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蠢萌蠢萌地装起哭来。
它老老实实地伏在女子的肩上,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望着女子,无声地抗议着女子绝食的举动。
有时候,一人一兽的僵持,能达数日之久。直到小东西因长久未进食,重力失衡,滚落进女子的怀中为止。
这半年里,女子在空间内,因为有了这么一只蠢萌的小东西,时间不再过的如此孤寂。
再说那个被震出空间的小孩,即与叶栀同名,而且是叶栀这副躯壳原先的主人,受冲击波影响,落到了荒庙的一堵泥墙上,昏迷过去。
似乎是体内的本源之力全被光球吸走了,小孩身上的异常没有了,成为了正常的人类,不仅如此,他脑海里,有关旧史的记忆,以及与这段记忆有关联的其它记忆,一律没有了。
简而言之,小孩失忆了,记不起这半年的奇遇。仿佛这段经历,被活生生地从其脑海中抹掉了。
小孩变为了那个普通的,不幸的孩童,带着跌落时造成的伤痛,从昏迷中醒来,按半年前计划的路线,跌跌撞撞地向桐坝山脉走去,去采摘一种承诺作为葛家村村长六十大寿贺礼的东西。
在那半年的时间里,小孩遭遇了一连串的事情,错误地与某人许下一个荒唐的约定后,带着采摘好的东西,返回到了葛家村。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葛家村村民自私的谋害,小孩凄惨的死亡,某个人秘密的降世。
这些事情本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但是叶栀的降世,致使事件的走向变了。
所有的事件,全都变得笔直向前,往某件注定要发生的大事奔去。
......
叶栀从昏迷中醒来,吃惊地发现,那种梦境没有了,那种关于百合纹裙女孩儿的梦境,没有了。
通过这几次梦境触发的媒介,叶栀当然知道,只有自己濒临死亡时,才会进入到那种异样的,却与自己有着千丝百缕联系的梦境。
‘好气啊!差不多要接近梦境的真相了。这种时候,居然没了那个女孩儿的线索。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梦境解谜的进程被迫中止了。’
愤怒的叶栀倒还不知,女子并没有动过杀死叶栀的心思。
眼下,他并未真正进入到濒死状态,自然无法触发那个有关百合纹裙女孩儿的梦境。
“小弟弟,你醒了?要不要再让姐姐‘怜爱’一番!”
神秘女子坐在花瓣堆叠的方椅上,眯起猫一般狡黠的眼神,玩味地对叶栀笑道。
听到女子魅惑的声音,叶栀想起了方才所接受的百般折磨,双腿微微发抖,额头瀑汗,强挂着笑容回应她的话语。
叶栀真的不知道这个魅惑众生的女子跟自己,不对,是跟躯壳原主人有什么关系。先前进入这片空间是的场景,虽然确实惊艳。叶栀一度以为,自己要碰见了生命中的那个理想女子。不过,等真正看见女子后,叶栀的期待,全丢完了。
那个女子哪来的典雅温婉?活脱脱的喜怒无常!跟她交道,叶栀不得不怀疑,自己得花多少条命,才能勉强撑到脱离空间的那一个时刻
‘怎么办?现在是逃跑吗?往哪逃?怎么逃?要不委曲求全?怎么个委曲求全法?不是要卑躬屈膝,甘做跪奴吧?抱歉,男儿膝下有黄金,难可轻易屈人膝。拼死反抗吗?与其被她憋屈地玩死,不如抗争到底,英勇牺牲?想法很美好,可是这个女子有种叫神启的玩意儿,而且能够被人困在这个地方这么些年还不死,定然很厉害。自己一个弱鸡,怎么反抗的了!太愚蠢了!这方法想想就好了,千万不能实践。’
拿不定主意的叶栀,站在花海中,看着女子从花椅上起身,掀开一角黑纱,露出羊脂玉般的身子。
忘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叶栀,看到眼前女子的举动,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语。
小东西伏在女子的肩头,看了看叶栀,又看了看女子,歪起小脑袋,不明白叶栀好端端地,为何会憋红了小脸。
似乎喜欢看到叶栀出糗,女子总是玩这种撩人的把戏。毕竟,叶栀第一次与她相遇的情景,实在让女子不悦。这一次她要把不愉快的心情,全拿叶栀抒发出来。
“小弟弟,你不是早就看惯了姐姐的躯体吗?姐姐这具人老珠黄的身子,不该没有感觉了吗?姐姐可记得,上次咱们第一回见面时,赤身相对,也没见你害羞!怎么这回,胆子如此之小?难道是我亲爱的小弟弟长大了?”
女子撩起黑纱,轻笑道。她眸子里,尽是些戏弄。
上次“蔓延”释放后,女子知道她灭国前的一生都记载进叶栀的脑海里,包括一些不能详说的隐秘画面。
对某个家伙而言,能看的,不能看的,他统统都看过了。
况且,上次的叶栀,进来时,基本没有常人的那种色欲之情,不懂得男女之别,麻木的简直就像是熟悉的天神重新来到了她的面前。
可这半年不到,第二回进来的叶栀,却已经大变样了。他不仅丧失了天神之躯,天神之力,捎带着,连天神那种麻木的感情也失去了。虽然知道是因为光球事件,使得叶栀因那个男孩做的手脚,被收回了天神的最后一丝本源之力。但是,女子感觉自己更喜欢眼前这个感情丰富的孩子。
毕竟,神明的世界太单调乏味了,枯燥得像一面不存感情的白纸。
那个她所挚爱的男子,大抵就是受不了这种没有感情的生活,主动抛掉了神明的身份,降入凡世,以七情之躯,体验尘间的百态万象。
女子最近似乎想起了许多灭国前的往事,有的令己欢喜,也有的令己伤悲。
应该是神启的意外释放,将她从无感的神明状态,慢慢拉回到正常的情感世界。
走到叶栀的面前,樱红色状态的女子捏住叶栀的脸颊,反复拧转,像捏一只肥嘟嘟的胖汪。
“这次的约定又没完成。小弟弟,你说咋办呢?要不要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