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前，马戏团进驻了庆州城，并在此地长期定居。
庆州城是片繁华区域，遍地金钱。马戏团在此地赚足了油水。
真空女王的性感表演，更是成了节目单里的压轴戏，众人追捧。
看客们不为别的，专为真空女王而来。
见到真空女王拥有巨量的商业价值，团长决定专门为她定制一场个人演出秀，试试油水情况。
首批制作的三千张入场券，经过宣发之后，一抢而空。
那八十两一张的前排观场券，被贵族子弟们抢疯了。二手出售价一度飙至七百两白银。团长和二手买卖商们都赚疯了。
而女王的首场个人秀，则安排在了四月二日的夜晚。之后，每逢双休日，个人秀都会举行。入场券提前二十至二十五天发售。
截至三月二十七日，真空女王消失的那一天，团长为她预排的个人秀，至少有八十一场。马戏团营业利润额，约有十三万两白银。
三月二十七日，团长和一些马戏团骨干分子，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他们打算利用真空女王这棵摇钱树，狠捞一笔。
等过几年，真空女王的价值被榨干净后，这些人会解散马戏团，再将分取到的巨款，全部投入进叶家的金银增值机构中，过着钱生钱的舒适日子。
会议结束后，一心做着发财梦的团长，意外发现女王消失了。
这一天，女王带着金银首饰，跟某个老实本分的小贵族私奔了。
临走时，她找到了小丑，向他说出自己即将私奔的隐秘事情。
小丑当时正在饭堂里捡拾残羹剩饭，准备带给鸡毛房里的流浪猫狗吃。
他不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但见到了女王脸上洋溢着的幸福，跟着笑了。
像平时一样，小丑将自己这几天所赚的所有银两，交给了真空女王保管。
他是女王身边的小跟班，关系亲密。而每次女王出场时，小丑都会被她内定为配角，烘托出场氛围。场内观众知晓了小丑与女王的特殊关系后，会乘势讨好小丑，借机拉进自己跟女王的关系。
每次女王的表演结束之后，小丑都会是那个得到最多打赏小费的绿叶配角。同行们出于嫉妒，私自排挤掉了他的其余出场节目，让他只能在真空女王的表演节目上赚钱。
小丑吃住在马戏团里，没有什么花银子的机会，所以总是会把自己所赚的银两，交给女王保管。
女王没有存钱的习惯，反是会用他的钱，来花天酒地，一醉通宵。
唯独个人演出秀这一回，她特意存起了钱。因为她要跟人私奔，不得不存钱。
首场演出秀的百分之十五利润分成，早到了她的手里。
收拾完包裹准备出逃的真空女王，对小丑还是有一些愧疚，所以她特意来看小丑一眼。
“我喜欢你！”真空女王靠在小丑耳边，轻语。她从未对小丑说出感激之语。这句话就当是这几年来对他的感谢之言。
“关于我私奔的这件事，记得替我保密。”女王拿走了小丑的仅剩银两，轻松地告别。
真空女王消失两天后，马戏团众人实在找不到女王的任何消息，愤怒地抓起了小丑。
小丑那时还在食堂捡剩饭，不知人们因何愤怒。
自从在庆州城赚足了油水之后，马戏团成员对食堂的伙食口味日益不满。
为了平息众人的不满，团长特意从酒楼里聘请了名厨，烹调所有人的伙食。但相应地，食堂三餐的免费制，改成了付费制。
真空女王还不知道此事，因为她作为马戏团里的大红人，有独立小灶，而且免费。
作为女王身边的小跟班，小丑自然跟女王一同享受小灶。
但女王一周只表演三两天。没有表演节目的时候，她会独自去酒馆花天酒地。
身上没钱且只能在女王节目上出场赚钱的小丑，为了充饥，不得不去食堂捡剩饭为食。
每每剩饭不够吃时，小丑不得不把它们带回自己的鸡毛房里，重新烹调。
剩饭加水，极易煮成一锅饱肚的粥。
不过这种食堂捡剩饭的事情，只是少数。
小丑常常会为了等女王回来一块儿吃饭，错过食堂的开放时间。深夜，饥饿的他，不得不重拾老本行——捡垃圾为食
在外翻捡垃圾的时候，小丑总会遇见同样饥肠辘辘的庆州难民和流浪猫狗。
去的次数多了，他与他们它们成为了朋友。
小丑在有表演节目的时候，会刻意收集起吃不完的剩饭，待深夜的表演结束之时，带给朋友们吃。难民有时会为给小丑带来野菜，猫狗们则会带来臭鱼腐肉。
你瞧，流浪猫狗们都比某些人更有情味。
获得伙伴的一段时间之后，小丑丧失了几位朋友——庆州难民。听那几位朋友讲，他们这些庆州城内的难民啊，要被住持亲手送往温饱无边的西方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是什么东西？比垃圾好吃吗？小丑很困惑。
庆州城内的所有难民消失之后，小丑身边的其余几位朋友，也陆续死亡了。它们不是死于人类的无聊虐待之中，就是死于绝望的自毁行为中。
只有两只躲藏在小丑鸡毛房里的流浪猫狗，顽强地幸存着。
在小丑被捕后，马戏团成员在鸡毛房里搜索真空女王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这两只无辜的生灵。
最后两只流浪猫狗，还是死在了人类的毒手之下。
而被关押的小丑，在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之后，很快也会面临相同的悲惨命运。
四月二日，夜晚，叶栀在马戏团里间见到小丑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看着眼前那个矮小虚弱的善良侏儒，叶栀不敢相信，他会是杀死真空女王的真正凶手。
得到小萝莉的良善之心后，叶栀无意中能借助良善之心的超强属性，分辨出谁才是无私的良善者。
那个被称为“小丑”的脑瘫侏儒，在叶栀看来，绝不可能有害人的心理。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他！”叶栀替小丑鸣冤。
他对受冤屈的小丑，有种莫名的同情。
潜意识里，叶栀把小丑当成了某一位熟悉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