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日就是七星连珠日了,按照之前与毒王谷的约定,今日,她就要被送进毒王谷中暂避了,
她不知道后来自己的师傅去找墨月说了什么,墨月就打消了用她和嗜血剑的主意,还将她的那把剑也收去了,任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想去寒水阁找墨月问问清楚,墨月却对她避而不见,支出了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清羽挡住了她,她只得去问自己的师傅,但是墨云对此事也不与她过多解释什么,
她十分不高兴,所以今日一早,她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任墨云在外面怎么敲门,她都窝在床上一声不吭,
“你若再不出来,我就将门踹开了。”
素素心想,有本事你就踹啊,踹门这样粗鲁的事情,你怎么能做的出来?
于是砰的一声房门被掀坏在地,素素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这个师傅,确实有本事......
“马上起来,随我去毒王谷。”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面对像只小猫一样死赖在被窝里的素素,他面色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师傅~你把剑还给我好不好?你藏到那里去了?”
素素半是撒娇的晃着墨云的胳膊,墨云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拿开,背过了身去,
“既然我拿去藏起来了,自然就不会再给你,也不会让你找到,你死了这条心吧,随我去毒王谷,”
素素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
“我不要去,除非你把剑还给我,”
“放肆!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师傅了!”
墨云转过身满脸怒气的呵斥着她,那副威严的样子要她不禁抖了三抖,但还是倔强的反抗着,
“我,我,那把剑是墨冰上仙送给我的,你不该从我身边抢了去不给我!”
“你在说一遍!”
看着他的眼神还有冰山一样的脸,素素是真的不敢再将那句话再重复一遍了,她蜷在被窝里,委屈的叭叭往下掉着眼泪,
墨云看她这个样子,一时也心软了下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柔声说,
“听话,随我去毒王谷,”
知道自己拧不过他,还不如先去了在想办法,反正他又不会在谷中日夜都守着自己,她才不会乖乖听话呢,
墨云为她简单收拾了一粒小包裹,目送着素素进了谷门他才放心的回到冥霄山,他早就交代好老谷主了,自己这个徒弟他可一定得看好了,只要入了他的谷门,那没有自己亲自来接她出去,就不能要她擅自离开一步。
在屏翠殿一处素素不知道的密室里,墨云拿出了那把剑,最开始那通黑的剑身已经有些微微泛红,剑锋刃上更是散着淡淡的血红色光晕,手握剑柄给人以刺骨的寒意,显得十分诡异,看样子,嗜血剑灵是真的要自行冲破封印了,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那天素素会来坏事,毕竟作为钥匙,即使将她送去再远,她又怎么可能会完全的置身在是事外呢?
感应到殿外有人求见,他收好了嗜血剑快步走了出去,来人是元真和他的妻子小文,
“墨云上仙!”
小文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眼睛还是盲的无法复原,不过她已经很是满足了,这次要元真带着自己过来,是想特意来拜见一下自己妹妹的师傅,
墨云将他们请进了殿中,因为与小文不熟,所以他们只是客套了几句,但是元真,他却是有些话想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的,
“回来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墨月上仙对我们夫妻二人很是照顾,”
“那就好,关于那日的安排,你都准备好了?”
“请上仙放心,一切准备就绪,”
毒王谷里,素素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到了晚上,她爬上了谷中最高的一个茅草屋顶,看着天上即将圆满的月亮发起了呆,
“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得亏你瘦小,不然我那草屋顶可就要被你给坐塌了,快下来!”
老谷主抬头看着她看着玩笑,素素却一点也乐不起来,
“我不下去!如果坐塌了,您就去找我师傅告状吧,让他过来给你修补个新的,”
她倔强的一动不动,仿佛站在高处,老谷主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傻丫头,我是怕摔着你!”
老谷主飞身而上,提小鸡一样将她从房顶上提了下了,
“你怎么这样淘气?这一天将我谷里的药草全部翻了个乱七八糟,我收拾到现在才收拾好,如今又爬上了我的房顶,你是要上天吗?!”
虽说是责怪,但是语气却是揉的让人心里痒痒,素素哇的一声哭了,然后扑在老谷主的怀里就不动弹了,将眼泪鼻涕摸了他一胸脯,
“我才没有上天,是我师傅要上天!他收了我的剑,又将我困在你这里,什么都不对我说,他还凶我,他不讲道理!”
这一番话将老谷主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因为你师傅欺负了你,所以你就来欺负我撒气,是这个逻辑吗?”
素素哭的更大声了,老谷主拍拍她的后背,
“好啦好啦,谁叫我认了你做干闺女了,你任性也好,调皮也好,肚子里窝着什么火就先只管撒出来,最后我在跟你一一细数你的不是,”
他跟素素坐在了一棵花树下,淡淡的花香揉着清新的药香,吸到鼻子里很好闻,素素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看着老谷主衣襟前被自己涂上的一片潮湿,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我明天给你洗洗吧......”
“好啊,”
老谷主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不仅要把我的衣服洗了,还有谷中被你翻乱的那些药草,我都已经归了大类,你再将他们细分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对于自己闯下的祸事,素素倒是一点都没有逃避,连声说着是,
老谷主见她没事了,关心的问她说,
“怎么了,跟你师傅闹别扭了?这一整天都见你不开心。”
素素随手拔下了一棵长草叶,缠绕在自己小指上绕着圈圈,
“是他不好,”
“此话怎样啊?”
