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必定成真?这是必然的定理吗?”
“是的!预言必定成真。在人类记载的历史上,还没有不成真的预言。”小萝莉难过地道。
“所有的预言都是灾难性的吗?”叶栀看出异常,直接问道。
“都是灾难性的预言。”
“什么情况?预言只能是灾难性的?不可能啊!该不会是你们没把非灾难性的预言记载到历史上去吧?”
“人类历史时,只记载过三次预言。分别是第一次的‘天火之末’,第二次的‘黑潮之祸’,以及第三次的‘庆州之夜’。”
“那么悠久的人类历史,竟然只有三次预言!假的吧!嫕嫕,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开玩笑也要有个底线。我不拿先辈们的灾祸事件作玩笑。另外,先辈们有个原则,只把影响到全体人类的预测性之事件称之为预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可能只有三次预言,原来是我不了解预言的定义。”叶栀恍然大悟,腆着笑脸道。
小萝莉白了叶栀一眼,像是在说:你果然是个超级笨蛋的臭小孩儿。
“嫕嫕,你说只有影响到全体人类的预测性之事件才会被称之为预言。那为什么,庆州的灭亡就能到达影响全人类的程度?”
“我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个只发生在庆州,却似乎能影响到全人类的奇怪预言?可能是庆州灭亡后,会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灾祸,影响到人类族群的安危。”
“应该是这样。我问一句,预言不能被阻止吗?等一下,嫕嫕,你先跟我讲讲预言的事情吧。”
“好吧!我先讲预言的事情。前两次预言,历史上记载的内容不多,我只记得大概。
帝国历前六万两千三百八十一年,‘天火之末’的预言出现。预言记述:天火消却,折人不倦。
后来,创造万物的天火,果真从天空中消散。
要知道,在六万多年前,弱小的人类族群,难以在诸多强大的族群里生存,唯有靠天火的某种庇护,方得延续。
天火消散后,人类族群失了天然庇护。
脆弱的他们,在那段弱肉强食的时光里,屡次达到灭族的边缘。
再后来,顽强的人类,适应了天火消散后的自然条件,融入了环境的转换之中,成功繁衍至今。
至于那些强大的族群,熬不过自然环境的变换,一一灭绝,成为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个没有实意的名词。
帝国历前七百二十五年,第二个预言‘黑潮之祸’出现。预言记述:黑潮涌至,丧鼓阴锣。
预言后来成真。果真有一场席卷人间的灾祸,降临于世。人类花费惨重的代价,才平息了这场祸乱。
第三次预言,便是这次的‘庆州之夜’。帝国历五十二年,‘庆州之夜’出世。预言记述:庆州迎夜,生不逢时。此次预言,暂未应验。”
“庆州迎夜,生不逢时”叶栀念出来第三次的预言内容。
“生不逢时?”他默诵着,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要冲了出来。是悲伤,莫名其妙的悲伤。
“是的,庆州迎夜,生不逢时。”小萝莉点头道,未发觉叶栀的异常。
在悲伤的驱使下,叶栀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心态,收回对这些预言内容的私人性的猜测。
原先他认为,“诲人不倦”,应该预测的是,人族在自然和其他强大族群的欺压面前,不断学习思变以求繁衍的不屈过程;“丧鼓阴锣”,更好猜测。那原是两种在丧葬时使用的乐器,在预言里可表达出,人类在灾祸面前,勇于正视死亡,悲伤过后抗争灾祸的坚韧精神。
第三句预言,叶栀不好猜测。“生不逢时”,从字面上应该一眼就能想到,预测的是庆州百姓的死亡性未来,以及庆州灭亡后再引发开来的灾难性之事件。但叶栀不敢这么认为。因为他潜意识的悲伤,不像是为庆州百姓,亦或全人类而留。
叶栀知道,可能自己对三句预言的猜测,全是错误的。那不过是他的片面化,孤立化,静止化理解问题的产物。
“嫕嫕,这种大灾性的预言,阻止不了吗?”叶栀不敢再去尝试深入地解读那三句预言,害怕自己把自个儿的思考走向带偏,转而问起小萝莉有关阻止预言成真的事情。
“预言是阻止不了。不过,你可以阻止预言应验后降临的灾祸。历史上的事情表明,前两次预言出来的灾祸,虽然成功降临,但是先辈们也成功地消灭了出世后的它们。所以你懂我的话了吗?第三次预言,一定会应验。可是它应验后要接着生发出来的灾祸,能够由我们自己阻止。“
“关键是我们怎么知道如何去阻止这场还未到来的不确定性灾祸呢?这场灾祸会什以么形式,什么面貌出现在世间,我们可能都不知晓。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要等它降世后才能阻止?。”
“小栀,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是不是庆州人这一事吗?,其实我是想试探,在‘庆州之夜’的灾祸降临之前,庆州内有没有预先显露出灾祸征兆的可能性?”
