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尧鹰当场就狠狠拍了下自己的手,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匆匆走上前了几步,停在了荣玦的御案前,“就是啊!本殿下当时也想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可惜了,父皇并没有跟我说明缘由,反正从国师进了皇宫之后,父皇什么都听他的,要不是父皇还是和平常无异,吃喝拉撒都正常,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让那国师给下了蛊。”
说着说着,尧鹰挠了挠自己的头,很是苦恼,“这次本殿下来盛国,也是国师叫的,就连这玉佩,也是他交给我的。”
【woc我就说这个国师奇奇怪怪,这个玉佩竟然是他让尧鹰带过来的?我现在没办法算出玉国的国运,总觉得就是因为他?】
晏词想到这里,又掐着指头算了算,可却依然是一片空白。
按道理来说她这些日子身上的灵力只恢复了一丢丢,但是也不至于说连国运大势都算不出来。
【奇怪,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的话,这玉佩……】
荣玦侧着耳朵听去,心中有些暗喜,其实他倒不是怕这玉佩未来会牵扯出什么东西,而是怕这尧鹰日后会因为这一块玉佩对他家小词儿死缠烂打。
眼下听词儿如此说,她这是想通了?
就当荣玦耐着性子准备继续听这小团子到底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她心里迸发出一道万分喜悦的声音。
【这玉佩咱就更得全款拿下了!】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咱们只需要让这尧鹰当着咱们的面写一份文书,说明一下是他自愿把这东西赠予咱们盛国,以谋求咱们在军事战争上面对他们的帮助,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下噜~】
荣玦听完小团子心里的弯弯绕,嘴角狠狠一抽。
敢情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把这玉佩还给人家的念头……
不过按照她说的方法,也确实可行,现在玉国明面上其实就是无法只靠自己赢得这一场战争的,眼下自己提出用玉矿的开采权来交换,也未尝不可。
“其实陛下不必担心,虽然我不知道国师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国师让父皇和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这些时日以来本殿下都看在了眼里,我知道陛下可能不信,但本殿下还是想说,这国师来玉国后让父皇做下的每一步决策,都没有出过半点差错。
对了,本殿下来之前,国师曾说过,若是盛国陛下问起来,就让我跟陛下带一句话。”
听到尧鹰这番没头没尾的话,荣玦轻轻抿了抿唇,只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尧鹰目光落在他手上那枚玉佩之上,“他说陛下不必忧心,故人终将重逢,与其怨怼,不如携手重创庆国,此物,是他送给陛下的第一份礼物。”
荣玦心头狠狠一震。
是他?
他说怎么这些年来在盛国的境内如何找都没能找到当年那个国师的踪迹,没想到竟然是被他逃到了玉国去,还在这两年内坐上了玉国国师的位子!
方才尧鹰说玉国国君对此人言听计从,这场面不就和当初他在盛国时那暴君的做法一模一样么?
荣玦的手上微微紧握,此人到底是谁?他又到底想做些什么?
以一己之身,把两国的国君玩弄于鼓掌之中,这玉国国君怕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连这玉佩都可以让这国君随意地交给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年千里迢迢带到盛国来送给他……
这里面到底暗藏着什么阴谋……
尧鹰微微抬眸,见荣玦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踮起脚尖偷偷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团子,奈何这荣玦护得太紧,他连小家伙的一根毛发都未曾见到,一时之间有些失望,只又坐回了原地。
【该说不说的,这个国师是真的邪门,真是奇了个大怪了,如果尧鹰真的是一早就把这东西带到了盛国,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拿出来这块玉佩……】
晏词脑中闪过了什么信息,眼睛瞬间紧紧眯起。
尧鹰说这玉佩早在他离开玉国的时候,国师就交给了他。
【除非这国师早就知道尧鹰没能进入晏家军,直至今日才拿出来,正好赶上了庆玉两国的大战,他这是要和我们以物换物!】
【也就是说,从尧鹰踏进咱们盛京之前,这国师就提前知道了半年后,也就是现在会发生的事情!】
不!也许更早。
自他从盛国离开之后前往边境,爹爹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找到他,他却突然出现在了玉国,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师。
而他一开始就算好了。
尧鹰来这一遭,于他来说,不管能不能成功进入晏家军都无关紧要。
只要拖住时间来到此时此刻,庆玉两国战争一触即发时,一物换一物,用玉国的半壁玉石矿山,交换盛国在这场战争对玉国伸出援手。
晏词突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步步的发展,都正正好的走进了这国师早就计算好的道路之中。
而且此时对于盛国来说,是一个十分得当的机会,能够和玉国联手,杀杀庆国这几年的锐气,也正是盛国乐意见到的。
庆国自从这二皇子继位之后,行事作风是越来越让人嘘叹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声让人瞧不起,更何况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和爹爹可是知道的,庆国的七皇子轩辕忌此刻就在晏家军中,若是趁此机会筹谋得当的话……
或许,轩辕忌也可以在这个时候,趁机把那皇位上的人给拉下来。
这国师是料定了爹爹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荣玦听着晏词心里的话,心中的震惊比小团子只多不少。
若这国师早就算到了半年后的事情,那这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是一个极为可怖的存在,特别是现在盛国处于被动状态……
荣玦手指间摩挲了一下手上的那块温润无比的玉佩,敛去了眸底的惊涛骇浪,在眨眼间瞬间变得古井无波:
“既是如此,那朕便有话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