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世毁灭,不是你们共同策划出来的结果?”
“那确实是我们共同策划出来的结果!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旧世就一定能被毁灭成功。我们曾实施了与之相类似的无数次策划,但无一成功。因此,我们不敢确保,这次的灭世策划一定能成功。我们只能抱着尝试的心态,放手一搏。”
“为何你毁灭不了旧世?你不是拥有‘全知全觉、全知全能’的完美能力吗?还有,你的那上百个兄姐,又是怎么一回事?”住持问出疑惑。
“‘全知全觉,全知全能’,当然能催生或毁灭世界(狭义世界)。只是,它的这项权力,只掌握在孤独者手里。我们无法使用这个权力。换种角度说:我们被孤独者困在了世界(狭义世界)里,只能与之一同留存消亡。而每个世界(狭义世界)的留存期,至少有五载年时光,太漫长难熬了。为了熬过这漫长的时期,唯一的世界意识不得不解离了自己。世界意识不会主动消亡,但通过解离,它可以把自己分裂成任意数量级的同类。后来,有些解离的同类,同样受不了漫长时光,再次解离自己。最终,我作为最后一个解离体现世时,我已经有了一百七十三个兄姐。
很庆幸的是,我诞生出来的时候,旧世已经留存了七载年。那时起,我便知道,旧世该迎来它的衰退毁灭了。
然而,我们找不到新世界的诞生痕迹。我们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迫使新世界出现,以此加剧旧世的毁灭速率。”
“你们没有想到的是:新世界可能早就诞生了!它就藏在你们的梦境里!”住持说出一个事实。
“所言极是!刚开始,我们谁还没想到,新世界就藏在我们的梦境里。我们都把梦理解成了某种不可接触的虚无空间,从而下意识地摒弃了梦中世界的想法!”
“你们无法掌控梦?”
“不是无法掌控,是不愿掌控。梦就出现在‘不存在之面’。若是要接触它,我们就得进入‘不存在之面’。‘不存在之面’,是个可怕的地方。谁都不想主动进入。故此,大家有意识地忽视了那个可怕之地。”
“不存在之面?叶公子,你的意思是:你们一般都只留存于‘存在之面’,不轻易走出‘存在之面’?”
“‘存在之面’,是我们一致认为的,最为好玩的地带。这里还有流动的时间。其能帮助我们策划和实践许多有趣的小活动,以打发漫长的无聊留存期。而‘存在之面’外的其它地方,可就没有那么好玩了。尤其对于我们中的某些好动者来说,那些地方,就是些可怕的精神炼狱。”
“既然你们如此恐惧并忽视了梦境,那你们最终又是怎样发现了梦中的新世界?”
“不是我们发现了梦中的新世界,而是梦中新世界里的世界意识,发现了旧世里的我们。”
“你们是被发现的那一方?”
“对!那个名叫‘主人格’的家伙,通过某些特定的能力,发现了旧世的存在痕迹,且通过这些痕迹,成功找到了旧世。那时,它还未能降临旧世,仅是抱着一种观察者的心态,好奇地注意着旧世里的一切运转迹象。有一回,它出于好奇,差点毁灭了一整个旧世里的所有创造物。
正是那一回好奇,我们才能注意到它的诞生事实,且意识到新世界就在我们故意忽视的梦境里。”
“于是,你们潜入并观察了新世界?根据那些观察,你们制定了全新的旧世灭世计划?”住持顺势讲出接下来的话语。
“大概就是这样!但有一点需要补充的是:我们只能潜入观察新世界,无法影响操纵新世界。新世界自有保护权限。我们破坏不了。”
“叶公子,我不是十分理解你们的行为,也不懂你们的费力折腾。我很疑惑:你们为何不尝试封眠自己的意识,以此来度过漫长的等待期?”
“老头,你忘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我们的身上,留有着‘全知全觉,全知全能’。这种恶心东西与旧世绑定。旧世的任何变化,都能透过它的传导,进入到我们的沉眠梦境里。为此,我们无法彻底地陷入无意识的沉眠之中。即使沉眠,我们依旧能感觉旧世的变化和时间的流变。睡与不睡,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全知全觉,全知全能’,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吗?它不能被你们所抛弃吗?”
“你所了解的‘全知全觉,全知全能’,是主人格制造出来的虚假之物。你还没见识过真正的‘全知全觉,全知全能’。因为它就是狭义世界的载体。先有这载体,再有狭义世界,后有我们这些世界意识。我们还没出生,就已被赋予了“全知全觉,全知全能”的使用权。这是无法逃避的命运诅咒。终有一天,我们会主动开启它。而开启它,就相当于开启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噩梦。”
“真正的‘全知全觉,全知全能’,是狭义世界的构成起源?”住持抓住了信息关键点。
“算是这样吧!反正它就不是人类常理解的某种能力。它更像是某种未知的起源。狭义世界的诞生与毁灭,都得受它制约。”
“我一直以为,“全知全觉,全知全能”是某种被故意制造出来的人造能力。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也猜出自己为何是旧世遗物复制品了。”
“当新世界的世界意识降临到旧世之时,旧世就会被毁灭。而降世后的新世界意识,会凭着自己的记忆与观察,无意地复制出一个印象中的旧世世界。你即是复制物之一。可惜的是,旧世复制品的出现,将使得旧世无法被正常毁灭。新旧世界并存现象仍然存在,且难以被解决。这时,孤独者就会出手,照着规矩,强制抹除一切带有旧世遗物气息的现世产物,以彻底抹除旧世痕迹,顺利解决新旧世界并存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