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别扯这些大话。请老实告诉我,你的冒险团究竟是干什么的?”
“主要是帮人照看下小孩,帮大户人家搬运点东西等一些没有危险的事儿。嗯,大家都是出来赚钱嘛,何必拼死拼活,拿自己的命给别人干活。”
“那个,杜朗大哥,你没说错吗?你确定这是冒险团,不是奶妈组?冒险团不该是经常钻山入林,寻宝觅珍,或者捕兽捉人,打打杀杀的吗?”
“兄弟,咋说话来着,奶妈组怎么啦?咱不能瞧不起某些工作。职业不分贵贱,工作没有高低。
在冒险团这个行当里,谁规定冒险者必须得拼死拼活地入山寻宝,或者打打杀杀?我们也有很多分支的。就拿我说,我这门分支,可是独此一家,别人想干还没这份胆子。”
“这句话确实正确。冒险团,本就是自由的职业·,没人规定一定要怎么这么做。
咱们不管冒险团的划分类别,接着聊回那个故事。杜朗大哥,按你所说,叶家疯犬本身确实够离奇,不太像人类。还有一个关键的点:非人的疯犬似乎很强,连那个一流冒险团都入不了他的眼界。你分析一下,疯犬究竟有多厉害?能排进庆州前三的行列吗?”
“不知道,神启术士的战斗,我不清楚。那个,我没有神启,呃,嘿嘿嘿,我是个普通人。”
“啥?杜朗大哥,你没得神启?呃,你是怎么当上冒险团团长的,我有点怀疑哎!没有神启为实力保障,你治得住底下的冒险团成员吗?要不然,你不会是个光杆司令吧?”
“怎么会是光杆司令呢?我的冒险团,除我外,当然还有两个漂亮的妹子哦,只是没有弟兄。这不,所以我才找的你入团吗?我记得那两个妹子倒是有神启的好像,只是没见她们用过。
至于我为何当上团长?这不废话嘛,当初我组建的冒险团,团长不应该是我吗?虽然成立时就我一个光杆将军,团长团员全我一人,但是后来,你看不还是有人入了我的团吗?还是两个漂亮姑娘哎。这一定是我杰出的领袖魅力吸引住了她们!”
“哎!杜朗大哥,你的这番话打消掉了我对加入你那个冒险团的一点点期待,也打消了我对冒险者这个神圣职业的崇拜。”
“叶栀小兄弟,我建冒险团是为混口饭吃的,哪有什么神圣不神圣的。
我给你讲,你这思想不对,世上哪有什么阶级贵贱之分。
要我说,这世上的所有职业,全有它应该存在的道理,没有优劣。
你看街上的一些流动教书匠,在贵族阶层眼中,他们跟臭要饭有何区别;但是在平民阶层的眼里,他们如圣人般伟大。一贬一褒,不刚好等价?
你说,这样该如何评比教书匠这份职业的优劣?如果你要站贵族角度来评,我就站平民角度反驳你,同理,要是你站在平民角度,那我不可以站在贵族角度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优劣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人心的产物,具有偏颇性,做不得标杆。
学堂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道为公,己不存私。
讲的就是啊,这个世界是公义的,一件事有好的一面,必有坏的一面。
两者调和,方致均衡。
我个人认为,那句话就是在讲等价交换。唯有等价交换,才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
说实话,一切有利有弊,优劣相抵,没有绝对的正,也没有绝对的负,所有这些,全凭自己掌握。
我可不信,这世界能有一直美好的一种人,也不信,这世界能有一直丑恶的一种人。圣人会有过去,罪人亦会有将来!
这世间,一切可变,亦可交换。
正因如此,所以未来不可期,却又方可期。”
叶栀被杜朗的一番话震撼到了。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家伙,在育人方面,会有如此之高的人生境界。
在这一时刻,叶栀似乎看到了那个家伙,远胜于他人的精彩未来。
“未来不可期又怎样?你只是一个没有神启的平庸之辈,莫非还能在以后,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叶栀回过神来,想到自身所处的这个世界,苦笑道。
不是叶栀故意打击杜朗,只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清楚:不可期的未来,也要看属于哪种人。
“叶栀小兄弟啊,跟你说话老难了!你这人脑子怎么不开窍呢,非得执着于学堂上的那一套。算了,大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我还是老老实实吃我的酒肉,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语句。呜嗷,这酒够劲!”
杜朗不想再跟叶栀讲话了,这小子天天打击人,实在不好与之交谈。
被杜朗撇下的叶栀,不好意思再继续询问下去,只得一个人坐在床板上思索杜朗先前提过的那两个故事。
“初步判断,那个可能与自己有关联的叶家疯犬很强。能够把一流冒险团的高手不看在眼里,足以说明此人的强大。
进一步判断,疯犬不像是人类,哪有会令见多识广的冒险者害怕的人类。
那根本是个一体两人的怪物,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
最后,疯犬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进入到那个沉尸地中,那个地方肯定有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否则他完全可以慢慢玩死铁柱他们,不用着急走进大沼泽中心。
对了,六十年前。六十这个数字好熟悉,隐隐有熟悉的感觉,难道一切的起点在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这副躯壳的原主人,以及他的父母应该都没出生吧?他们怎么可能跟六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那么,这条叶家疯犬到底是谁?跟我有何关系?这又是一个没有线索的谜团,对解谜的办法毫无下手点。
话说这两天,没有做过奇怪的梦境,那个百合纹裙的女孩,好像也没有进入过梦中。
自从那场焚世的大梦过后,自己的夜梦回归正常,没有发生过稀奇古怪的画面。
身上的霜白色丝线,从那场梦醒后,消失了,没有在身上留下过痕迹,哪怕是不起眼的勒痕。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霜白色丝线来的无影无踪,走得也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