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家大院里很是热闹,不管认不认识,都有人端着酒杯要和陈飞碰。
陈飞心情抑郁,二话不说拿着酒瓶就干了起来,这倒是把那些敬酒之人吓走了一半,哭笑不得地跑向了一边。
苏志玲不知陈飞此刻的心情,还以为这是陈飞的一个恶作剧,她可是知道的,陈飞是炼气武者,这点小酒根本不在话下。
苏志玲眯嘴一笑,挽着陈飞的胳膊便向大厅走去。
大厅才是苏家最热闹的地方,众多宾客齐聚一堂,整个大厅占地虽宽,可在此刻却显得有些拥挤。
苏老太太坐在正中靠墙的位置,其墙上也悬挂这一个大大的寿字,虽字大钢铸,可终究显得小气了些。
众人喧闹,时不时还传来孩子的嬉笑声。此刻大厅早已充满了杂音,好多亲友也一年不过只见一面,都借着这个机会相互寒暄着。
“老太太,您看万兴年龄也都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门亲事了?”
和苏家老太太的同辈们都开始关注起来,不由地也纷纷开始和老太太谈起了万兴的婚事。
不孝有三,没后为大!
听着有人说起这事,苏家老太太也有些动人心了。这些年苏万兴一直在忙着外头的事情,还丝毫没听说过他有交往过有什么女人。
老太太急呀,今年都已经是八十岁的高龄,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哪一天就不在了,可临死前总要抱下自己的重孙,这四世同堂可是她经常梦到的。
“是呀,求荣,你也该说说万兴了,这些年我可从没见他带回家一个女朋友,我真是急着要抱重孙子呢。”
苏院长赶紧点头,他可不想在老太太八十岁大寿的一天,出现一点不高兴的事情。
苏母也赶紧点头答应,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早日找个归宿也好有个人照顾,自己能抱个大胖孙子就更好了。
这时,大厅口处的动静便传了过了。
“呦,这不是苏万兴,这小子,你看看,你看看这一边人才的,真乃人中龙凤呀。你可还记得三叔,小时候我还抱着你呢。”说着那大胡子就醉醺醺的笑道。
陈飞有些尴尬,他身旁的苏志玲却低头不语,也不解释,只是将头扭在一边偷偷笑着。
“这不是,苏家的大少爷回来了,还记得大姑吗?你还吃过我的奶哩。”说着那妇女就将胸,往前挺了挺,好像告诉别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陈飞就更尴尬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去多说些什么。
这也不怪他们,这里面大部分是远亲,平时和苏家都不大来往,只是过年的时候偶尔来家看过一次。而苏万兴也时常不在家,就导致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见苏志玲挽着陈飞,大部分人都把陈飞当做苏万兴了。
“万兴,今年你准备了什么厚礼呀?”这些人也听到了一些传闻,知道苏万兴非常孝顺,每年的生辰都会给自己奶奶备上一份令人想象不到的大礼。
在看到陈飞手中抱着的黄布包裹的盒子,众人都开始猜测起来。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可陈飞清楚知道这盒子里装的就是苏万兴大哥的骨灰,如今看着众人都纷纷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盒子。
陈飞的步伐都变得有些沉重,好像有千斤的重量,每迈出一大步都需要耗费莫大的力气。他感到胸口发闷的难受,每迎来一道目光,他都像听到了对自己的指责。
陈飞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苏万兴大哥临死前的一刻,他眼前一昏,忽然有些步伐不稳向前栽去,幸好苏志玲赶紧扶住了陈飞才避免摔倒。
“怎么了?真不行就马上去医院看看吧,你是医生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苏志玲关心的问道。
陈飞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陈飞强颜欢笑地向前走去,他可没忘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他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还有苏万兴的一份。
“奶奶,孩儿前来给您拜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听陈飞这么一说,心中大喜,她是听闻过陈飞的,今日一看,心里越看越是顺眼,忙寒暄着让陈飞赶紧入座。
“今日奶奶大寿,我来的比较匆忙,也没有提前准备什么礼物,我就送给奶奶一副字画,可别嫌寒酸。”
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上墨宝,只见陈飞挥洒雨墨、挥动笔杆、如行云流水,龙跳虎卧让人看着都赏心悦目,吃惊不已。
这是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青年能写成的吗?
