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姿容,自然是不能放在外面污了您和殿下的眼睛,若让老奴安排,是要发配到浣洗房做那浆洗婢女的。”
因为没有服侍主人的权利,她甚至连侍女都算不上,算是府内最下等的一个职位了。
婳祎看了一眼蓉儿那细胳膊细腿儿的,于心不忍,叹息一声道:“罢了,三番两次遇见证明也是我们有缘,你就留在清竹苑吧。”
“是,奴婢定好好服侍皇子妃。”
蓉儿连忙跪下给她磕了个头。
后来婳祎又挑了两个人,连着蓉儿一共三人一起留下了,负责清竹苑的洒扫。
“行了,你们先跟着玉儿去学学咱们清竹苑的规矩。”她转身离开,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疲累,想去再小睡一会儿。
蓉儿却在这时一直盯着她没有走,就在玉儿准备喊她的时候就忽然瞧见对方猛地朝婳祎冲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没料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都呆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蓉儿一把抓住了婳祎的手腕。
婳祎:“?”
她茫然回头。
“蓉儿你干什……”
“公主,您中毒了。”
蓉儿将三根手指搭在婳祎腕间,静默了一秒后陡然道。
瞬间,全场寂静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耳朵似乎坏掉了,就连婳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对方。
“什么!公主中毒了?”
“什么?皇子妃竟然中毒了?”
“快快快,快去把韩府医请来!”
侍女们回过神来,顿时乱作了一团,就连昕儿和玉儿也围在婳祎身边,不停询问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蓉儿,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你懂医术?”
婳祎也有些害怕,让人去喊郎中,然后一脸打量的神色看着蓉儿问道。
蓉儿跪倒在地,“回皇子妃的话,奴婢的确懂得一点医术,是幼时跟着一个游方到奴婢家乡的一个郎中学的。”
“好,那你可能看出,我中的是什么毒?”
“七日欢。”蓉儿立即答道。
而与此同时,韩府医也来了。
韩府医在一刻钟前就回了皇子府,从药童那得知婳祎找过自己,当即就放下了东西,急急忙忙往清竹苑来了。
正好撞见要去找大夫的侍女,得知婳祎中了毒,脚步更快了,差点连鞋都跑丢了一只。
“皇子妃赎罪,草民来迟了。”
一踏进清竹苑的院子,韩府医就忙不迭地请罪。
“现在毋谈这些,韩府医,你快来给公主瞧瞧,公主中了什么毒!”
昕儿忙过来,抓起还在喘着粗气的韩府医就往婳祎跟前塞。
他连忙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将一方手帕搭在婳祎腕间,开始替她把脉。
片刻之后,他面色猛然一变。
“是七日欢!皇子妃您中了七日欢之毒!”
得到和蓉儿一模一样的答案,婳祎没忍住挑了挑眉毛。
“韩府医可有法子解了这毒?”
韩府医犯了难,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说话也有些迟疑道:“法子是有,但您体内的毒素堆积过多,草民也不敢确定这法子是否还有用。”
七日欢这种毒刁钻得很。
乃是一种名为七日花的花瓣,晒干研磨成粉后无色无味,按一定量连服七日才能达到毒死人的效果。而在服用七日欢期间,中毒者的脾气会越来越暴躁,却会在第七日的时候感受到鱼水之欢的欢愉。
然后在欢愉中,中毒者便会无声无息没了性命。此毒便因此命名为七日欢。
依照婳祎的脉象来看,今天应该是婳祎服用七日欢的第六天了,就差一天,毒素已经堆积了很多,以他所知的法子,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过将这些毒素清理干净。
毕竟七日欢之毒的霸道就霸道在,它极伤身体。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毒素,要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一个青壮年蚕食殆尽。
听到韩府医的解释,昕儿和玉儿当即红了眼眶,满眼都是自责的情绪。
“公主莫慌,奴婢这就去求三皇子请太医来。”玉儿强压下心里的情绪,连忙说。
一边说着就一边往外跑去。
婳祎依旧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好像掉进了冰窖里。
“皇子妃,奴婢有法子能祛除七日欢的毒素。”
就在这时,蓉儿再次开口,话语仿佛夏日的盛阳,瞬间驱散了婳祎周身的寒冷。
“什么法子?”她死死抓着蓉儿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浮木。
……
婳祎中毒一事,很快就传得整个皇子府都知晓了,苏煜尘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来了清竹苑,下令封锁了整个院子,将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与此同时,也让所有人下人全都聚集在了前厅的院子里,然后安排人,挨个挨个搜查这些人的房间。
很快,苏煜尘的人就从一个侍女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包药粉,让韩府医确认了就是七日欢后就立即派人去捉拿这个侍女。
最后却在后山的荷花池里找到了这个侍女的尸体。
“三皇子,此人刚死不久,最晚不超过一个时辰。”韩府医上前看了看那侍女的尸体,上前回复道。
当婳祎知道下毒之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她正面色惨白躺在床上,身上扎满了银针,垂在床沿外的手上有一道刀口,正一滴滴往下滴落着黑红黑红的血液。
“既然下毒之人已经找出来,可查出咱们院里是什么东西里掺杂了毒物?”婳祎虚弱地问道。
“查出来了,是您每日都要的吃的糕点。”
玉儿在一旁用绞湿的帕子替婳祎擦着额上的汗水,闻言答道。
这段日子,她迷上了一种糕点的味道,每日都要吃上几个才行,这便也给了那下毒之人可趁之机。
说到糕点,婳祎就想起一件事,焦急地抬起脑袋。
“那糕点你们也吃了,你们没事吧?”
“公主您放心吧,蓉儿替我们瞧过了,我和昕儿吃得不多,中毒不深,喝几天药便好了。”
“就是呀公主,您别担心我们,我们没什么事的。”
昕儿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显然是才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