“怎么个试探法?你是说,如果我是庆州人,那么就可以预示着,‘庆州之夜’的灾祸可以被提前发现吗?
我怎么觉得,这种试探方式有点不靠谱。就算我是庆州人,那也只能说明庆州内死气代代遗传的恶性之事件已经解除了。我是第一个不受死气感染的人,那么可能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或更多的不受死气感染的人。这些人增多,只能表明,部分的庆州人以后将永远摆脱死气的缠绕,不受其影响了。庆州的各个家族也因此不用担心被死气灭族的可怕后果了。可这一事,无法揭露出灾祸征兆啊!”
“我不是这么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在你是个庆州人的前提下,你为什么现在还不会感染死气?
你的身上,会不会有种特别的东西,能够避免死气或者破除死气。这样一来,我是不是能够找到你身上的那种东西,借助那种东西来帮助庆州的生灵们摆脱死气的困扰。
这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第二步,在帮助庆州生灵摆脱死气后,我们是不是能够借着死气的线索,找到其它与之有关的东西,进而想办法破除之。再顺着死气的这条蔓延的线,我们可以一直往上找,说不定就能凭此摸到灾祸的苗头。
第三步,摸到灾祸的苗头后,我们可以尽早准备和寻求应对方法,趁预言应验之时,解决掉那个灾祸,结束第三个预言。”
“这个方法乍听起来,是有一定道理。不过,嫕嫕,真的实施的话,可能会很难。你不能确定,你走的每一步都有很好的结果。这几步又环环相扣,你不能忽略掉每一步的过程。如果其中一个步骤出错或者没按预期进行,贸然选择下一步的话,可能事态会往更恶劣的境地转化。”
“那总比坐地等死好。我这也是一种试探,虽然不一定能按步骤走完,但抱有希望总比绝望好。”
“嫕嫕,实在不行,我就带你走出庆州,远离‘庆州之夜’,也远离‘庆州之夜’带来的那个灾祸。”
“你个小孩儿,笨死你算了。姐姐我刚刚不是讲过,离开庆州,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吗?说不定,我们左脚刚踏出庆州的地界,右脚就自焚起来,活活烧死在庆州的边界上。”
“不用怕!我认识个厉害的家伙。他应该能想办法带我们离开庆州。喏,那个人就是他-杜朗大哥。”叶栀指了指床上昏睡的杜朗,向小萝莉介绍起这货。
“杜朗大哥不久前,从庆州外进来。这个惜命的家伙,如果没有想到逃出庆州的方法,一定不会进入庆州。”叶栀据着杜朗贪生怕死的本性分析道。
杜朗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他的两个冒险团成员可不是普通人。
杜朗既然有把握让她们进入庆州,一定也有把握让她们离开庆州。
否则,这货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招揽到的两个冒险团成员白白送死。
“好啊!如果你能想法子带我离开庆州的话,姐姐我就跟你走!”小萝莉说道,反应快到连叶栀都来不及开口邀请她跟自己离开庆州。
叶栀觉得小萝莉这次的回答太快了,话语里藏着说谎的成分。
“小栀,你之前要问一个什么问题?还会让姐姐我觉得唐突?”小萝莉没有忘记叶栀一开始要提出来的,却到现在还没有提出来的问题。她在这时补充道。
“嫕嫕,我想问的是,你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人吗?没有父母或者其他亲人?”叶栀提出了那个一开始便想问及的问题。
“姐姐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亲人。有人说我是个怪胎,一个从死人堆里蹦出来的怪胎。”
“你没有父母?怎么可能!你不是人类吗?没有人类会没有父母啊!还是说,你是个孤儿?”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父母。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孤独的一个人。冷了,穿百家衣,饿了,吃百家饭,困了,睡百家庙。
直到几年前,我走进了一个小村庄。那里的村民对我很好,个个把我当自家亲人对待。
可是,在还那不满一年,叶家一个自称二少爷的小屁孩来了。
那小屁孩不满村民们的招待方式,杀光了村里的人。他唯独没有杀我。可能他知道我不是村里人,放了我一命。”
“叶家自称二少爷的小屁孩?是那个走路自带火花和闪电,一路拽的不行的熊孩子?”
