你没事也多洗洗。
以前李二爷就当个笑话看,作为皇帝不洗澡那是懒,但能为百姓谋取这种待遇,就不能不让人佩服了。既然晋宇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自己正好愁着玉薯种怎么分配呢,正好趁这个茬赏赐给卢郑王那边的几个县一些,唯一的要求就是给种玉薯的百姓建澡堂子,定期洗澡!卢郑王你们不是收买人心吗?继续收买吧,让你们多花些钱!
当晋宇知道这档子事已经是年后了,大笑李二爷小心眼,坑人也是一把好手,此举乃是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恶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