“他不相信我,不要我也去参与封印神器,”
“他那是担心你的安危,”
老谷主将素素揽在怀里,
“你不知道那将会有多危险,我要你哥哥也去帮忙了,虽然我本意并不愿,”
他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簪,第一次与素素讲起来自己与冥霄山的恩恩怨怨,
素素听得出神,看着他那副无能为力心碎的样子也替他难过不已,
“如果义父一直都找不到她呢?或者她根本就没有被藏起来,而是雨相上神将她的尸身给销毁了,根本就不存在这世间了?”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其实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找她了,呵呵,甚至有朝一日她的尸身真的被我找到了,我都不知道我会高兴,还是难过,可能一旦找到了她,我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东西了,这个遗憾,至少还能让我安然的活着,素素,你还小,你不懂,”
老谷主伸手揉了揉素素的小脑袋,素素歪着头,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
“我一点也不小啦,你说的虽然我不全懂,但是也能懂大部分的,”
老谷主看着天上月亮喃喃的说,
“小丫头,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是,当然是!”
素素脱口而出,
“我哥哥都对我讲过的,您待他还有待这谷中的人都特别好,而且我跟您见面相处了这么多天,您不嫌我烦,还拿那么多好吃的来招待我,还给我讲解药理,授我医术,您就是一个大大大大的大好人!”
素素咯咯笑着,一连说了好几个大字,
老谷主看着她宠溺的笑了,
“小丫头嘴像抹了蜜一样甜,真招人喜欢,”
素素抿抿嘴唇,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可是我师傅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了,他会一剑杀了我,他说他舍得.....”
“为什么会这样说?”
老谷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素素眼里噙着热泪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或者,他本身就没有那么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我本来就从未有过改变,可是他还是不肯选择相信我,”
素素歪着脑袋靠在了老谷主的肩膀上,
“或许真如您所说的那样吧,我还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老谷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没关系啦小丫头,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不过你要知道,人总是会变得,你也会变的,你不必为了迎合某人的喜好而去刻意做出什么改变,顺其自然就好,喜欢你的人,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是会喜欢,而不喜欢你的人,即时你变成了所谓的他喜欢的样子,他也会视而不见,就像你哥哥与你,之前你还是一直小狐狸的时候,你哥哥就喜欢你,后来你修炼成了人型,你哥哥依旧喜欢你,对不对?”
素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客栈还有北海之上见到的那个人,不禁好奇的问他道,
“老谷主,什么是傀儡术啊?”
老谷主不解的看着她,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傀儡术可不是什么正经的术法,你最好还是不要学不要问了,”
素素难过的低下头小声的说,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看能不能帮帮我的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他被人施了傀儡术控制了吗?”
素素点点头,
“是的,我师傅也见过他,听我师傅说,他之前做过傀儡,被谁控制过,而且都一直没有摆脱过那人的控制,当时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并未觉得他异样,但是第二次,我在北海之上遇到了危险,师傅赶来救我时,居然发现那人也在,而他就是将我和师傅困在北海之上的那个人,他完全不认得我跟师傅了,也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老谷主,你有办法让他摆脱魔教傀儡术的控制吗?”
素素满含期待的看着他,老谷主却有些难办了,
“这......这倒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但是我教给了你,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了,怕是不论之前的情谊也要卸掉我这一把老骨头啊,”
“为什么呢?只因为那是禁术吗?您放心老谷主,我学会了,一定不会去害人的,我只用来帮助我的那个朋友,而且,我不会将此事告诉我师傅,”
老谷主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
“施此禁术也好,破此禁术也好,每使用一次,都会减寿十个春秋,为了一个跟你萍水相逢的朋友,你真的愿意为他付出减寿十年的代价,还换取他的自由吗?”
素素愣了,有些犹豫,
“十年啊......”
素素蹲坐在房顶上抱着双膝,真的有些犹豫了,
整整十年的大好春秋,真的要白白的施舍给一个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吗?可是想想他那个连名字都不愿提起的不回首的过去,从没一刻摆脱过谁的控制,那种日子,真的很难熬吧,若是自己,怕是一刻都活不下去吧?
“我不需要朋友!钱已结清,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怎么会不相欠!
又想起他那日的话,自己竟有些莫名的心疼,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哥哥啊,你忘了吗,你曾经遇见过一个朋友,叫白素素啊!
“我愿意!”
素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愿意,至少比一时脑热信口答应的愿意更能让老谷主安些心,
“这个朋友救过我大哥哥一条命,这十年的代价,权就当做替我哥哥还了他这份人情,”
素素硬是找了个所谓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自己,也敷衍老谷主,老谷主笑笑,看破但未说破,
“好吧,你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吧,”
“这么快?!为什么吗?”
“因为我怕会后悔,”
半分戏虐的口气,却又也有几分真实,
那可是整整十年的寿命啊!就这样轻易地折了,事后怎么会不后悔,
老谷主哈哈大笑,
“小丫头你随我来,我教你此术,若是以后你后悔了,可不要在我面前哭鼻子责怪我就好,更重要的是不要让你那个一根筋的师傅知道,否则,我这毒王谷怕是要另寻出他都找不到的地方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