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男子才搀扶着女子离开。
目送着二人远去，林清晚这才缓慢收回思绪，没想到在大街上闲侠仗义的事情还能被自己撞见，果然小说里的情节也不完全是假的。
正思索着，她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正朝着自己看来，一回头，正好和韩敬之对上眼神。
对方有些被抓住的窘迫和慌乱，连忙拱手后退，“王妃。”
林清晚轻轻挑眉，“你为何这么怕我？难道我很恐怖吗？”
面对这句询问，男人显然有些愣了，沉默了好半晌后才说道：“不是。”
“那不就得了。”说完这句，林清晚直接转身，要朝着自己的马车过去。
可是韩敬之还跟在她的身后，好一阵都没有离开，春眠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略微在心底叹了口气后，拉了拉林清晚的衣袖，“小姐，韩公子还跟在后面呢。”
林清晚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对方才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在王府过得好吗？”
“好不好的，难道你不清楚吗？”先不说眼前之人是原主的情郎，在原主成亲之后，定然会想尽办法打听原主的消息。
更何况整个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她这个战王妃只是空有其名，根本不受战王的宠爱，难道从这里还看不出来过的好不好吗？
“清晚……”男人有些痛苦的出声，一双拳头已经握紧，“都怪我不好……”
“停。”林清晚直接出声阻止，她可没这么多时间和眼前之人上演什么苦情剧，“今日在街上只是无意间遇到，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韩公子的指甲盖有些发黑，这几日可否是用了什么金属过重的食物，未来一段时间内还是不要再吃了，不然很可能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
说完这句，她再也没有半点停顿，直接抬脚上前上了马车。
男人还停留在原地，春眠大概有些看不过去，缓慢摇了摇头后转身，“公子，我们家小姐前段时日病了一场，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所以……所以还请公子见谅。”
说完这话，大概是觉得还不够，于是想了想继续开口，“公子现如今已经和公主定亲，从今以后就是人上人，我们小姐也已经是王妃，你们二人之间恐怕再也没有结果，还请公子多多自重，莫要让公主再来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了。”
男人面色瞬间变化，然后飞速抬头，“她又找清晚的麻烦了？”
春眠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韩敬之眼底闪过几分厌恶，然后朝着眼前之人拱手，“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
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马车，“她这些时日好像瘦了不少，你好好照顾她。倘若玄千宸对她不好……”
这句话说完，后面的话半晌没有吐出，就算玄千宸对林清晚不好，他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如今应该做的就是避嫌，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平安康健……
“总之你照顾好她，她喜爱吃凉食，让她少吃一些，天气一日一日的变冷，让她多穿件衣服，还有……她喜爱在雪地里玩耍，记得给她带上暖手炉……”
又是一阵细碎的嘱咐，春眠越听心里越觉得难受，这样细心的郎君自家小姐却错过，竟然跑到王府里受苦。
她点头应下，“我会照顾好小姐的，也请韩公子照顾好自己。”
要知道，春眠说的话在外人看来就是林清晚说的话，所以韩敬之在听到这句话后，面上那痛苦的表情稍微淡了几分，嘴角也跟着动了动，然后朝着马车看，“我会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林清晚听在耳朵里，等到春眠回头过来时，她连忙放下车帘，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她掀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还站在原地，目光中似有不舍。
这个男人似乎很懂原主，连那么多细枝末节的细节都能注意到……”
“小姐……”马车外的春眠试探出声，“过段时间清酒就又要盛行了，要不要给韩公子买点梅花酒送过去？往年小姐都会准备许多梅花酒……”
林清晚愣了愣，回想到男人方才那副脆弱的神色，心底竟然有几分不忍。
毕竟她代替了原主的位置，要是男人知道自己心爱之人已经死去，心底不知会作何感想。
喜欢的那么深沉，会不会跟着原主一起离去？
她不敢继续想，最后缓慢开口，“往年怎么办，今年就怎么办吧……”
春眠总算松了口气，语气也跟着高兴了几分，“是！”
察觉到这丫头的异样，林清晚没忍住挑开车帘，“怎么，我给他送酒，你很高兴？”
春眠脸上的笑容立刻停滞，然后眨着眼睛说道：“小姐，你又来调侃我，只是因为从前每年小姐都会和韩公子一起饮酒，每一年都不会错过。”
“其实丞相大人对小姐很严格，我们下人都看在眼里，可是始终没有人敢反抗，只有韩公子，总是会在小姐不高兴的时候带小姐去散心。像他那么正经的人竟然会任由小姐用脂粉在他的脸上胡闹，我自然是希望小姐能和他更好一些了……”
可惜现在二人之间是不可能了。
春眠是真的心疼林清晚，确切的说是真的心疼那个已经死了的原主。
林清晚再度停顿，脑海里闪过那些画面，胸口没有来的一阵闷疼。
大概是还残留着些许原主的魂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确实是很美好的画面……
可越是这样女人就越是好奇。
为何原主会选择嫁给玄千宸呢？嫁给韩敬之不是更好的抉择吗？
起码两个人在同一频道上，而且对方可以无限包容她，总比这样声名狼藉的嫁过来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好吧？
她越想越不明白，于是脑子里又闪过了良妃曾经说的话，最开始的原主是整个京城的第一才女，可是后来某段时间突然变化，才成了那个纨绔不羁的少女。
这个变化也实在令人有些奇怪……
难不成和韩敬之有关？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脑仁也跟着痛了起来，林清晚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强迫自己冷静。