其字迹笔走龙蛇笔精墨妙、笔走龙蛇力度更深居然已力透纸背,入木三分让人惊叹不已!
就算是一代书法大家,被人称为“书圣”的晋代王羲之在世,在目睹此墨宝之后也会惊赞不已,可谓后生!
陈飞收笔,将胸口中的浊气呼出,才将疲惫驱散走一些。一个大大的寿字,就这样气势磅礴的展现在众宾客的面前。
这时,不少识货之人凑上前,大声惊呼道:
“好字!好字!我一生都钻研墨宝还从未见过这样气势如虹之字,此宝无价呀!”
“这字看着都让人都中生出膜拜之感,仿若君王降临呀。”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老太太却在一旁合不拢嘴。这孩子真给自己长脸,人到暮年已不在乎身外之物,看着自己的晚辈一个个茁壮成长,出人头地那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此刻苏家老太太的幸福就洋溢在脸上。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能都练出如此笔墨,真是好呀!叫丫头把这字匾在我身后,现在就挂!早觉得身后这寿字有点小气了。”
苏家老太太这样说,其实是想让全部人都看到自己孩儿的成就,这个做长辈的心里就越是高兴。
“陈飞,你现在有对象没有?刚才我们还谈论着万兴结婚的事情,你也不能落后呀。”老太太笑着说道,
可陈飞此刻的心情又沉了下来,他不知道怎么去接口,他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苏万兴死了,一个母亲最挂念的孩子已经离开了人世,一个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就这样失去了踪影,就算陈飞有心要补偿,可这能补偿得了吗?
那是一个母亲的亲生骨肉,更是几代人的心血,陈飞是拿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这养育几十年的恩情,其中有苦,有乐。
这是一个孩子的成长,也是一个家庭的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是长辈心中唯一的寄托,那是心中的希望所在!
他陈飞能补偿的了吗?!
陈飞没有说话,此刻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掐在自己大腿的内侧,但老太太不知情仍是和陈飞说笑着:
“你可知道,万兴这孩子从小就调皮,喜欢惹事,从来没有服过谁。可自从他遇到了你,整个人都变化了好多。开口闭口都是你的好,整个人也变得稳重起来,我和他爸爸看着高兴呀。”
说着老太太抬头貌似在回忆着苏万兴小时候的样子。
“现在呀,万兴也稳定下来,就盼望着给我们苏家传宗接代,找一个贤惠的妻子,让我抱上重孙子,这辈子我就没什么所求的了……”
说完,老太太的眼睛有些微动。
陈飞越听越是心寒。
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在手机里看到的一幕。
他看到苏万兴铁骨铮铮,即使被鹰爪打倒也不停这挥舞着自己拳头
他看到苏万兴,即使自己深陷包围,也掩护小黄将情报传递给自己。
他看见苏万兴宁死也拖着鹰爪的腿臂,为正气盟争取宝贵的时间。
他看见苏万兴,即使没见到自己,也置之一笑,认为是被事情耽误了时间。
这是一个兄弟的情谊,他陈飞负不起!
这是一个大哥的照顾,他陈飞对不起!
此刻的陈飞早已泪流满面,低声地连自己都听不见。
那个被黄布包裹的盒子就放在老太太的旁边,他有意为之,却不敢全实相告。
天色落幕,仍不见苏万兴的身影,苏母和老太太现在有些着急,作为女人她们天生都有一种直觉,这直觉让她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陈飞没有再说话,低头不语,只是大口地喝酒。
直到宾客都已经离去,仍不见苏万兴的身影,苏母和老太太都已经按耐不住,因为她们试图联系过,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回音。
可不管怎样,她们仍相信这自己的孩儿没有一点事情,甚至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一点点。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老太太和苏母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催促家里人去联系苏万兴了。此刻的陈飞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把大把地流了下来。
陈飞碰地一声跪倒在地,令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他!万兴大哥,他再也回不来了!”
苏母听完这句话已经晕倒在地上,苏家上下全部一股脑的朝她涌了过去。
“妈妈,您……您怎么了?”苏志玲第一个跑到苏母的身旁,紧紧的抱着已经脸色发白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