“对,就是他。那个小屁孩的身上,明明没有那么多的死气,却偏偏表现的比常人更加野蛮无情。”
“那个熊孩子,几天前差点干掉我。我都不知道哪里招他惹他了!现在想想就气!不行,我要咒他一生倒运!那个,嫕嫕,你恨那个熊孩子吗?”
“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自从发现自己是天生良善者后,姐姐我就明白,庆州的每一个人,都会作恶。
作恶的根源不在于他们身上,而在于庆州无所不在的死气。
越是厉害的神启术士,死气的精神侵蚀便越厉害。
那个小屁孩,也不过是受死气影响的可怜儿。
最近几日,死气的生发越来越迅捷,小屁孩恐怕也要到了死气爆发的最后时刻,活日有限。”提起死气,小萝莉的话语起了明显的哀伤。
“那他可死得好,死的妙。他一死,庆州便少了一个毒恶百姓的大祸害。”叶栀拍手称快道。
“小栀,你还不明白吗?庆州的灭亡之夜,快来了!庆州仅存的几个神启术士先死后,再死的,就是成批量的平民百姓了。最后,庆州的所有生灵,都会毁于死气发作。不用等到‘庆州之夜’的到来,庆州就会先行灭亡,只留下一座座没有生机的空城。”
“我知道。庆州的灭亡之夜,快来了。但是,我救不了他们。我能救的,只有你。”叶栀收起了嬉皮笑脸,正经且严肃地说道。
“你不是庆州人吗?你不想拯救自己的故乡,自己的亲人吗?”小萝莉困惑地问道。
“我是庆州人。但是,庆州的亲人,令我感到失望。他们早已抛弃了我,现在,灾祸临头,却要指望我这个跟他们已没有任何关系的非家族分子出手吗?
嫕嫕,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碰到‘巫殃’吗?
我就是为了逃避叶家人的追杀,才落入了叶家敌对家族的老巢。接着,为了躲避那个敌对家族对叶家人的恐怖报复,我又不小心引出了里面的‘巫殃之祸’。
这样的惨痛背景下,你说,我该不该拯救那个要置我于死地的本家?”
“该不该拯救,是你自己的决定和自由。小栀,说实话,姐姐我也想放弃拯救庆州生灵,但是,我的良善之心,不允许我这么做。”
“所以,跟我一起逃出庆州的话语,是假的吗?”
“是假的!姐姐我骗了你。我是天生良善者。天生良善者的第一原则,就是拯救生命。”
“这样你会死哎!难道你不怕吗?”
“我怕!但要我放弃拯救其它生灵的生命,我宁愿选择自己去死。
小栀,你知道吗?我们这类天生良善者啊,最终的结果,要不就是死在拯救生命的过程中,要不就是死在去拯救生命的路途上。
所以有人说,我们这些人,十有九夭,无一善终。
因为,我们生来,就是为了以命换命。唯有以命换命,才能实现等价交换。”
“不!等价交换不是这么理解的!你这是在干扰等价交换!你这是在破坏等价交换!
什么天生良善者,那不过是一群怕死的人,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给你这种自愿替死的傻姑娘所起的假名头。就让那些短命鬼,自己去完成等价交换吧。
嫕嫕,你不是等价交换游戏的参与者,你不用替他们去死。跟我走,我带你去谈一场真真正正的,轰轰烈烈的浪漫恋爱吧。
你不是很期待被爱吗?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好好地爱你!
我以叶栀的名义,起誓!
去他娘的天生良善者,不就是个愚人的噱头吗?
咱们抛掉这噱头,好不好?
从明天起,我们就跟着杜朗大哥,离开庆州,在庆州外的某个美丽宁静的小地方,做对普普通通,恩恩爱爱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