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什么要事,只是本宫想着许久未见婳祎了,有些想见见你罢了。”
“怎么?可是本宫这思念来得不是时候,妨碍到你了?”
婳祎顿了一瞬,笑容更灿烂地回道:“当然不是,正巧,婳祎也有些想念母妃。母妃今日不唤婳祎来,改日婳祎也是要来叨扰母妃的。”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哦?是吗?既如此,那你便在宫里小住一段时间,陪本宫解解闷吧。”
婳祎:……
“怎么?不愿意?”
“……没有,婳祎只是在想,婳祎向来无状惯了,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不小心冲撞了母妃。”
她垂下眼眸,尽力表现一脸乖巧的模样,唯有那垂在袖子里,紧握的拳头出卖了她现在的心情。
“是吗?那正好母妃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给你正正规矩。身为皇子妃,一言一行都必须有度,可不能再像女儿家时期那般散漫了。”
婳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内心一万匹……奔腾而过。
淦!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母妃说得在理,不过婳祎还是觉得这不适合劳烦母妃,刚才听他们说母妃这两天身体不适,更是应该好好休息,婳祎怎敢拿自己的事来劳烦母妃呢。就算您同意,三殿下定然也不会同意的,说不定到时候三殿下还会以为我是故意来扰母妃清净的,反而还让母子之间起了嫌隙。”
婳祎情真意切地说。
心想她把苏煜尘都搬出来了,湘妃应该不会再强迫她留下来了吧?
毕竟要是她和苏煜尘因为这事闹了矛盾,搞不好,苏煜尘到时候又要被参一本。
提到这,她一瞬间也回过味来了。
噢!
估计这湘妃就是为了苏煜尘这段时间屡屡被弹劾一事,找她不痛快呢。
湘妃面色不改,闻言轻笑了一声。
“原先倒还不觉得,今天才发现,婳祎你这张嘴,着实厉害得很。”
婳祎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朝湘妃天真地笑了笑。
“也罢,想来你也是不愿待在这宫里的,那我也不做这个恶人,也不强求你住下。不过婳祎,母妃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你可愿意?”
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婳祎抿了抿唇,道:“母妃但讲无妨,只要婳祎能够做到,就一定帮。”
湘妃抓起婳祎的手,亲昵地拍了拍。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半个时辰后。
婳祎黑着脸跪坐在小佛堂里,手执毛笔,正在奋笔疾书。
这就是湘妃说的帮忙。
帮忙抄经书!
当看到那厚厚的一沓书时,婳祎差点没晕过去!
“婳祎,你知道的,母妃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但是按照惯例,母妃每月必须要送几册手抄经书送到太后宫里去,给太后祈福。今日既然你来了,你就帮母妃抄几卷吧。”
当时,湘妃如是跟她说。
婳祎觉得只是抄书而已,也不难,于是就答应了。
最终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天真了。
首先,为了表示心诚,她必须跪着抄。
其次,要用最细的毛笔抄,加上佛堂灯光昏暗,眼睛都能给人看瞎。
最后,还必须字迹工整,好多时候婳祎都是辛辛苦苦抄完一篇,最后一个字稍微写歪了一点,就要全部重抄。
不知道抄了多久,废了多少张纸,婳祎已经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与婳祎隔了一道帘子,同样在佛堂里拨着念珠的湘妃再次慢悠悠地开口了。
“婳祎,你也同为皇室子女,应当知晓,身为皇室中人的诸多无奈。”
她眉头一挑。
不知道这时候湘妃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本宫从不盼着你能给尘儿带来多大的助力,但也不愿看到你屡次三番给尘儿带来麻烦。”
婳祎:……
来了,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但这件事她的确也有错,没法反驳,好气!
婳祎闷头写字,当作没听到。
“婳祎公主,本宫知道你贵为一国之公主,平日里定然娇纵惯了。你的过去,本宫无可置喙,但如今你是我儿的妻子,是这天祈国的三皇子妃。本宫希望,你能收敛了你的性子。”
“今日,你就在这佛堂里好好反省反省,免得日后给尘儿带来更大的麻烦。”
话音落下,珠帘的另一面就传来走动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吱嘎”一声的开关门声。
婳祎捏着毛笔的手一顿,下一秒,她“啪”一下把毛笔重重拍在桌上。
抄抄抄!抄个屁!
婳祎把腿一收,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捏着已经麻掉的双腿。
反正她就是这个性子,看不惯?憋着!
婳祎站起来,走到佛像边,咬了一口确认是全金打造的之后就没了兴趣,目光下移,放在了佛像的贡品上。
“佛祖,我已经快要饿死了,吃你一点东西,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她朝佛像拜了拜,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下。
噎的。
没有水,婳祎捶了好几下胸口才把堵嗓子眼的糕点送下。然后,把三个用来朝拜的蒲团排成一排,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小佛堂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全被暗中监视的宫女报给了湘妃。
后者一听,当即气笑了。
“好,好一个南宫婳祎,好得很!这才嫁过来多久,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刘嬷嬷,传令下去,没收佛堂内一切吃食,封窗堵门,今日本宫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刘嬷嬷应了一声,亲自去办了。
很快,正在昏昏欲睡的婳祎就看到小佛堂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侍女,将佛像前的所有贡品都端走了。不仅如此,还将蜡烛也全都一并收走了。
“砰”的一声,佛堂门再度被关上,本就昏暗无比的佛堂里,在失去了唯一的光源之后,直接黑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她摸索着坐下,冷哼一声。
“想搞我心态?呵呵,当我这么多年乙方白当的?”
婳祎嗤之以鼻,还附赠了两个白眼。
反正这么黑,啥都看不见,她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