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觉得我是那个至尊的神明大人?万一你搞错了对象呢?那样的话,岂不很尴尬?”
“我的神启,含有探测的能力。我能窥探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母种死气。母种死气,只能由那位存在散发出来。它是那段因果的衍生物,亦是联系你与那个女孩儿的唯一媒介物。女孩儿能凭着它,直接找到你。或者,你可以顺着这种母种死气,找回部分刻意被因果隐藏的记忆。这种母种死气,还有种罕见的特性。叶公子,你一定发觉了这种特性。在你进入庆州城的时候,身边的生灵对你是否很亲近?那些对你亲近的生灵上,有死气寄生。这些死气,和庆州范围内的其它死气,都是母种死气的原种或栽培种。它们天生就对散发母种死气的你,产生某种亲近感和依恋感。”
“居然是这样的原因?难怪我困惑,为什么庆州的百姓对我如此热情?但是,那个女孩儿,真的如此希望找到我吗?甚至让我的身上,诞生出了独特的母种死气!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她对我如此痴恋?她宁可丢掉生命,也要找到我。”
“这应该是恋爱的力量。恋爱使人盲目,使人冲动,使人无畏。那个女孩儿,一定对你生发了恋爱。”
“我和她,谈过恋爱吗?我不是在那个告白之夜,离开了她吗?我们之间的爱情,还没来得及进行,恐怕就已结束。”
“叶公子,你了解过女孩子吗?”
“了解女孩子?应该有点了解!我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比男孩子细腻敏感,更容易提早堕入爱河中。”叶栀不懂装懂地道。
“就这些吗?”老和尚笑了,又道:“你这样至尊的存在,怎么会去了解卑微的人类?”
“住持,我现在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在某种程度上,你远比我高贵。而对于女孩子的了结,经你这么一笑,我就知道,自己根本不了解。”
“不瞒叶公子,我曾经也深恋过一个害羞又自卑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子真的很优秀,很努力。她本来将有个美好幸福的结局,却因为一时冲动,干了一件不该干的事情。她爱错了人。那个女孩儿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个人会带她上天国,也能带她入地狱。那时的我,年轻骄狂,不了解她,更没能阻止她,最后错过了她。女孩儿后来死于一场大灾难。我在她临死之前,发过誓,要化解那场灾难,了却她的心愿。”
“那场灾难,是‘庆州之乱’?了却她的心愿,就是你化解‘庆州之乱’的根由?”
“单凭我一个人,无法化解‘庆州之乱’。我需要叶公子你的帮助。‘庆州之乱’的起因,是你与她的因果。要化解‘庆州之乱’,必须先要破解因果。”
“杀死那个女孩儿,因果就能破解?而杀死女孩儿的关键,正是我的眼泪。为什么我的眼泪足以让那个女孩儿消亡?”
“她对你许过诺:未来某一天,若是你流下了泪水,她会自己杀死自己。这是她许过的诺,她绝对会践行。”
“这是诺言?还会有这种诺言?我记得自己流过好几次泪水了,那她是不是要自杀好几回?”
“那是一滴特殊的泪水。现在的你,还不能诞出那滴泪水,得等一段时间。当那滴泪水诞生出来之时,便是女孩儿身消体灭之际。”
“泪水有讲究?”叶栀嘟囔了一句,不再言语。
得知自己不能与女孩儿见面的缘由后,叶栀默认了住持将要用他的泪水杀死女孩儿的行为。
那个似乎是他深爱过的女孩儿,要被人杀死了,他却没有阻止杀人凶手。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叶栀看过了那段记忆,再结合住持的一番话,明白了一些事。
记忆中,女孩儿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她就不再是原来的她了。所以,当叶栀看见登神仪式以及之后的那些画面,他就不希望女孩儿继续留存在世间。
那些画面,都是些什么呢?众生的苦难、罪恶的散播、奇迹的渺茫、神的专横与残忍,以及女孩儿面上的痛苦和怨恨。
那些记忆画面无一不再告诉他,女孩儿还经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定有什么东西,使她痛苦。
是那片世界的生灵,以及那个愚蠢的自己,害她痛苦。
那片世界的生灵,联合从前自己设下的手段,改变了她,还在她的体内,保留下某种痛苦持续折磨倔强的她。
叶栀讨厌女孩儿被折磨,更讨厌那个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儿被当作一种工具遭受持续的折磨。
女孩儿不是工具,她是活生生的人!那帮该死的畜生,为了杀死叶栀,用尽手段,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女孩儿的痛苦来践踏他的人格底线。
身处谎言之网的傻女孩儿,居然甘愿被生灵们用无知之幕的借口诱惑,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地痛苦。
每个生灵都知道,女孩阳光表情的背后,孤独满地,伤痕遍布。可他们宁愿要她担着十万光年的孤独与伤痕,也不肯告诉她真相。
叶栀明白,谎言会有被识破的那一天。
那一天,了解一切的女孩儿,失了微笑。十万光年的孤独与伤痕,在那一刻,担不住了。
造神计划成功之时,那个坚强善良的女孩儿,迷失了;另一个痛苦怨恨的女孩儿,出现了,主导了她的意识。
众生的苦难、罪恶的散播、奇迹的渺茫、神的专横与残忍,这些是女孩儿在知道真相后,带给欺骗者们的惩罚和审判。
那片世界末日,由生灵而起,由她而落。
本以为那片世界终结了,女孩儿可以无痛苦的死去。但是,他弄错了。
结合自己的梦境,以及住持的一番话,叶栀知晓,女孩儿还未死。她竟带着痛苦和怨恨,降临到了这片世界。
真傻的一个女孩儿!为了心中的某个未完成的执念,还是选择承受无边的痛苦和怨恨吗?
叶栀希望,那个女孩儿,不要在这样傻傻地,痛苦地留存在这片世界了。
他与她,没有结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