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里的野心很大。我喜欢。住持,我很期待你跳出弈局的那一天。”
“高贵的神明大人,你之所以会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身上,有过去的你。你曾经也是他的棋子。现在,你早已跳出了那副棋局,成为了棋局边的弈手。”
“没错,我曾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一颗棋子。一颗本是无用,却最后扭转了弈局胜负的棋子。”
小沙弥体内的那位高贵存在,经住持的提醒,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那位高贵存在,不是真正的百合纹裙女孩儿。
它是某种奇特的存在,混杂了百合纹裙女孩儿的自我意识与叶栀的感性部分,诞生出全新的意识。
这种以女孩儿意识为主要构成意识的存在,即是令执行工具——净也感到恐惧的怪物。
忆起过往的高贵存在,陷入了疯癫状态。
那部分百合纹裙女孩儿的自我意识,又在它的脑海中痛苦挣扎,似是想摆脱某种束缚。
“我能感应到,自己即将消亡。那个倔强的女孩儿,要被放出来了。”
高贵存在,敲了敲自己的头脑,无奈地道。
“她终于要现世了!我等那一刻,已经很久了。”
住持难得地显出喜悦之色。
“住持,替我去推进那场弈局。八天之后,女孩儿就会出世,弈局结果也将于那时揭晓。”
“全听你的吩咐!高贵的神明大人!”
听到吩咐的住持,再次恭礼地应答道。
小沙弥体内的那位高贵存在,收到住持的应答,起身离去。
它要进入法华寺的忏罪塔,借住某种阵法,来压抑脑海中的那道疯狂意识。
法华寺的忏罪塔,位于沉尸地的最高端。
忏罪塔里的阵法,与某种沉浸于沼泽底端的机关,有密切关联。
上回,法华寺的忏罪塔第一次出现紫金色火焰时,忏罪塔里的阵法与沼泽底部的阵法,同时震动。
在震动声中,小沙弥体内的高贵存在,正式苏醒。
六十年了,它首次睁眼看清这片新世界。
紫金色火焰的出现,虽然促使它苏醒,却也烧毁了它对百合纹裙女孩儿自主意识的大部分禁锢。
失了大量禁锢的百合纹裙女孩儿自主意识,在高贵存在正式苏醒后,也跟着苏醒。
那道自主意识,有着某种强烈的执念。
这种执念,日益使她掌控回原属于自己的身体和力量。
高贵存在不介意女孩儿拿回身体的主动权,也不介意自个的消亡。
它是一种未被期待的存在。哪怕诞生出来,它也找不到自己留世的意义。
与其这样不被期待地活,它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
但在赴死之前,它要完成一件事情。
这是一件惩罚叶栀的事情。因为它介意叶栀对女孩儿的辜负。
叶栀必须为这件辜负之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为了这个惩罚,苏醒后的高贵存在,特意选了一场弈局,留给叶栀。
在这场弈局中,它将稳操胜券,叶栀将大败亏输。
在弈局中失败的叶栀,将更珍惜出世后的百合纹裙女孩儿。
高贵存在的设想,很美好。
它对弈局的准备,也很充分。
可惜,它不该把自己的弈手之位,交给住持。
住持布了一场更大的棋局,确切地说,布置了一场更大的戏。
这台戏,准备了六十年之久。
在这场大戏中,所有的庆州生灵,包括小沙弥和那个百合纹裙女孩儿,都将上场,演他们预定好的戏。
六十年来,庆州出现的一切事物,都在住持的剧本之中。
庆州的一切进展,也都在他想展现出的戏段之中。
而高贵存在设的那场弈局,很可能破坏将要到来的戏幕高潮。
住持不愿这幕精彩纷呈的大戏,被破坏,所以准备擅自修改弈局,使之融入这幕大戏。
这是专为叶栀准备的完美大戏。住持不允许戏幕上有任何的瑕疵。
在这场梨园大戏中,叶栀既会是唱戏的头牌小生,亦会是点戏的头客。
锣响幕开,角现戏起。
“黑夜里,迷途的羔羊,终会遇见狡诈的饿狼。在这场羊与狼的遭遇中,叶公子,你会选择帮助哪一边?”
百廛所中央,独自一人的住持,望着被叶栀摧毁的舞台,心有所思地道。
......
庆州城郊,农家屋舍。
睡到大清早的叶栀,舒服地醒来,又发现自己习惯性地搂住了小萝莉。
今天的小萝莉,睡姿乖巧。
她像只静谧的萌喵,偷偷地将身子蜷缩于叶栀的怀中,只露出一双抱住某人臂膊的小爪子,还有一颗透气的小脑袋。
这时,窗外有细微的晨光照耀进来。
晨光照耀下,小萝莉的侧脸,散着层浅浅的红晕。
有了红晕的衬托,这只乖巧的萌喵,越发可爱迷人。
叶栀耐不住这个美丽的景象,悄悄地亲上了小萝莉。
“嫕嫕,你听我解释!事情其实是那样的......,我可不是什么小色狼!真不是小色狼!”
起床后的叶栀,窘迫地向小萝莉解释道。
“你就是只小色狼!就是!就是!!!”
小萝莉坐在床榻上,支倚着小手,故意地使着小性子回道。
“叶栀小兄弟,发生了什么事儿?大早上的,我咋还听到了‘色狼’二字。不会吧!你个小子居然轻薄起小妮子?”
杜朗连声打着哈欠,从隔壁房间走来。
“对!”“不对!”这小两口先后出声道。
小萝莉拨昂着小脑袋,理直气壮地喊出“对”。
叶栀臊红着脸,做贼心虚地说出“不对”。
“哎呦!小弟唉!大哥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下流的人!我都耻于跟你称兄道弟!小妮子,别怕!大哥今个儿为你住持回公道儿。在外头,谁还不知你大哥我素有‘铁面判官’之名?妮子你先说,这小色狼怎地轻薄与你?我为你明冤!”
一听叶栀居然敢欺负起小萝莉,杜朗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气神儿,义正言辞地说道。
一番大义之词讲完后,这货趁小萝莉不备,丢给了叶栀一个‘万事有我,你妥妥地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